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仙樓,門口
順兒看著不停走來走去的二小姐,知她心急,連忙安慰道:“二小姐,你別急了,大小姐一貫是有福氣的人,定然不會有什么事的。再說了,她一向愛玩,指不定是大小姐故意打著如廁的旗子,帶著丫鬟出去瘋玩呢!”
才是初春,偶起涼風(fēng)。
順兒說著,又將手腕上挽著的桃紅斗篷給許若白蓋上,一邊系斗篷的帶子,一邊心疼地道:“小姐您身子骨一貫不好,何必站在風(fēng)口等呢。要不先回府,或者進(jìn)樓里等也好??!”
知道順兒是擔(dān)心自己的身體,許若白沖她溫柔一笑。
輕拍了拍她的的手,說道:“我知道順兒你是關(guān)心我,為我好??晌覅s實(shí)在放不下心,大姐姐生得美貌,京中又鬧了采花賊,我生怕她遇上個(gè)不測,怎生是好啊!”
許若白說著,眼角都泛起了點(diǎn)點(diǎn)淚花,她是真擔(dān)心許九白。
“小姐既然這樣擔(dān)心,何不如快些回府,同夫人說說,讓夫人多派些人一起來找大小姐??!”
許若白搖了搖頭,道:“這法子雖然快,可要是大姐姐沒出事怎么辦?要她真的像你說的那般,只是在外面玩,我又回去同母親說了,大姐姐定然要被好罵一陣,不行,再等等,再等等。”
又是走過來走過去,順兒看了只覺得有些頭暈眼花。
也許皇天不負(fù)有心人,半晌后許若白終于瞧見老遠(yuǎn)處有一抹熟悉的水綠色,明艷靚麗。
她歡喜地拉了拉一旁的順兒,指著那水綠道:“你看看,是不是,那是不是大姐姐!”
順兒仔細(xì)地瞧了瞧,點(diǎn)點(diǎn)頭,開心地回答道:“是,真是,就是大小姐!”
許若白趕緊向前走去,親眼見到了許九白,一顆心才是妥妥地放了下來。
拉住她的手,問道:“大姐姐你這是去哪兒了啊?可讓我好等!”
許九白原想得是許若白肯定早回府了,不料她竟一直等在這里。手中傳來若白的溫暖,心里一陣暖流劃過,她道:“你一直等在這里??!”
許若白點(diǎn)點(diǎn)頭,她身后的順兒一把搶過話頭:“大小姐您不知道,我們小姐等了您整整一個(gè)多時(shí)辰了,親自把邀仙樓上上下下都找遍了,還站在門口等您,我們家小姐身子骨打小就不落好的??!”
順兒這是替許若白報(bào)不平,是啊,哪家的嫡長姑娘這么沒規(guī)沒矩的,竟然胡亂跑讓自家妹妹候在酒樓里等她,這般道理往哪里說都是許九白的不是。
許若白回頭脧兩眼順兒,她才悶悶不樂地住了嘴。
這件事本就是自己的不對,許九白也沒有道理去怪順兒的不是,只是同許若白解釋道:“我剛才是遇見了好友,同他說了會兒話,沒顧著時(shí)辰,到底是對不住你。”
她不敢將自己賭錢被誤抓去了京兆尹府的事情說出來,若是說了,恐怕若白那賢良淑德得性子第一個(gè)就要被嚇瘋。
聽了許九白的話,許若白溫柔地笑了笑,道:“大姐姐這是什么話,快別這樣了,我們都是一家人?!?p> 又道:“天色也不早了,我們快回去了吧,否則娘他們又要擔(dān)心了。”
“好?!?p> 這城西玉華街同城南順安街相隔也不算太遠(yuǎn),兩人一路走走停停也只不過花了小半個(gè)時(shí)辰。
許九白二人走到許府門前一個(gè)巷子口時(shí),恰巧碰見了乘馬車回來的許思白。
見兩位姐姐在旁,許思白也不緊不慢地下了馬車,才同二位道:“大姐姐,二姐姐安。”
從來許三姑娘同她上頭的兩位姐姐不對付,今兒居然不知吃錯(cuò)了什么藥,先來打招呼。
許九白深感奇怪,只是因?yàn)榭床粦T她,只是點(diǎn)點(diǎn)頭算作回應(yīng),卻不時(shí)注意著她的神情。
許若白顧著面子,照理問候她兩句:“三妹妹這是去哪兒了???這么晚才回來啊!”
明明是再簡單不過的問候,許思白聽了卻很是不對勁,反應(yīng)奇怪,說話磕巴:“我,我去了霓裳閣,所以才回來得這么晚?!?p> 霓裳閣是京中名門閨秀,有錢人家最愛去的一家成衣店,許思白說去了這處,也算是合情合理。
可見她眼神躲閃,說話結(jié)巴,平素的伶牙俐齒今兒全然不見。
許九白心道有鬼,故意詐她:“如此說來,我們今兒也去了霓裳閣的,怎得沒遇見你?。俊?p> “可能剛好岔開了吧,我就去看了一會兒?!痹S思白解釋道。
說著,她舔了舔嘴唇,步伐也是雜亂無章,生怕二人看出來什么不對勁的地方,她又道:“我有些累了,就不和兩位姐姐說話了,我先走了?!?p> 說是走,不如用跑更是貼切一些,放佛身后的二位如花似玉的姐姐是鬼魅一般,許思白風(fēng)兒似地往回趕,就連府前那輛十分顯眼地華貴馬車也未瞧見。
許九白看了,心里更是十足的把握,這許思白絕對有鬼。
許若白卻有些狐疑,問她道:“大姐姐為什么要和思白說我們?nèi)チ四奚验w?。俊?p> “去沒去霓裳閣不是要緊的,最主要的是許思白她心中有鬼,你沒發(fā)覺她今兒十分的反常嗎?”她看著許思白離去地背影,嘴角掛起一抹意味深長地笑來。
許若白回想了片刻,搖了搖頭:“我沒發(fā)覺思白有什么反常的地方??!大姐姐你是不是太疑神疑鬼了?”
這么明顯地地方,許若白都察覺不到,若不是曉得她細(xì)皮嫩肉的,許九白都想直接賞她一爆栗了。
不過就算給許若白講明白了,也是枉然。如今許家才到了京城,根基不穩(wěn)。
京中危機(jī)四伏,更有岑啟那奸人在暗處,許思白雖然只是許府的一個(gè)小小女子,可若是別人在她身上做文章,也怕出了個(gè)大事。
總之事出反常必有妖,許九白暗道,最近是要好好注意一下,許思白的動(dòng)向了。
走到許府門前時(shí),瞧見府前停著的一輛眼生的華美馬車,看來是有客人來訪。
許九白問了一句,小廝回道:“只說是宋家夫人拜訪,二夫人便派人引見了?!?p> 一聽宋夫人三字,許九白如臨大敵,卻又豁然開朗。
如臨大敵是因?yàn)槟軌驁?bào)名號就直接被二嬸引薦的人,除了是有婚事在身的宋家人還能是誰。
豁然自然是因?yàn)榇饲霸诰┱滓?,霍大人說的那個(gè)宋將軍,若是沒有猜錯(cuò),定然是宋如風(fēng)的大哥,大周的少年英雄,驃騎將軍宋如玉。
否則許九白實(shí)在想不出除了那個(gè)宋將軍還會有哪個(gè)宋將軍會幫她,且能夠幫她從京兆尹手下解脫的資本。
除了護(hù)國公府的宋將軍,同宋如風(fēng)有親戚關(guān)系的宋將軍,確實(shí)再找不到第二個(gè)人了。
不過宋如風(fēng)的母親為何會突然登門,宋如風(fēng)又為何會讓他兄長救自己離開京兆尹。宋如風(fēng)又是怎么知道自己被京兆尹抓了的?
這一樁樁一件件的事,許九白實(shí)在想不清楚。
身后的許若白確實(shí)語氣曖昧道:“我們才到京城不久,宋家就來人了,大姐姐看來你喜事將近??!”
許九白本就頭亂心煩得很,這一聽,再也剎不住腳,忙向大廳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