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上京路上,一輛錦緞鑲玉的豪華馬車緩緩而行。
馬車的車身由檀香木所制,其車窗雕刻這細膩的紋路,馬車的車身、車轄、衡飾,均鑲嵌著綠松石,且車長兩米左右、寬一米半米左右,車輿頂部一彩席軟榻,所謂天子駕六,諸侯駕五,卿駕四,大夫三,士二,庶人一。而此車卻五乘之車,由此可知,其主地位僅次于天子。
馬車之內更為華美精致,而休憩于車內之人更是俊逸無雙,他猶如神權之神邸,光芒萬丈無人睥睨,降臨俗世卻不染世疾、片葉不沾身的紅塵過客。
修長瑩白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杯緣,狹長的鳳眸里又有幾分漫不經心,薄唇輕抿,醉人的茶香四溢,主人卻未飲此茗,不知思量。
小童疑惑不解,難道是他今天煮的茶不和公子口味?又撓撓頭,不會呀,他的分茶手法不曾出過錯啊。
“公子,茶已經涼了,奴在重新給您煮。”
“不必了。”茶煮的再好,又有什么用?有毒,還不是照樣不能喝?!爸v這些茶全部倒掉?!?p> “???……”小童十分沮喪,公子這是嫌棄他了嗎?“是,公子?!?p> 赫連裴羽用他那修長的手指挑來窗簾,看了看不遠處的客棧,呵,原來他在這兒等他呢。
“就在前面休息一晚吧?!?p> 小童探出小腦袋,看著不遠處的客棧,皺皺眉頭,嘆了口氣,看來公子是真的累了,如此寒酸的客棧都下得去腳,只能委屈公子一晚了。
一行人停在客棧門口,壕氣沖天,客棧掌柜眼前一亮,立刻親自迎了上去。
客棧掌柜的也算是見多識廣,見那位俊美公子衣著華美,氣質高雅,一看就是貴人,小心翼翼的問道,“幾位客官是打尖還是住店???”
小童對掌柜說道,“我家公子只住一晚,要一間上房。”
“好問題,小二,還不帶客官進去休息!”
“來嘞,幾位貴客里面請!”
此時的客棧大堂,就只有不幾個人用膳,但是赫連裴羽一眼就注意到了角落里的玄衣男子。
他就知道,他定會在此處等他。這一路走來,他大大小小給他投了五次毒,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得罪他了。
赫連裴羽向他看去時,正巧與薛臨安打量的眼神不期而遇,兩人對視一瞬間,便分別回過頭,無視對方的存在。
當天晚上,赫連裴羽正準備睡下,忽然,窗外飛進來數(shù)條銀針,針尖閃爍著藍光,直直向他飛來。
赫連裴羽連忙打開手中的折扇,及時的打落銀針,眼睛死死地盯著窗外。
內室的動靜不小,沒有道理小童聽不到,所以,只能說明一點,小童他死了或者被他的毒放倒了。
“薛臨安,你夠了!我對你已是一忍再忍,不要太過分?!焙者B裴羽終于怒了。
窗子飛快的打開,此時屋內的兩人對峙,誰也不肯退散半步。
薛臨安自是毫不客氣,“廢話不多說,把她交出來。”
她?他說她是誰?難道他近日對他的多次暗殺皆是因為他口中的‘她’嗎?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赫連裴羽忍著滿腔怒火跟他說道。
薛臨安諷刺一笑,他會不知道他說的是誰?他看他分明是不想把人交出來!好,既然如此,他便打開天窗說亮話。
“你一個月前送給我的那個女人?!?p> 女人?他什么時候送他女人了,那分明是個尸體……
不對,既然他敢這么說,那是不是說明那個人被他就活了?而且,那個人還是那枚玉眢的主人,迷婳宮的尊主還活著。
“她還活著?”
赫連裴羽下意識便摸了摸手上的戒指,如果尊主發(fā)現(xiàn)迷婳宮的信物在他手上……那簡直是不敢想。
“自然?!彼墒撬娜?,他們才是同類人。
“你不是說,她死了嗎?”赫連裴羽上前一步,拽住他的衣襟質問道。
“是生,是死跟你有關系嗎?趕快把人交出來?!毖εR安固執(zhí)的認為是他將人帶走了,所以這些天才會找他的麻煩。
“呵,你不會到現(xiàn)在還認為人是我?guī)ё叩陌??”看著變了臉色的薛臨安,不禁感到可笑,“如果那個人是自己醒來后走了呢?”
薛臨安緊皺著眉頭,她不可能就那么走了的,連說都沒說一聲,她一定是被人帶走的。
其實他心里明白,很有可能是她自己醒來走了,但是他就是不愿意承認。
“這么說你知道她是誰?她叫什么名字?”他迫切的想知道關于她的一切。
赫連裴羽搖了搖頭,“她不過就是本公子日行一善撿回來的一具尸體罷了,我怎么可能知道她是誰?”但是,他很確定,那個女人是他們迷婳宮宮主的不二人選。
“那她會去哪呢?”薛臨安不禁喃喃自語。
她一個‘弱女子’,身上還沒有銀子,她走了她會去哪?更何況,他還看了她的身子,他原本是想等她醒來,他會,會……
可是,如今全都亂套了,真是該死!薛臨安雙目赤紅,陷入一種深深的懊悔,若是他那日在谷中等她醒過來就好了,他為什么不等她醒過來。
“薛臨安,怎么,知道這是一場誤會了?你怎么補償本公子近幾日的損失?”赫連裴羽小算盤打的很響。
他這些天被他的那些個毒煩的不行,要不是看在他們還有交易的份上,他早就發(fā)動迷婳宮的暗殺了。他有尊主信物在手,可暫時調控迷婳宮上門勢力,為他下門打開方便之路。
“他們的解藥,放在掌柜手里了?!彼f的是被他放倒的,赫連裴羽的屬下們。
薛臨安說完就走了,他的心很亂,天大地大,他到底要去哪里找她呢?
況且,他還不曾見過她睜開眼睛是什么樣子的。
赫連裴羽也同樣不安,尊主醒過來了。若是被她認出來,該如何解釋手中的信物呢?更何況,他還動用了上門之勢。
不過,打死他都想不到,言鈺醒是醒了,但卻失憶了這件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