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幾步路,就快走到玉闔門下了。眼看馬車就在前邊了,許九白二人快走幾步。
守在有著許府馬車標志的車夫見兩人靠近,低垂著頭向她們解釋道:“大小姐,三小姐,待會兒宴席散了,大爺,二爺,三爺也都是要從玉闔門出來。府上備的馬車也就不夠了,只好委屈你們同乘一輛馬車?!?p> 許九白也不是矯情之人,點了點頭,一句話不說,掀了簾子,一屁股就坐上了。
許思白睇了車夫幾眼,若有所思的模樣。只是聽見許九白喚她,便也不再多想,撩了簾子便就進去了。
這馬車造的精致,里邊的空間卻是不大。是以許思白一上來,她身上那股濃郁的異香就充斥了整輛馬車。
過于悶人,許九白蹙眉掀開簾子,卻見林苑婉和她的丫鬟一起站在玉闔門下。
也不知是否被這異香沖昏了頭,許九白竟然善心大發(fā)的關切問了她一句:“林姑娘你怎么站在這兒,不乘馬車?”
林苑婉略帶哭腔道:“寶賢將府上的所有馬車都遣回府了,我,我?!闭f著,可能委實太過傷心,只聽她抽泣一聲,眼淚嘩的就落了下來。
不用想也知道林苑婉接下來的話,果然只見她捏著手中的絹帕,一臉期盼的望著馬車里的許九白,小心翼翼的問道:“不知姑娘可否捎帶我一程?”
也是林苑婉柔軟到了極致,許九白沒有拒絕她,喚道:“你上來吧?!?p> 林苑婉誒了一聲,支著丫鬟的手便上了馬車,她那丫鬟還想跟著她一齊進來。
卻被她拒絕道:“素兒,就坐外面吧?!?p> 得虧許家?guī)孜恍〗憬駜憾紱]帶丫鬟進宮,否則素兒連車外的位置都沒有得坐。
雖然素兒沒有進來,可這馬車依然得狹窄,林苑婉這一上來便更加地擁擠了。
許九白聞不慣許思白身上的那股香味兒,便往里蹭樂蹭,坐在最角落。
一上馬車,林苑婉就開始喋喋不休。本來以為林苑婉就是一個柔弱斯文的女子,哪知竟是個話癆,嘴巴一刻都不曾停止。
許九白聽得頭疼,許思白倒有興致和她聊擺。
出了玉闔門,本該駛向鬧市的馬車,卻繞到了城外的一條小路上。
若不是許九白覺得有些氣悶,掀了簾子,還發(fā)現不了。
林苑婉一臉驚恐,瑟縮道:“這,這兒不對。這不是回府的路!”
“你說什么?”許思白也嗅到了不對勁的地方,她剛才上馬車時,用余光瞟到車夫就覺得十分眼生。
不過沒想太多,這下子才聯想到,額冒冷汗,緊張道:“許,許九白,馬車外的車,車夫,好像好像不是許家的?!?p> “你不早說!”
馬兒長鳴一聲,馬車毫無征兆的停了下來。馬車內一陣騷動,三人都磕碰了頭。
還沒等三人反應過來,馬車門“嘭”的一聲被車夫踹開。
許思白驚嚇出聲,車夫一個手刀就將她擊暈,又一個手刀向著靠進許思白的林苑婉劈來。
二人怎么受得住,眼睛一閉,昏死過去。
許九白已經做好準備,就等男人手刀過來,她一把擒住將他制服。豈料男人連看都不看她一眼,徑直帶著昏死過去的二人離開。
許九白這才發(fā)現自己被漏掉了,準確的來說應該是自己被人忽視了。
這時候被忽視也算是一件好事,可許林二人都被男人帶走,許九白雖然也不是什么大慈大悲之人。
可是兩個貌美如花的女子被一個男人帶走,不是她想太多,就是換做任何一個正常之人也明白,這男人到底有什么企圖。
許思白是許家人,她答應過二嬸,不掃許家的名聲。
若許思白被一個不知名的壯漢抓走,那許家的名聲豈不掃盡。
而林苑婉救她也只是順道而已。
這番思想工作做完,許九白已做好拼力一搏的準備,今兒有她在,一定不會讓這惡人得逞。
“你把她們兩個給我放下!”許九白厲聲道。
那車夫分明沒有將她放在眼里,依舊我行我素。
許九白趕忙上前去追,一記手刀就向男人劈來??上гS九白的手刀在那大漢身上就如同撓癢癢一般,一點也不管用。
在男人的眼里,許九白只是一只小小的飛蟲罷了。只是這飛蟲委實有些厭煩,纏了他一路。
看樣子必須先把這小飛蟲給打發(fā)了,他毫不憐惜的將手上的兩個女子扔在地上。
擺出一副要和許九白干架的姿態(tài)來。
面前的男人身量恐有九尺之高,衣衫之下是一身強勁的肌肉。
光看面相也知他武功不低,許九白吞了一口唾沫,略顯猶豫。
假車夫才不給她多想的機會,邁著九轉華真步直沖上來。
又使出一套虎狼之拳,打得許九白毫無還手之機。
果然面前的人武功遠勝自己,他一記掌風使來,許九白連退數米。
胸腔一陣悶痛,嗓子眼涌上一股腥甜,許九白再抗不住,暈倒在地。
那男人好似眼瞎一般,對許九白的絕世姿容不屑一顧,轉身就提上被他扔在地上的許林二人離開。
也不知過了多久,周圍有了馬車的聲音。
昏死之際,許九白迷迷蒙蒙似看見一道熟悉的白色身影出現在她面前。
那人將她攔腰抱起,聞著他身上那股令人心安的薄荷清香,許九白這才安心的昏死過去。
再次醒來,許九白睜開眼,發(fā)現自己到了一間陌生的屋子。
強撐著痛苦,許九白掙扎著起身。一個熟悉的人闖進她的眼簾。
“許姑娘,你怎么樣了?”
男子清俊的面容寫滿了擔心,語出溫存。
居然是宋如風?救她的人竟然是宋如風?她怎么在昏死過去之前見到了另一個人。
大概是幻覺吧,許九白自我安慰道。雖然對宋如風沒有什么好感,但畢竟人家救了她,總不好冷著一張臉對別人的。
忍著身上的疼痛,她勉強的笑了笑:“沒事了,多謝你救我,這是哪兒啊?”
宋如風臉上的溫和停滯,一瞬后由恢復如初。他搖了搖頭,解釋道:“救你的人是我大哥,這里也大哥的府上,青園?!?p> 宋如玉?他怎么會救自己!
看著許九白發(fā)懵的樣子,宋如風只覺得心里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剛才許九白離席以后,他也沒有多待。一出玉闔門,就見一個狀似瘋癲的車夫在甬道上撒野,派人問請以后,才知道那車夫是許家的。
他便多問了幾句,知道有人假扮車夫,將他打暈扔在一旁,又將許家姑娘悄悄帶走以后,他便火急火燎的去追。
哪知等他的馬車趕到之時,就見到許九白躺在地上。
他正想著去扶她起來,可不知什么時候。大哥竟然跟在他的身后,無聲無息,就將許姑娘抱了起來。
而許姑娘昏死過去之前,似乎看見了大哥。在他將她抱起來之后,竟然自動的就將手臂掛在他的脖頸上。
這親昵的樣子,自然讓他多想,從而心中很是不舒服。
如今許姑娘醒來之后,又是這樣一副模樣。
許九白雖是無意,可在他看來卻是有心。他本就生的比一旁人心細一些,遇事自然要深刻揣測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