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世界,東璃海域,巨浪撲打。
只見其上有四五城規(guī)模龐大,結(jié)構(gòu)宏偉,分別由四大家族控制。
這里是陵城藍家。
夜里,天公不作美,豆大的雨點噼里啪啦的砸在幾座陰暗的祖墳里,沉悶的陰氣陰森森地彌漫著整個墳頭,似乎有一只無形的雙手勾引著令它口渴的氣味,逐漸牽引著濕氣邁入了四周繁華的陵城里。
天邊抹上厚厚的深墨色,整個世界像是被連在了一起,無邊無際的延伸至無邊無際。
不過呢,夜里似乎也沒出什么大事,靜靜地就這么無人無事地熬過來了。
清晨的陵城又是一個安靜祥和的地方,四大家族聚集商討的重要城市。
炫霖假寐著雙眼,一臉淡漠的坐在大躺椅里,對后面女生愈發(fā)不耐煩的聲音置之不理。
“再叫三次,三次就夠了,叫夠七次,我一定立馬回頭給她一個風(fēng)流倜儻的微笑?!?p> 有點可笑的是,他平靜的外表下藏著一顆傻逼的內(nèi)心。
炫霖覺得自己此刻快要發(fā)狂了,顫抖了,幾乎不聯(lián)系的女神竟然會興沖沖地來找自己,一定不能放過這次千載難逢的機會。
嗯對,穩(wěn)住下盤,穩(wěn)住下盤,千萬別給女人展現(xiàn)出自己最深沉的愛意。
炫霖轉(zhuǎn)瞬又低下了頭,手放在強有力的心臟上祈禱:“再給叫我一次啊,誒怎么不叫了嘛?”
他一點都不覺得自己貪婪,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嘛,要是這次不給女神留下點深刻印象,以后再蹦跶也無濟于事了。
很好,少年,你的一腔熱血很好的吸引了我們女神的注意,并給她留下深刻印象。
安冉無語地看了看背對著她的少年,不覺有點惱火,自己倒從來沒遇到過這樣的輕視啊。
現(xiàn)在這種情況要是讓自己的那些狐朋狗友看見了,讓人情何以堪??!
于是她快步走上前去,語氣十分不友善地說道:“炫霖同學(xué),你有聽見我說話嗎?
還有,如果現(xiàn)在聽清楚了,請立刻從我的椅子上離開?!?p> 炫霖一瞬就愣住了,說好的擁抱去哪兒了,小說不都這樣寫的嘛,怎么到自己這里,就變成陌生人了。
很好,少年,你成功地把自己帶入了男主人公的角色,無師自通,真棒。
可他是誰,炫霖啊,怎么可能被困難嚇倒,大腦被刺激地爽過一番后,大腦飛速的運轉(zhuǎn)起來——什么,難不成女神對我有了誤會?
算了,趕緊找個人頂頂罪吧,可找誰呢?
紅色的小洋樓開著兩扇碩大無比的窗子,直挺挺地矗立在這里,活像一個巨大的,兩眼空洞的方形人偶。
金色的陽光非但沒有給它徒增一點溫暖色彩,反倒讓人覺得莫名其妙地毛骨悚然起來,感覺像是里面剛死了人一樣。
從里面走出一個藍裝女孩來。
微卷的黑色長發(fā)及腰,棕褐色雙眼里的笑若有若無,白皙的皮膚竟見不到一點病態(tài)的樣子。
其更是找不到白蓮花的影子,因為那個樣子,全身周遭都散發(fā)著不可抗拒的迷人氣質(zhì)。
“不是,安冉你聽我說,是這個女生讓我坐在這里的。
呃,她好像在干一件很古怪的事,似乎要拿我當小白鼠實驗的。
不然我怎么可能把你的躺椅搬在這兒來?”
炫霖亂七八糟的依據(jù)小說里的套路講了一通,然后露出了極其豐富的表情。
“……”
安冉眉頭一挑,滿臉“少年你腦子有病吧”的神情不可置信地盯著他。
藍若蕭在遠處靜靜地注視著世事變幻,然后面無表情地拉開牛仔拉鏈,把手里的紅盒子往兜里一塞,大步走上前去。
“噗通!”
沒有一點鋪墊的,只見她右腳抬起朝那木椅橫掃而去,動作簡單利落沒有半點兒花架子。
宛如秋風(fēng)掃落葉之勢,化作少年凌厲的慘叫竄上云霄。
藍若蕭揉了揉有些僵硬的手腕,皺眉輕喃了一句什么,這才不可一世地抬起頭來,似笑非笑地說:“沒錯,的確是我讓他坐這兒的,怎么,難道不行嗎?”
“嘶~你TM有病吧,誰說……‘’
不等安冉一臉懵逼地表情褪去,炫霖便狠狠咒罵道,話說一半,聲音突然戛然而止,心想:
“莫非這女孩是來幫我的,算了算了,既然初心是好的,我就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她了,反正只要能讓女神相信就行了?!?p> 于是乎,藍若蕭果不其然的見到他立馬站起身來,把那個女孩護在身后。
雖然腿打顫,但還是很洋氣的喊道:“我以陵城藍家標準為義,代表我隊向你發(fā)起戰(zhàn)書,你,敢不敢和我的隊伍比試一場,如果我贏了的話,除常規(guī)的道歉外,把你的命符送給我,若是我輸了,憑你處置?!?p> “好。”求之不得。
藍若蕭勾起一抹愉悅的弧度。
真好啊,魚兒上鉤了。
遮天蔽日的濃濃樹影擋住哀鳥沖上天空的勇氣,嚇得它們被一陣陣槍響趕的四處逃竄,低迷的大山谷里不時傳來幾聲嘲笑。
四處,人影晃動。
藍若蕭低頭打量著手里黑色沉重的家伙,站在一圈隱藏著迷彩服的樹林中央動也不動,展現(xiàn)出的新奇樣子真叫人大開眼界。
其實她還真的不知道這玩意怎么用,畢竟昨晚啊,可是好不容易才從一堆棺材里爬出來,手腳僵硬不說也罷,關(guān)鍵是她還是剛才才知道,手里的東西,叫做槍,她拿的,好像還是把仿真的。
這就很尷尬了。
“我說小姐姐,你不會嚇傻了吧?
到底會不會玩?。坎蝗荒闱笪?,我可以教你哦?!?p> 四周響起一陣口哨聲和吹噓聲。
陵城,是東璃海域中藍家臥龍盤旋幾百多年的地方,其文化興起遠遠悠久于其他三大家族——顏,戈,牧,并且尤為崇尚武力,在這個可以與古代長安城相媲美的繁華世界里,抓一個正兒八經(jīng)的小姑娘可能都是一個跆拳道黑帶。
可想而知,藍若蕭給這些公子哥們帶來的驚訝有多大。
“不會真是吧,來個落地成盒了怎么破?
我真不知道炫霖那家伙是怎么把她給咱拐到手的。
你說,一會兒咋是不是又有福享了?”
話未完,風(fēng)吹草動間,她動了。
藍家自古便有個不成文的規(guī)定,城市公民可以進行雙方切磋琢磨,并且被下了戰(zhàn)書的人不得拒絕,倘若觸犯,要么罰重款,要么坐大牢。
當然,這也是有前提條件的情況下,即下戰(zhàn)書的人下的話必須合理公正,不能有故意害人之意。
但凡切磋者,出了事藍家一概不負責。
至于交戰(zhàn)雙方卻沒有什么太大的約束,只要在各方同意的情況下,無論是一堆螞蟻對大象,或是拿個新型尖端核武器來都是可以的。
只要你炸不了這塊地兒,整什么幺蛾子都可以。
“落地成盒?聽起來還挺不錯的么?!?p> 只聽砰砰幾次槍響,虛影所到之處,迷煙里皆是罵罵咧咧的一陣粗暴戰(zhàn)斗機聲。
藍若蕭從樹頂跳下,清冷的聲音讓人感覺不到?jīng)鲆猓吹故前涯菐凸痈绲呐鹑o轟出來了。
“艸,這妞兒還扮豬吃老虎呢,真夠行,兄弟們,別小覷了人家啊,這個人老子勢在必得!”
有點小激動呢。
這是陵城亂葬崗邊的一座大型天然娛樂區(qū),專門用來打?qū)嶓w游戲的。
沒錯,在陵城沒有藍家做不到的,只有其他三家想不到的。
可以說,藍家的人各個都是精英里的奇葩,這座設(shè)施聽說還是藍家年僅七歲的繼承人按照一項名叫險境求生的網(wǎng)絡(luò)熱門游戲所要求建立的。
暫且不提繼承人咋會這么年輕的事,眾人都被他的狠辣嚇了一跳,畢竟在這個地方,是可以上真家伙的。
這些紈绔青年們就算反應(yīng)再遲鈍,這時候也自以為是地想明白了藍若蕭的套路,果真?zhèn)€個功夫都不是蓋的,三兩下組好隊伍包圍起整片林子,硬是要把她往林子深處趕。
一對多,有些棘手啊。
藍若蕭左拐右轉(zhuǎn)了十八彎,才找到了一輛越野車,她按照腦里的記憶細想了半天,這才恍然大悟,想到這游戲場景的還原度真極端的有含金量,繞有趣味地開了車門,麻利的坐上去。
“沒想到那小子還挺奸詐的,遠程操控布局,倒是沒我想的那么蠢到家,東西方向兩個狙擊手,左右偏三點鐘方向各兩隊人馬,還有正后方的沖鋒槍,真是下的一手好棋,看來我是不得不往里面沖了。”
她單手敲著方向盤,托著下巴冷靜的分析道,“可惜他下這么大血本,終是要毀在我手上了,這點小case,真是太不夠看了?!?p> 語調(diào)微揚,話畢,她油門一踩,火力全開,轟隆隆地咆哮聲如雷貫耳,很快便引來了那些人的注意。
頓時,聲音四起,槍聲一片,鳥獸盡散,子彈如傾盆大雨直瀉而下,盡管是仿真槍,但打幾次肯定會穿透車窗的。
出乎意料的是,她竟然硬是把一個笨拙的龐然大物開成了穿在叢林里的蟒蛇,輕巧地避開了一大部分襲擊物。
“廖哥,這可咋整啊?想不到這妞兒竟然挺厲害的,咱今兒要是就這么輸了,以后可不就成了陵城的笑話了?”
萬俟打了半陣子,突然對旁邊看著眉清目秀的男人問道。
“慌什么,輸了還不是有老大頂著?他都不怕,我們又做什么主?”
那個男人想都不想,繼續(xù)拿著望遠鏡看著藍若蕭迷離怪蹤地車影,眉頭一皺。
“不是,他只是暗地里的老大啊,咱隊輸了,面子上過不去的還是頭兒您。”
萬俟急道,突然看見身邊的男人扔掉望遠鏡,目光定定地盯著他。
“……”
藍若蕭突然有種想爆粗口的感覺,眼前峰回路轉(zhuǎn)險峻地緊,她這才想起來自己很久很久以前好像還是一個路癡的故事,突然一陣惆悵,百感交集,面無表情的臉上終于有了裂痕。
可就算她在認路這方面純潔的像張白紙,可起碼不會被一個岔路給困住,眼瞧她已經(jīng)在這里繞了幾十分鐘了,一個人也沒追來,這就有點不對勁了吧?
是鬼打墻?
不,看起來不像。等等,她好像……聞到了有些熟悉的味道。
一道白色的矮小身影從她身后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