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聲頓住。
“我答應(yīng)你了,宮承爵?。 碧K子晴幾乎是用盡自己的力氣在吼,像是怕他走遠(yuǎn)了聽不見似的。
剛剛的事件她不想再經(jīng)歷一次,而看他的樣子,他真的會置之不理的樣子。
腳步聲往這邊折了回來,宮承爵重回房間,“你說什么?”
那懵懂的模樣好像他剛剛都沒有聽到她在說什么。
他故意的,絕對的!
蘇子晴對上他的眼神,真的好想咬牙切齒,卻還得開口再說一遍,“我答應(yīng)了?!?p> “答應(yīng)什么?”
蘇子晴:“……”她再次掙扎身體,確定憑自己一個人是走不出這里,她服軟了。
“答應(yīng)你的提親??!”她字語清晰地說道。
“蘇小姐好像不是很情愿?”他一本正經(jīng)。
“不,我很樂!意!”
宮承爵也適可而止,看向她,點(diǎn)了點(diǎn)頭,“嗯。”
嗯他個鬼,蘇子晴躺在那里都不能動彈,“我要離開這里。”這個地方,她是一秒也不想再呆。
宮承爵彎腰……
“宮先生!”洛謹(jǐn)寒看到這一幕,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這樣一抱,傷口鐵定裂開。
蘇子晴也想到什么,提議的說道,“要不,讓他抱我?”
她指著洛謹(jǐn)寒。
宮承爵淡淡地說道,“他不敢。”
洛謹(jǐn)寒頓覺寒毛豎起,看向?qū)m承爵。
是啊是啊,他不敢,他哪里敢染指宮先生看上的女孩子啊。
可是宮先生這樣……
“在這里繼續(xù)躺著,或者現(xiàn)在走?!睂m承爵給了蘇子晴兩個選擇。
蘇子晴當(dāng)然是眉頭也不皺地選擇了現(xiàn)在就走。
宮承爵將她抱起,眉頭微蹙,看來是扯到傷口了。
“我才九十多斤……”蘇子晴強(qiáng)調(diào)自己很輕的體重。
“閉嘴?!眰诹验_,他不想多說話。
蘇子晴乖乖地閉上嘴巴,畢竟前幾天他的傷口痛得都能讓他暈過去,這會傷口扯開,肯定也疼著。
洛謹(jǐn)寒跟在他們后面,隨著宮承爵動一步,他都覺得疼。
全身無力的蘇子晴被宮承爵緊抱著走出,感受著他大衣傳來的溫暖體溫。
眼睛望著這個并不熟悉的男人,俊帥的外表,倨傲的下巴微微收緊,不知道是不是傷口牽扯得很疼。
精神病院外,清一色的黑色西裝裝扮的男人站在那里,仿若松柏。
天空飄著雪花,落在他的頭上,她的眉心。
宮承爵將她抱進(jìn)車?yán)铮S后他坐上車。
蘇子晴看到剛剛還只是浸了一點(diǎn)血的位置,這會已經(jīng)面織增大了不少。
“你的傷口……”
“嗯,裂開了?!?p> “去診所包扎一下?”她提議。
“你爺爺現(xiàn)在在醫(yī)院?!彼卣f道。
“那正好,順路?!彼凵裎⒗?,“我爺爺他……”
“去世了?!彼聪蛩f。
雖然在蘇家時,已經(jīng)知道這樣的噩耗,但是這會再一次確定,蘇子晴眼淚根本無法控制的就從眼眶里溢了出來。
前往醫(yī)院的一路上她沉默著不說一個字,體力也慢慢地恢復(fù)過來。
當(dāng)車子到達(dá)醫(yī)院門口時,蘇子晴已經(jīng)恢復(fù)正常。
她看著宮承爵被血漬浸染了的傷口位置,“你先去包扎一下吧?!倍?,直接地推開門走下車。
洛謹(jǐn)寒望著蘇子晴的背影,覺得她有點(diǎn)過河拆橋啊,宮先生這會可是傷口裂開了啊。
……………………
蘇世霖的遺體停在太平間。醫(yī)院里不見蘇家一個人。
蘇子晴來到太平間,里面寒氣逼人。
人在去世后,尸體會僵硬,似乎經(jīng)過了這樣的一個過程,才能讓最親的人接受,親人真的不在了。
蘇子晴想要感受到爺爺?shù)臏囟龋墒撬@會摸到的只有冰冷,僵硬。
“爺爺……”眼淚控制不住地從她眼中滑落。
太平間突然闖進(jìn)來兩個人,看到蘇子晴立在那,還嚇了一跳。
畢竟太平間里躺的都是死人,突然看到活人站在那,還以為是見鬼了。
蘇子晴擦了擦眼淚。
兩個人走過去,要將蘇世霖的遺體搬出來。
蘇子晴沉了臉,“你們做什么?”
“這是蘇先生的意思。”話落,兩人就要動動遺體,蘇子晴攔在前面,“住手。”
“哪個蘇先生?!”爺爺才剛?cè)ナ?,他們就來太平間動遺體了?
“蘇天銘先生。”兩人為難地看著蘇子晴,也不確定她是什么身份,“這位小姐,麻煩你讓一下?!?p> 尸體直接碰觸的話可不干凈。
“他要你們做什么?”蘇天銘,蘇老爺子的長子,名義上蘇子晴的大叔。
“遺體要送往殯儀館?!逼渲幸粋€人回答道。
“這位小姐,遺體都是要送往殯儀館的,麻煩你讓一下。”見她怔仲,兩人抬出蘇老爺子的遺體。
按照程序,去世的病人的確是只能暫時停在太平間,然后送往殯儀館,但是這么重要的事,卻不見一個蘇家的人。
他們干什么去了?
……………………
蘇子晴看著蘇老爺子的遺體被殯儀館的車子接走,匯入車河,再也看不見去向,而她久久的站在路口不愿離去。
天氣冰冷入骨。
轉(zhuǎn)瞬她的頭發(fā)便有了一層濕氣,而她像感覺不到冰冷似的傻站著。
一把雨傘忽的遮擋在她的頭上,她緩緩地抬起頭,模糊的雙眼看著站在身邊的人。
這雙眼睛,他看到過靈動,顛怒,狡黠,甚至是前不久在病房時的怒火,卻都沒這會看到的憂傷讓他震動。
是的,震動。
仿佛冰冷的心輕輕地被碰撞到了一下,裂開了一條細(xì)不可見的紋路。
宮承爵幾乎是自然地就伸出手?jǐn)埶肓藨阎小?p> 蘇子晴怔了一下,冰冷的臉貼入他的胸懷,毛昵的衣料觸感并不舒服,可是在這孤獨(dú)無助的一刻,她也沒有倔強(qiáng)的推開。
這一刻,她需要一個這樣的懷抱。
仿佛這一刻,雨雪,寒冷都不能再傷害到她,侵襲到她。
時光靜好得讓人想要停在這一刻。
手機(jī)的震動聲卻是打破了這美好的一刻,蘇子晴回過神,站正,手指輕輕地拭了拭眼角的淚水,聲音冷淡,“謝謝?!?p> 宮承爵微微地蹙了下眉頭,她翻臉就跟翻書似的。
蘇子晴能感覺到他的不高興,不過,誰在乎他高不高興?
她推開他,朝馬路的方向走去。
身后傳來宮承爵冷硬的聲音,不過不是對她,是對電話里的人說,“我沒空?!?p> 她攔了一輛出租車,正要打開車門,手腕被他抓住。
“我送你?!彼f。
“不用?!彼F(xiàn)在只想一個人靜靜。
他完全沒有松手的意思,卻也不言語。
蘇子晴有些生氣,“宮承爵,我現(xiàn)在沒心情跟你周旋?!彼_就去攻擊……
“身手不錯?!?p> 宮承爵深看她一眼,“但比起我還是差些。”
手被她抓住,腳也被他的腳制伏住,身體緊貼車身,這姿態(tài)怎么看怎么曖昧。
大概是被他欺負(fù)得傷了自尊,也可能是爺爺?shù)娜ナ?,她還沒有發(fā)泄的大哭,她忽地哭出了聲音。
“宮承爵,你渾蛋,你欺負(fù)人.”
宮承爵怔住,沒有想到她會突然的大哭。
蘇子晴哭得大聲,她已經(jīng)很多年沒有這樣的哭過了,也不管這樣會不會惹來別人的注目,更不在乎這樣哭會不會很丑。
她就是這樣哀嚎著。
宮承爵:“……”
她怎么哭得跟個孩子似的?
醫(yī)院門口的人都朝著他這邊看來了,好么?
不遠(yuǎn)處的洛謹(jǐn)寒默默地移開了視線,他好像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宮承爵輕咳一聲,“別哭了。”他的手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