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個小孩?他家里很闊氣嗎?”
山狼媽媽停止了削蘋果的動作。
“不不不,”小江忽搖搖頭,神秘的一笑,聲音甜甜軟軟的,“不僅不闊氣,而且還很窮!加上貝多芬媽媽患了梅毒,所以他的兄弟姐妹里,一個夭亡,三個耳聾,兩個眼瞎,一個智力不足。”
山狼媽媽把蘋果擱在盤子里,湊近一些,嚴肅的問:“那這個貝多芬呢?”
“他雖然后來也耳聾了,但他真的是個才華橫溢的人,還成為了很厲害的音樂家?。 ?p> 江忽玩著自己的手指頭,然后深沉老練的嘆了一口氣,“所以總結(jié)來說,貝多芬真的是不容易?。〉撬娴臑槭廊藙?chuàng)造了奇跡。
所以阿姨啊,你看,你要相信生命是能創(chuàng)造奇跡的,打掉這個孩子實在是不太好,還不如把他生下來呢,對吧?還有,我會幫忙讓我的同學們給你捐錢的!”
“俺不求這娃能干什么大事,就希望他能好好活著……”山狼媽媽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自言自語,“也許,這次的,真是個健康的孩子呢!”
后來,孩子健康的生了下來,小江忽拉著自家奶奶,和山狼媽媽照了一張相,山狼媽媽特別高興,要她給娃取個小名,就當做紀念。
盡管小江忽當時還很小,說話也有點口齒不清的,但她對于這種事情,也是很樂意的。
“就叫,叫……千兒吧!”
江忽正好看完一集巴啦啦小魔仙,想了想歪頭笑道。
“這感情好??!就叫千兒吧,真好聽!小姑娘,你可真厲害?。 ?p> 再后來,山狼無意中發(fā)現(xiàn)了這張照片,看到了這個超級可愛的小姐姐。
一段緣分就這樣開始了。
顧氿喝了一口水:“好了,既然你們故事都講完了,是不是該送她上路了?”
該來的還是來的。
山狼抿唇,倔強的瞪著他:“必須要殺她嗎?”
顧氿無奈的聳了聳肩,表示自己愛莫能助:“畢竟這可算的上是,你養(yǎng)父大人的遺愿了啊!合作了這么多年,我是不會偏向你的!”
“沒有可回旋的余地嗎?”
山狼使勁掙扎著束縛,不甘心的問他。
“啊,你讓我想想啊,我這個人其實也挺好說話的,所以啊……這倒也不是沒有。”顧氿陡然打了個響指,“反正最后都是要死一個人的,要不然,現(xiàn)在你代替她去死?”
“那我又怎么知道,我死后,你會不會遵守承諾放了她?”
山狼反唇相譏道。
“我好歹也是個做老大的,要是真出爾反爾,我又要如何服眾?又如何給念念做一個好哥哥的榜樣?”
顧氿說著,笑瞇瞇的摸著蕭念念黏糊糊的頭發(fā)。
你確定他還需要什么榜樣嗎?
山狼看了這孩子一眼,心里暗自腹誹。
“你真想好了?”
“……嗯?!?p> 山狼知道,顧氿不是在開玩笑,要想挽救江忽的性命,他現(xiàn)在別無選擇。
“行,那我成全你?!?p> 顧氿接過手下遞過來的槍,二話不說對準了山狼。
山狼一直沒有注意到,顧氿最身邊的一個手下,正低頭肩膀顫抖個不停,像是在極力憋笑。
“你記住自己說的話,不要殺江忽!”
“知道了,閉眼吧?!?p> 江忽,再見。
山狼眷戀的望了錄像里的少女一眼,緩緩閉住了眼睛。
“好了啊,我要開槍了??!”
顧氿扣響了扳機。
“咔噠——”
意料之中的疼痛并沒有出現(xiàn),山狼忍不住睜開了眼睛。
顧氿正自顧自的搗鼓著手里的槍,見他不解的模樣,風輕云淡的解釋道:“哎呀真是抱歉,得讓你再等等了,這槍竟然沒有子彈了!”
蕭念念懶懶的打了個哈欠,坐回了椅子上。
山狼滿頭黑線:“……”
“算了算了,你就直接跳海吧,我查過你資料,反正你不會游泳,掉下去和他們一樣,也是個死?!?p> 不一會兒,影帝顧氿懊惱的扔了槍,隨隨便便就給他換了一種死法。
“你查過我資料?”山狼瞠目結(jié)舌。
“這不廢話嗎,殺你肯定要查你資料了?!?p> “……你真嚴謹?!?p> 山狼給他默默的點了個贊。
知道自己要死了,心情雖然很悲壯,但完全不影響他聊天。
想著,又來了兩個漢子,他們在他的腳腕上銬上腳銬,保證他能在海里沉的下去。
“好了,趕緊跳吧,跳完我也就能忙去了。”顧氿聽著耳邊時斷時續(xù)的廣播聲,看了看表,“這顏賜,是真能玩?!?p> 唉。
山狼整理好情緒,把鴨舌帽戴好,沉重的邁開了步伐。
也不知道顧氿是不是成心的,這里本來就處在最邊上,而周圍的欄桿什么的,竟然都莫名其妙的壞掉了,像是專門給他開辟了一條死亡之路。
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
他背對眾人,閉上了眼睛,緩緩地墜落下去。
在他沒有看見的地方,蕭念念又懶懶的打了個哈欠。
“無聊死了,哥哥,我什么時候也能游泳???”
顧氿一副悠閑的表情,完全不是個罪魁禍首該有的樣子:“念念乖啊,哥哥專門給你在緣城包了個游泳池,去了再游,好嗎?”
“太好了,我就知道哥哥最疼我了!”
錄像里,還是少女埋頭在胳膊間的動作,沒有一點兒的改變,就跟人按了暫停鍵一樣,定格在了在某一瞬間,動也不能動。
幾分鐘之前,當江忽講完了整個故事后,青年終于回過頭,扔給她一個錄像,正是跳過某些片段后,山狼那頭的基本情況。
“他,他……”
江忽手抖的厲害,她看了眼上面顯示的時間,猛地站了起來,“你們抓到他了?現(xiàn)在又想要怎樣?”
“你知道的,那位席老大,一直都想要你死,但是他不好動手,這次就只好讓我們解決了你?!鼻嗄昶届o的與她對視著。
江忽臉色發(fā)白,手足無措,有些著急的問他:“那山狼他……”
“就只是拿他嚇嚇你而已,席老大還想讓他當少主呢,死不了。”
江忽自然不知道,席椿已經(jīng)死了。
“那就好。所以——”
她這才反應過來,現(xiàn)在處于危險中的人,不是山狼,而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