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只是薛新龍來了犬戎,庸王為什么要派人來刺殺?
雖然乞顏認為是庸王替瑜爵爺求婚不成,前來報復,但是安璃卻不那么認為,庸王可是當年與先帝爭奪帝位的強力對手,據(jù)說他險些奪了帝位,那樣老謀深算的人,怎么會為了兒子被退婚就和犬戎樹敵?
唯一的可能是庸王知道李元治要來犬戎,深更半夜四下無人,安璃也懶得和薛新龍打暗語,直接問道:“大人在折子里請求陛下和大人一起來犬戎了嘛?”
“怎么可能求陛下同行,我哪有那么大的面子,是陛下準備南巡賑災前收到了密函,密函上說查出九公主的匪軍在西北,所以陛下才跟著一起來的,想探探匪軍的虛實?!?p> 折子、密函。
安璃突然想到那日李元治在午門前,當著眾人怒斥史琴紅,難道是史琴紅把折子和密函上的內(nèi)容告訴了庸王?
可史琴紅為什么要那么做?
史琴紅的父親是吏部尚書史大人,是廢除奴籍的主筆。
安璃對這件事情其實也有懷疑,史大人能夠在這件事情上投贊成票還愿意主筆,那他的心境和胸懷定然異于常人,他生的女兒怎么能那么圓滑毒辣?
“薛大人對吏部尚書史大人了解嗎?”
“不慎了解,只是在庸王府見過數(shù)面,不過每次他都是去庸王的書房小坐下便走。”
庸王是不同意廢除奴籍的領頭軍,他家中就圈養(yǎng)了一大批九黎妖奴,史大人既然和庸王交好為什么要為廢除奴籍的折子主筆?
安璃想不通,也不愿意去想。
薛新龍長在西境,沒有大宇兒女之間的諸多約束,和安璃聊了這么多,已經(jīng)把安璃當作了朋友,將馬奶酒往安璃面前一遞:“風大,喝一點暖和?!?p> “我喝不慣,我屋里有酒,我去拿……”
轉(zhuǎn)身準備進寢殿的時候,安璃才記起是發(fā)現(xiàn)李元治不見了才出來的,一聊起來居然忘了這件事,安璃望向還在等她取酒痛飲的薛新龍:“對了,大人可知道陛下去了哪里?”
薛新龍聞言酒醒了一半,伸出手指在唇上做了個噤聲的姿勢:“不可說,不可說……”
聯(lián)系到薛新龍的密函安璃也猜到了大概,是為了匪軍,只是沒想到李元治的行動這么快,這,很像他。
第二天,薩仁公主來找李元治。
薩仁公主沒有見到李元治的人,追著薛新龍問,薛新龍見到公主臉都紅到了脖子,哪里還能說清楚明白話。
安璃見狀上前道:“啟稟公主殿下,五爺去集市了?!?p> “他去集市干嘛,我還想和他騎馬射箭呢!”薩仁公主很不高興,指著薛新龍;“你去把五爺給我找回來?!?p> “這……”薛新龍怎么可能找的回來。
安璃迎上薩仁公主:“五爺是大宇的商賈,此行的目的自然是要來買賣做生意,已經(jīng)約了好幾個商家,正忙著談生意上的事情,暫時回不來?!?p> “他想賺多少錢,我阿爹有錢,我讓我阿爹賞他便是?!彼_仁公主不由分說,指著安璃問道;“他在哪里談生意,你帶我去?!?p> 安璃怎么可能帶薩仁去。
僵持之間,李元治進了來。
薩仁公主見了李元治,放開安璃,蝴蝶一般撲到了李元治的懷里:“五爺!”
李元治的臉色不太好,眼角也有紅紅的血絲,應該是一夜無眠,但是他還是換了張笑臉:“你怎么來了?”
“我為什么不能來,大婚以后我也住這里的?”
薩仁嬌嗔的望向李元治;“你一早就出去了,也不陪我騎馬射箭?!?p> “好,一會去?!?p> 李元治回來的時候,已是暮色沉沉。
因為公主身邊的侍衛(wèi)之前送話過來,說李元治不回來用晚膳,所以安璃和薛新龍兩人直接吃了晚膳。
桌上是安璃做的菜,因為吃不慣犬戎族的只撒了鹽的牛羊肉,安璃特意讓薛新龍去街市的商賈那里買了時蔬和調(diào)料,昨夜暢飲后,薛新龍對安璃的態(tài)度好了許多,飯桌上還一個勁的和她將西北的風土人情。
說話見,李元治走了進來,雖然知道李元治已經(jīng)吃過了,薛新龍還是恭敬的問道:“五爺可要用晚膳?”
“可以再用一點?!崩钤沃苯幼桨擦γ?。
薛新龍給李元治斟酒,李元治挑眉看了看安璃:“聽說你有好酒?”
昨夜陪薛新龍痛飲的時候,安璃拿出了乞顏給的葡萄酒,安璃心中一驚,難道是薛新龍和李元治嚼的舌頭,她扭頭望向薛新龍,薛新龍搖了搖頭。
既然不是薛新龍,李元治怎么會知道,安璃帶著疑惑道:“談不上好酒,就是……”
“就是送酒的人很有心?”
李元治居然還知道酒是乞顏送的。
安璃不知道該怎么回答,拿眼睛去看薛新龍,想讓他幫著說兩句話,他居然放下吃了一半的碗,轉(zhuǎn)身往他的房見里走:“宿醉難受的緊,吃不下了,我得回去睡一會?!?p> 飯桌上只剩下李元治和安璃兩人。
安璃也想找個借口離開,李元治卻喊她布菜。
她只得給他盛了碗熬了一下午的雞絲枸杞銀耳羹,他沒有動筷子的意思,只是示意安璃繼續(xù)吃。
安璃吃了這么久犬戎飯都沒吃飽過,好不容易吃頓家鄉(xiāng)飯,自然要吃飽,拿了塊南瓜芝麻餅吃了起來。
李元治看了眼吃餅的安璃:“你和薩仁說我去談生意了?”
“是。”
“那你為什么不讓薛老板帶她去找我?”
“因為五爺談的生意很重要,不能被打擾?!弊蛞估钤瓮蝗幌?,安璃又和薛新龍聊了一會,已經(jīng)猜出李元治昨夜消失一定是因為密折上的匪軍,這種事情自然不能讓犬戎的人察覺。
“那你以為,我為什么沒有怪罪史琴紅?”
安璃想了想:“第一不想打草驚蛇,第二五爺對吏部尚書史大人還另有打算?!?p> “什么打算?”
“如果沒猜錯的話,應該和庸王有關吧?”
李元治突然盯著安璃笑了,不是勾了勾嘴角那種,是很開心的那種笑,這樣的笑容好像只在他是靖王的時候看過,他在太子殿醒過來之后,她就沒見他這么笑過,她被他笑的莫名其妙:“五爺緣何這么開心?”
他沒有回答安璃,示意她繼續(xù)吃餅。
安璃吃著餅,怎么也看不不明白他究竟在笑什么。
他不回答,她吃餅也吃的不安。
他們就這樣坐著,末了他開了口:“你喜歡西北的大草原,喜歡大草原上的雄鷹和駿馬,我把它拿了送給你可好?”
“……”
這些她對乞顏說的話,李元治怎么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