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被俘
臨近黃昏的時候,太陽已經(jīng)落在城墻之下,空氣依舊十分的悶熱,一絲風也沒有。古勒比小鎮(zhèn)斷壁殘垣邊,三名裹著白頭巾,穿著傳統(tǒng)阿富汗長衫與迷彩軍服混搭成的服飾的塔利班戰(zhàn)士正端著AK47步槍,背著子彈鏈聚在古城墻的陰涼處休息。離他們十幾米遠的地方就是通往外界的城門;城門是幾塊數(shù)米長的條形木板拼接成兩部分,用鐵皮和鉚釘固定,上端呈拱形,鑲嵌在加厚處的城墻內(nèi)。平日里由塔利班的戰(zhàn)士看守,早上六點開,到傍晚八點又會關上;雖然開關門的時間不是很準,倒也未對城內(nèi)的居民造成什么影響。由于連年征戰(zhàn),飽受戰(zhàn)火洗禮的城門上隨處可見坑坑洼洼的彈痕和鐵皮做的補丁,盡管如此,如果有人想硬闖這里,那么就少不了受到看守城門的塔利班戰(zhàn)士的子彈招呼!
已經(jīng)是下午六點多鐘了,那幾名看守城門的塔利班戰(zhàn)士實在是有些不耐煩,開始互相發(fā)起牢騷。
塔利班戰(zhàn)士甲把槍背在身后,叼著根香煙靠著墻邊瞇著眼說:“天天都是這該死的鬼天氣,讓哥幾個守著破門?!?p> 塔利班戰(zhàn)士乙則坐在一塊城墻掉落下的大石塊上歪著腦袋應和道:“可不是,老爺們都躲在房子里吃著烤羊腿、馬肉腸子,喝著酸奶湯;我們幾個卻在這吃著沙子。哎!”
塔利班戰(zhàn)士丙端著槍,依舊盡職的打量著進出城門的商旅居民以及牲口,略有不滿的插嘴道:“安拉在上,大家還是打起點精神吧,再等等就能關城門了!你們這樣被長官看見少不了挨幾鞭子?!?p> 聽完丙說的話,甲乙兩位塔利班戰(zhàn)士依舊無動于衷,臉上還流露出不屑的表情,卻也不再繼續(xù)說下去。
這時馬尾男已經(jīng)推著肉攤老板的推車來到了城門前,他已經(jīng)將自己扎的馬尾辮披散開,穿上了從肉攤老板身上扒下來的衣物,雖然不大合身但藏在熙熙攘攘的人流牲畜中倒也不那么顯眼。他低著頭隨著人流向城門走去,目光始終警惕地觀察著城門附近那幾位駐守的塔利班戰(zhàn)士。十米,五米,一米,等到走出了城門,精神瞬間釋放。望見城外浩瀚無邊的沙海,在夕陽余暉的映襯下眼前一片金色,馬尾男看著有些癡迷,但很快他就回過神來,“我是在逃難!”,他提醒自己道。他萌生出一個回頭看看的念頭,但是又很快否定了這個念頭,他苦笑著搖了搖頭,繼續(xù)推著肉攤的車向前走,他還沒走出多遠,只有離開那些人的視線才行;馬尾男伸出手摸了摸藏在推車暗格里的黑色金屬箱,這才目光堅定地向沙漠走去。他想先走出一段距離在轉(zhuǎn)變方向,走L形路徑去往下一座城鎮(zhèn),當然他并不知道那城鎮(zhèn)離自己有多遠,在什么方位,也是是否存在也未可知。他已經(jīng)沒有選擇的余地的,他沒有衛(wèi)星導航,沒有交通工具,只能憑自己服役時在澳大利亞沙漠訓練時的經(jīng)驗根據(jù)太陽的位置辨別方向。
太陽漸漸落下去,遠處永遠是一片漫漫黃沙映入他的眼簾,更遠處是連綿起伏的山丘,也是由清一色的黃沙堆砌而成,這里是黃沙的世界,黃沙的海洋,綿綿的黃沙與天際相接,根本想像不出哪里才是沙漠的盡頭!天色漸漸暗下來,蔚藍的天空,星光璀璨,幽藍的光徑直落在沙海上,使得天與地已經(jīng)分不清界限,置身其中,仿佛行走于幽藍的魔幻世界。然而此刻馬尾男并沒有欣賞這大自然奇景的心情,他的理智和經(jīng)驗告訴他自己,他陷入了麻煩,自己已經(jīng)徹底迷失了方向。
“我的上帝,真該死!這幫混蛋,該死的亞洲佬!”他坐在推車上,發(fā)狠地捋著頭發(fā)心中不停地咒罵道。然而罵了沒一會,他很快恢復了理智,他認真的分析了自己現(xiàn)在所處的情況,已經(jīng)不能夠推著推車走了,輪子在沙漠中根本就是一個負擔,既耗費體力又減緩速度,自己要快速離開沙漠必須丟棄這個推車。于是,他很快收拾了一些肉干,一袋羊皮口袋水,和那個黑色的金色箱子。丟下推車,繼續(xù)向一個方向走去。
不知走了多久,他依舊沒能看到像樣的碎石路、綠洲和城鎮(zhèn)的半點痕跡。他沮喪的坐在沙海中,他端起羊皮口袋,想再補充次水分,可這次羊皮口里已經(jīng)沒有一口水了。“可惡!你們這群魔鬼,我要殺了你們!”馬尾男站起身將羊皮口袋發(fā)狠地丟向遠處,仰起頭大聲的嘶吼起來,接著他又坐下抱著腦袋,沮喪的低著頭腦袋里一片空白,沒有水,吃著發(fā)咸的肉干自己一定走不出著沙漠。他正沮喪的坐著,與其說坐著不如說是靜待死亡。
不知什么時候,他好像聽見身旁的箱子發(fā)出“滴滴,咔嚓~”的聲音,他被聲音所吸引,急忙去看。這時箱子露出條肉眼可見的縫,他兩手一掰,箱子居然可以打開了,這讓馬尾男十分意外。要知道他從拿到這個箱子起就知道這是個高端地電子密碼箱,要是不知道密碼靠外力根本打不開,就算打開了里面珍貴的“神秘小花”也就毀了。
馬尾男打開箱子后,就看箱子里的保護墊中擺放著一個圓柱狀的透明玻璃瓶,淡藍澄清的液體中飄蕩著幾株橘紅發(fā)暗的小花,花芯呈暗紅色,花瓣上能清晰地看見金黃色的脈絡,在皎潔的月光照耀下給人感覺十分妖異。“真是搞不懂,這幾朵破花能賣出這那么高價碼!”馬尾男緊握著玻璃瓶,似乎又有了些力氣,又站起身向前走了一段距離。慢慢地馬尾男身體開始出現(xiàn)缺水的癥狀,他舔著干澀的嘴唇又向前走了幾步,沒多久他再也忍不住了,他已經(jīng)顧不上瓶子里裝著什么了,他只知道那個瓶子里的東西可以給他補充水分和能量。他的求生欲望已經(jīng)戰(zhàn)勝了理智,想到這他將瓶子用匕首的刀背撬開,連同那幾朵妖異的小花一起一股腦的往嘴里灌下,味蕾已經(jīng)麻痹早就感覺不出那些液體和花朵是什么味道。他喝完,將花朵嚼碎后咽下,一時間竟然有些得意。他將空著的玻璃瓶旺身邊一甩,喃喃自語道:“這下,你們什么也別想得到了!”說完后,自己竟情不自禁暢意地“哈哈哈~”笑出聲來。笑著笑著馬尾男繼續(xù)向前走去。
走著走著,馬尾男突然吐出幾口鮮血,小腹也像是燒開了一壺水,刀絞一般地痛起來。劇烈的疼痛感讓本就虛弱地身體更加難受,馬尾男“啊~”的一聲,嗚咽著倒在了沙海中,痛苦的抽搐著,他的視線漸漸開始模糊,身體不停地打著哆嗦;皮膚也開始出現(xiàn)成片的紅腫,慢慢地惡化潰爛,馬尾男身體內(nèi)部正發(fā)生著一些令人驚奇地變化,此刻的馬尾男意識漸漸退散模糊,他腦海里閃過的最后一個念頭:“這花有毒!”終于他帶著悔意暈死過去。
還是在那個一個不知名的地下室內(nèi),那名先前在旅店出現(xiàn),身穿筆挺的米黃色西裝的亞裔男子正端坐在電腦屏幕前,翹著腿舉著咖啡,饒有興致地盯著屏幕數(shù)字地圖上那個閃爍不動的紅點。微笑著喃喃自語道:“三聯(lián)制藥的遺產(chǎn)終于被發(fā)掘出來了!”接著他從桌上拿起一個衛(wèi)星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很快電話接通了:“事情進展如何?”“目標已經(jīng)成功種下病原,一切順利?!闭f著便將電話關掉,不急不緩的離開了地下室。大概過了二十幾分鐘,“嘭,轟”的幾聲巨響中,整個地下室被徹底地炸毀,沖天的濃煙在古勒比小鎮(zhèn)的某處升起。
就在城內(nèi)人匆匆忙忙地撲滅火災的時候,一隊幾輛塔利班的武裝皮卡組成的車隊在茫茫沙海中找到了昏迷不醒的馬尾男。他身上刺鼻的惡臭實在讓前來抓拿的塔利班戰(zhàn)士無法忍受只能將他綁好后,粗暴地扔到車的后備箱里,然后便急忙忙地向一處山區(qū)駛進,那里正是管轄古勒比小鎮(zhèn)的一處塔利班軍營的所在地。
車內(nèi),一名年輕的塔利班戰(zhàn)士一邊開著車,一邊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與好奇,側(cè)過頭向副駕駛座上一位正盯著前方年長些的塔利班軍官問到:“頭,這個美國人是不是被什么毒蛇毒蟲給咬了,怎么身體潰爛成這副模樣?”“問那么多干什么,沒找到箱子已經(jīng)夠倒霉了,要不把這個混蛋帶回去,我們可沒好日子過,至于他的死活,嘿嘿,我們可管不了!”這位塔利班軍官輕蔑地笑著說回答道?!澳俏覀兪窃趺凑业剿模窟@沙漠里找這么一個人可不好找?。 蹦贻p的戰(zhàn)士想了想又接著問道?!爸灰\,安拉會指引我們找到我們要找的敵人!”軍官拍了拍年輕戰(zhàn)士的肩膀,認真地說到。戰(zhàn)士“哦”地應和一聲,便不再問下去,專心地開起車來。只是他沒有注意到,軍官說完話嘴角輕輕向上揚了一下,很快又恢復了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