第十二章
一群人殺至太和殿前，守在這的上千禁衛(wèi)
結(jié)陣等候已久，玄色甲胄，執(zhí)刀盾，透過盾牌縫隙瞧闖宮的逆賊。
他們緩緩上前，似山岳壓來，箭矢不停，箭停止步，宗師擔心遲則生變，動手了。
沖在前的先天眾人各色真氣放出，漏掉的箭矢隨手打落。
白衣人瞥了一眼，禁衛(wèi)奉令死戰(zhàn)，無意與禁衛(wèi)糾纏，待宮中各處禁衛(wèi)趕至，麻煩一堆，袖子一柄雪花飛刀飛出。
一道白光在夜間奪目，才見刀光，上百禁衛(wèi)紛紛倒下，缺了一角。
周朗一劍揮出，劍光分化十六道穿過眾禁衛(wèi)，人影走了一個來回。
周朗贊道：“齊兄的飛刀天下一絕，名不虛傳，《百曉生》上的暗器榜排名第六，足見其有眼無珠?！?p> 周朗，器宇軒昂，儀表堂堂，江湖大俠榜留名，上一代十俠名聲在外。
周朗行走江湖三十年，行俠仗義，扶危濟困，俠名之高，江湖無人不知。
五湖四海皆有其友，江湖人求得周朗一諾，天下無事不可平，一封信寄出，無數(shù)人為之奔走。
當然若有人真信了傳聞，小事好說，有大事要拜托周朗，連周朗的面也見不著，一個機緣未至打發(fā)走了。
邪道一方大勢力骨山邪派，骨派新門主為修習邪功滅門屠派，十俠受正道諸派之邀搗毀作惡的骨派。
上代十俠往常并不結(jié)伴同行，宗師有宗師的風骨，江湖白道頂梁柱，相約齊聚骨山。
骨妖攜群邪趁十俠不在一處，先后埋伏了十俠等人，身陷死地，十俠死的死，逃的逃，退的退，趕至骨山的僅三人。
一番血戰(zhàn)，骨派覆滅后，活著下山的周朗一人獨攬十俠威望，成了大俠中的大俠，周朗活著，再無十俠。
“周兄，你允諾過我，此番隨你入宮，能與那暗器第四交手，他在哪？”齊安負手而立，問道。
齊安一直對他暗器榜上的排名耿耿于懷，《百曉生》有什么見識，他的八刀齊飛未出，將他排名之低，深以為恥。
可惜齊安滿江湖尋人，暗器榜前三他惹不起，這三人武功相差仿佛，有望奪天下第一暗器，齊安有自知之明。
排名第五的是他的好友，兩人數(shù)次比試，他稍勝一籌，他就不好撕破臉。
排名第四的什么家伙？見鬼愁藏頭露尾，齊安幾次約戰(zhàn)，不見蹤影，無膽應(yīng)戰(zhàn)，齊安不將之放在眼里。
既然三人并列，他齊安就是天下第二，只差與見鬼愁的一戰(zhàn)，恰逢名譽江湖的周朗找上門，稱有法子尋得見鬼愁。
齊安獨來獨往，未與周朗打過交道，神色冷漠。
周朗三言兩語安撫住齊安，說道：“在下知齊兄在尋見鬼愁，幸好在下知曉其下落?！?p> 齊安問道：“在哪？”
“齊兄當知見鬼愁有七種暗器，為奪一尊三尺玉佛，以追魂釘與七星蓮殺了兩宗師，惹人注目。昔日他的仇家太多，他隱姓埋名入了那的威道堂，托庇于大王爺?！?p> 周朗暗道：“武道堂收了江湖上許多人的眼中釘，來之不拒，行事霸道，許多人痛恨，倒是方便了他行事?！?p> “其內(nèi)堂人多勢眾，見鬼愁不會應(yīng)戰(zhàn)，齊兄一人入威道堂，恐寡不敵眾，威道堂殘害江湖，在下正邀人除之。齊兄有此絕技，可愿助江湖正道，到時在下會與眾人替你掠陣，勝了那見鬼愁，讓江湖同道知曉《百曉生》排錯了?！?p> 一見齊安神色有變，周朗心知穩(wěn)了，下一人是誰？
已有人殺穿禁衛(wèi)，看見太和殿的殿門大開，殿內(nèi)安然坐著的大王爺，周朗收劍，盯著椅上之人與畫像中的人別無二致。
先前世家在宮里的人遞來大王爺在太和殿的消息，周朗知曉他等的機會來了。
功成名就的他想讓周家立足武林，賭上他珍愛的一切，連忙帶著隨他入宮之五百余人趕來。
“諸位，這位大王爺屠戮過重，禍國殃民，為威道堂之主，縱禍江湖，與魔教勾結(jié)，正道多少門派破滅是他揮筆勾掉，此乃大魔非除不可。”周朗大義凜然，劍指殿內(nèi)大王爺，說道。
“威道堂凌逼江湖眾派，多少門派無故遭此橫禍，門人散盡，功法搶盡，在下無顏見祖師，此仇不報我枉為人?！币幌鼓坷险咦叱鋈巳?，憤恨道。
李簡，老宗師，江南白云山莊之主，南方十大勢力之一。
“李老前輩在武林德高望重，威道堂欺人太甚，竟然栽贓嫁禍，抄了白云山莊，前輩九族流放?！?p> “李前輩曾助周朗鏟賊，今見前輩有難，周朗必赴湯蹈火，在所不辭，替前輩討回一個公道?！敝芾时暤?。
“周大俠不愧人人傳頌的高義俠士，一諾千金，李簡前輩的血海深仇不可不報?！闭驹谝慌詰验g抱著銀槍的劉非陰陽怪氣道。
在黑道廝混的劉非，聽過周朗假仁假義的聲名，也見過一與周朗為友的人，下場凄慘，道貌岸然之徒，因大哥在場，才沒揭穿周朗所言。
李簡的底細，交友多的劉非怎會不知，李簡一家子傷天害理的事干得多了去，見財起意，屠了恩人一家，常常斬草除根，裝模作樣。
兩面三刀，連黑道中人也不恥其為人。
若非大哥潘嚴應(yīng)了周朗之請，勸說他顧全大局，他早將周朗與李簡的底細大白于世，他就見不慣有人在他面前厚顏無恥。
“張老宗師您早就退隱山林，何苦來此遭罪？”一旁魯河拉住張高的袖子，傳音道。
魯河，碎發(fā)濃眉，脖長腰細，嘴角有疤，江湖散人中的有名高手，行事亦正亦邪。
天天醉臥青樓的他被同伴邀請，與周朗初見面，被周朗說中了心事。
窮苦出身的魯河，向往江湖，少年立志揚名，武功大成，薄有聲名。
魯河欲天下知其名，周朗一言說中他心事，他走一趟皇宮又何妨。
不像其余人有除魔衛(wèi)道之念，魯河環(huán)顧四周，來此只圖今夜揚名。
再說以他在江湖上多年被人追殺，練出的保命輕功，自認輕功身法在天下稱絕，刺殺不成，闖出皇宮他可以試試。
以前他武功未成時，被人捉住是路過的張前輩開口救了他的命，魯河知恩圖報，才勸上一勸。
張高認出魯河，手撫灰白長須，面上不顯怒色，悠悠道：“老夫平生唯有一知己好友，臨終前他將妻兒托付給老夫照顧，因威道堂之故，其妻兒慘死，老夫愧對老友，幽居山中無牽無掛，索性陪周朗入宮走這一趟?！?p> 張高瞞下了某事，周朗不知從何處知曉了這秘密，周朗威脅張高，為了臉面，張高不得不入宮，盯著周朗背影。
周朗的底細瞞不過張高，周朗賭定張高不敢魚死網(wǎng)破，張高打算讓周朗見識一下得罪老前輩的下場。
出身名門的孫覺聽到身后尾隨之人呼吸，握住腰間的刀問道?！爸苄?，隨你來這的皆是信你之人，可那些鬼鬼祟祟跟在門人身后的人是誰？”
“似乎不像江湖同道，任意一人武功不在本門真?zhèn)鞯茏又??！?p> 閉關(guān)多年，癡迷武道的孫覺本不欲攪合進渾水里，只是帶他上山的師父開了口，不情愿地來了。
因門里太上長老擔憂威道堂壯大下去會對本門及各派下手，唇亡齒寒，才讓孫覺來助周朗一臂之力。
“世家吧，當今天下，除了他們，誰有能耐安排得了這么多人入皇宮?！睆埜咴缇颓瞥隽死锩娴呢埬?，他不在乎周朗與世家勾結(jié)，只想手刃大王爺，說道。
“周朗，我們信你才入宮，將門人弟子的性命托付于你，可不是讓你利用好心替世家辦事?！币簧礤\衣的呂山拔劍逼問周朗，慍怒道。
呂山，二十八歲入宗師，龍眉鳳眼，玉質(zhì)金相，上過宗師榜排名三十內(nèi)，呂家下一代扛鼎之人。
呂家曾是武林大豪，門客千人，良田萬畝，威道堂殺雞駭猴，可憐呂家是被選中的那只雞。
呂家家道中落，親人死絕，在外游歷的呂山逃過一劫，滿江湖地追著威道堂眾人殺，周朗寫信邀他入宮，即使兩人有怨，抵不過血海深仇，他怎能不來？
“諸位，今夜入宮殺大王爺，恐以宗師之能也難從皇宮活著走出去?！?p> “既入了宮，你我皆是同道中人，過往恩怨何不放下，先聯(lián)手對外敵，再論其他?！敝芾蕮P聲道。
“呂山，當初之事是鄙人處置不對，不該聽信一面之詞放走那些人，誰知竟害你好友慘死?！?p> 呂山見眾人被周朗言語所欺，劍歸鞘，愚蠢之輩早死早安生，看著眾人簇擁的周朗。
呂山暗道：“李老鬼一家世代做綠林黑店生意，后山埋了多少白骨，欺世盜名，當誰不知？”
“周朗你當年不慎露了馬腳，故意害我好友一家，為虎作倀，呂家沒了，我再無牽扯，我不會放過你?！?p> “諸位，此時吵嚷什么？此刻不勠力同心，先除此魔，忘記了那血海深仇。”安駿村野匹夫打扮，肉眼可見身軀堅實，煉體宗師，出面勸道。
聞親人身死，古井無波的心境亂了，隱居山林的安駿被周朗等人請出山，來了京城。
“呂兄弟，這些是是非非今夜過后，我周朗還活著必會給你一個交待?！敝芾蚀罅x凜然道。
“潘大哥，正道偽君子吵起來了，我覺得指望不上他們?！眲⒎翘嶂y槍，走到一黑袍男子身旁，傳音道。
“威道堂滅了全幫上下的兄弟，周朗等人尚且有用，待沒了他們，你我兄弟也要報仇?！焙诘来蠛琅藝绬问炙β滂F槍上扎穿的數(shù)名禁衛(wèi)，說道。
劉非見禁衛(wèi)身下的貢品金石磚裂成幾塊，千百次錘煉后上好溪底泥燒成的金磚，堅固尤勝金鐵。
看來幫派覆滅，大哥心頭的怒氣至今未消一絲。
此刻齊聚這里的黑白兩道十二名宗師與威道堂有深仇大恨，周朗出面欲替天行道，力邀江湖同道誅一大魔。
聞大王爺出京，威道堂高手隨行，呂山等人聽聞欲追，周朗接到世家傳信，勸下眾人。
周朗言大王爺之狡詐，明知得罪了世家，難保離京的是真人，京城皇宮是大王爺舍棄不了之地，他們靜候消息即可。
世家之人在大王爺出京一行人必經(jīng)之地布下埋伏，親眼見到大王爺?shù)鸟R車摔下懸崖。
接世家傳信，周朗勸眾人隨他入宮一探大王爺生死，言威道堂的那些宗師高人俱在京外，由他的人一直盯著，宮里空虛，大好時機不容錯過。
入了先天境界，各家門人幸存下來的五百余門人弟子被周朗安排入京，沒了山門，心存死志的他們絕意跟著自家?guī)熼L入宮。
宮門城樓，一群黑衣人似鐵石沉默地站著，為首幾人望著沖向太和殿的棄子們無動于衷。
世家料到大王爺可能藏在皇宮，必有后手，瞞天過海，看看可以試探出多少東西。
“不對，眾人退?！饼R安離太和殿越近，霎時八柄飛刀離袖，護住周身，說道。
皇宮歷來是天下重地，埋葬了太多秘密，戰(zhàn)亂，屠城，這里的一磚一瓦不知染過多少人的血。
今夜烏云遮月，遍地殺機，此宮不知何人氣機之重，宛如一頭巨獸陰影籠罩宮殿，越是靠近，宗師的心神之上越是多上一層陰影。
宗師看不穿的黑暗，身后眾人見狀打起火把，吹來風，火光閃爍，宗師身軀不自覺地重上幾分，去了心神六分之能耐。
齊安心神之力因習一門無名古法，較尋常宗師強上了兩分，先察覺了那引而不發(fā)的噬人殺機。
周朗拔劍，孫覺揮刀，魯河抬腿，潘嚴舞槍，安駿出拳，其余宗師等人皆使出最得意的武功，身后跟的眾人見狀轉(zhuǎn)身逃命。
伏在殿頂金瓦的一排排黑甲箭手，披黑斗篷，手持鐵胎弓，背上箭囊裝二十五支破甲箭。
起身張弓搭箭，一聲令下，燈火熄滅，一蓬箭雨洗地。
漫天如雨，墨箭融入夜色，呼嘯的破風聲。
以機關(guān)將一地火光盡滅，又無月光，黑暗隨之而來，眾人陷入冰冷境地。
眾人放出真氣，箭臨身才知，久守必失，夾雜流星劃過的金箭落下。
“小心，是官仿的迅雷箭，黑市千金難買一根，混在蕩天箭陣里，用心險惡?！敝芾蕮]劍潑水般劍氣，說道。
人隨劍走，飛鳥蝶舞一般躲過箭雨，絲絲縷縷的劍氣裹住那追來金光的真容，環(huán)環(huán)相扣的金鐵箭桿震動，盯久了箭上附著的雷霆刺到心神。
呂山等宗師一見，又是雷家搗鼓出的害人玩意，傳聞中上榜的箭矢。
“該死的雷家，自家的玩意守不住，流落出去禍害同道?！眳紊竭\起劍芒斬碎一地箭矢，跳腳罵道。
“雷家的東西不是第一次被官府仿造出來，官仿害人不淺呀，雷家……”張老宗師見狀揮袖真氣打落一片，嘆道。
潘嚴說道：“你們有力氣說話，快些想法子？你們帶來的人要死絕了?！?p> 潘嚴長槍揮舞留下重重槍勁似海碗倒扣，潑墨不進。
漏過一道身后貼地襲來的金光，擦過潘嚴衣袍一角，似雷灼一般，護體真氣反而無用。
“退，你們快退回宮門?！敝芾手獣允幪旒嚨膬疵?，轉(zhuǎn)頭朝那些人高聲道。
往常先天境界的江湖人碰上官府的蕩天箭陣尚有一二法可破，多是仰仗輕功身法退出箭陣籠罩之地。
天時不在，今夜無月，其所用的墨色破甲箭，箭頭箭桿箭羽染上了黑漆，殿前平地無遮無攔。
箭雨不停，一放真氣，讓殿頂?shù)募牪煊X其身在何處，氣機越強，箭矢越多。
他們只得亡命逃離，宗師也沒法子救下多少人。
宗師遇上這迅雷箭上破人功體的雷霆，搭上先天箭手，以念催箭，又疾又猛，只得避讓。
以真氣硬接去抵消雷霆，身處皇宮落得真氣耗竭，豈非束手就擒，十死無生，絕非良策。
迅雷箭之速避無可避，以煉體宗師的體魄也要青紫一塊，連接幾支，傷上加傷。
內(nèi)廷的箭隊多年調(diào)教，共有兩百七十二名先天箭手，修習一門蕩天九箭訣，其中有煉目之法，暗中視物。
這蕩天箭陣之下，宗師不逃即死，是皇族針對江湖人的后手之一。
數(shù)名先天箭手見潘嚴似一頭狂舞的黑龍沖向?qū)m殿，在如雨箭陣里傷不了龍身，龍首張牙舞爪。
一桿鐵槍勢大力沉，掀起腳下金磚及泥石，平地生出一道三丈高城墻拔地而起，阻了一阻。
潘嚴一聲怒喝，槍勢霸道無匹，一槍舞起威猛無儔，驟雨般的箭矢近不了身。
殿頂幾人抬手抽出迅雷箭朝潘嚴射去，潘嚴單手抖動一桿千斤鐵槍，點點槍花，纏住空中九支迅雷箭。
黑紅陰煞真氣才爬上金色雷霆，消散一空，不對，手臂現(xiàn)出青筋，一槍揮起打散箭上真氣。
假的，有蕩天箭陣遮蔽，宗師難以看出這惹眼的金光真假，果然奸詐。
“小心，這些迅雷箭里有的是假的?！迸藝来舐暤?。
大哥你說晚了，劉非低頭見被一看上去與尋常破甲箭無二的迅雷傷了胳膊，這金光是故意弄出來的。
魯河輕功確是高絕，留下十幾道殘影，氣機猶存，先天箭手的目力看不出真假，金光難追上他。
魯河聽聞過這傳得神乎其神的迅雷之名，雷家人言其鍛造繁瑣，內(nèi)門不外傳的數(shù)門技法，非雷家內(nèi)門難鍛出來。
迅雷箭所用奇金不少，有的是雷家百年珍藏，哪怕朝廷窮盡內(nèi)庫積蓄，仿造之價居高不下，威能較之雷家差上不少。
當年官府知曉雷家人之寶貴，將之藏在官府四大牢之一的海底深牢，不想還是被人刺死，牽扯到暗界另一個隱秘勢力了。
官府后來再無用過迅雷，江湖人當成陳年舊事過去了，今夜讓他們碰上了。
魯河腿風重重，多護住身旁一些人，其余人自求多福了。
安駿一拳出，勁氣磅礴之勢，震碎數(shù)支迅雷，炸裂開的一道道雷霆附在碎片上，雷池困住安駿一瞬，又是兩道金光左右襲來。
張高見狀，揮袖攔了一攔，怪不得各家門派前輩早年相約登門，逼迫雷家允諾那些名為天階的兵刃不許帶出雷家祖地。
雷家內(nèi)門對自家器械有天地人三階之分法，雷家人屬實瘋狂，出門滿天下找尋資材，卻人手一件地階，鬧出不少事端，給江湖小報添了不少懸案。
不慎落在官府人手里，成了江湖的一大禍源，朝廷有諸多大匠，弄出了不少相似器械，江湖人曉得了官仿的厲害。
后來江湖同道受不住了，又一次對雷家人言，其門人在外游歷以圖自保的兵刃不得有地階，人階也不許多用。
各派承諾凡雷家人出門佩戴雷字令，門人見之退避三舍，誰敢動雷家人，各派聯(lián)手擒殺，換來雷家人定下約法三章。
這些血的教訓讓江湖人嚴防雷家之物落入官府手里，一發(fā)現(xiàn)在外落單的雷家人，身后必尾隨一串江湖人，生怕鬧出事。
約法三章里有一條，雷家人不得效命官府，不然江湖人活不了，江湖人讓雷家人也活不了，黑白兩道數(shù)十宗師，雷家老家主見狀點頭了。
三十年前雷家一外門門人初學制箭技法，在翻閱古籍時，尋到一種失傳的箭矢，言其炸開有驚雷聲，糜爛百里。
膽大包天的他偷偷取用外門資材鍛造，因緣巧合，卻讓另一種不同尋常的箭矢現(xiàn)世。
雷家所會一百九十三種箭矢，網(wǎng)羅了天下九成的鍛造箭矢技法，但它不同，一出世一箭就射殺了一作惡先天。
雷家見狀集眾人之力將此迅雷箭臻至大成之作，列入天階，當作雷家底蘊，秘不示人。
各家總會有一些離經(jīng)叛道的門人，雷家也免不了，有人因不忿所學受制，偷盜了諸多器械離家出走。
有人懷疑是雷家內(nèi)有人忍受不了這些森嚴規(guī)矩，試圖違背家規(guī)，讓家主不再拘束雷家人搞事的天性。
不然一內(nèi)門門人怎能悄無聲息地離開了祖地，當雷家在祖地外的重重機關(guān)是擺設(shè)，雷家人對此諱莫如深。
半年后，一黑道死去的宗師身上只有插在脖上的一支箭矢，再無其他傷口，也無下毒跡象。
一箭殺一宗師震動江湖，各家一見這古怪又精致的箭矢尋到雷家。
江湖人才發(fā)現(xiàn)雷家又弄出了一個新惡心的玩意，江湖小報對上榜兵刃的排名變了。
許多勢力滿江湖尋這雷家人，后來此人被官府弄了去，諸多勢力倒了大霉。
雷家在這箭上窮盡心思，不談技法奇金，須布雷池引入天雷，常年蘊養(yǎng)雷霆氣息，可見用心良苦。
何況白道幾名宗師不好拋下身后這些門人，宗師一退，迅雷箭就盤旋在他們頭頂，只得多放一分心神在他們身上，應(yīng)對起迅雷束手束腳。
破甲箭雨不停，眾人脫身不得，迅雷落在結(jié)陣自保人多之處，傷了一地人。
迅雷真真假假，讓宗師的心神多耗去一分，心底盼著他們也沒多少。
宗師今日才知官仿能耐，這朝廷不用過日子了，大王爺究竟造了多少出來。
太和殿后，一座八千人的箭陣，人手一副神臂弩，一人上弦，一人攢射。
身前破甲箭有百支，皇宮武庫積蓄大半在此，今夜再次成就蕩天箭陣赫赫威名，誓讓殿前無一活人。
箭聲停了，沒箭了么？死人堆底下活著的人生出此念，望著太殿殿九座白玉臺階前插滿了箭矢，一地黑鐵白雪紅肉交織之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