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公主一臉焦急的問道,“母后,表姐怎么樣了,你到是說?。 ?p> 母后自從看望父皇回來就一直如此,一言不發(fā),連她都不理會,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太后這般模樣,可真的是把九公主急壞了,母后這是怎么了?九公主有一肚子的疑問,可是偏偏她的母后毫無反應(yīng)。
“公主殿下,老奴有句話,不知當(dāng)講不當(dāng)講。”一直在一旁伺候的周公公終于看不下去了。
太后這是明顯有心事啊,可九公主卻一直在這兒嘰嘰喳喳的。
“哦?何時,說來聽聽?!本殴骱傻目戳酥芄谎邸?p> 九公主被周公公請到了一旁,“太后娘娘許是有些心事,奴才勸您還是別問了?!?p> ?“母后有什么事是本公主不能知曉的?”九公主又怎會作罷?
“并非如此,只是娘娘暫時需要靜一靜,待娘娘想好了,自然會告訴公主的,殿下又何必急于一時呢?”周公公委婉解釋道。
待周公公將公主哄好后,看向太后,此時的太后異常憔悴,仿佛從未如此疲憊,這還是那個屹立不倒的太后娘娘嗎?周公公開始忍不住懷疑,他的主子怎么說也是后宮最后的贏家呀,究竟什么事讓她狼狽至此?
“回娘娘,公主殿下奴才已經(jīng)安頓好了,娘娘不必憂心。”
“退下吧,哀家乏了。”太后無力說道。
周公公彎了彎腰,退了出去。
太后揉了揉腦仁,滿腦子都是老皇帝的疾言厲色,不由得凄涼一笑,常言道:一日夫妻百日恩??墒?,身為皇帝的正妻卻比不上一個妾!這是何其諷刺啊。
那日,她去看他。
老皇帝見到太后便忍不住皺起眉頭,“你來做什么,是想要看朕的笑話嗎?”
“難道陛下就是這么看臣妾的嗎?”太后笑的凄涼。
“言氏,你是什么樣的人朕清楚得很,這些年來你的所作所為真是讓朕厭惡至極!”老皇帝疾聲厲色道。
“哈~臣妾竟不知,原來陛下這般的恨臣妾……”即便太后再怎么心狠手辣,也終究是毀在了這個男人手上。
“若不是你這毒婦!朕的愛妃又如何會死于非命?。?!”此時的老皇帝無疑是震怒的。
“淑妃,又是淑妃那個賤人!你滿心滿眼都是那個賤人,又何曾在意過臣妾和九公主的死活?”只要提及淑妃,太后便如同失去了理智一般。
“朕不允許你侮辱朕的愛妃,你有哪一點比得上朕的愛妃?若不是你言家的威脅,朕的后位哪里輪得到你這個毒婦!”
“楚麓天!”是老皇帝的名字,這么多年從來沒人敢叫皇帝的名諱。
沒錯,連老皇帝自己都快忘了自己的名諱。
“你別忘了,當(dāng)初是你非要納我為妃的。若非你執(zhí)意求娶,我言悅(太后閨名)唐唐言家嫡女又豈會嫁你?”此時的太后目光兇狠,卻泛著淚光。
是了,這些陳年往事他都快忘了,當(dāng)年老皇帝還是太子時,是京城里有名的紈绔,很少有好人家的女兒愿意進他的東宮。
不過恰巧,言氏是個意外,言氏在當(dāng)時是有名的才女和美女,出于少年的懵懂和沖動,他向他的父皇請旨賜婚。他依稀記得當(dāng)時父皇極力反對,原因就是當(dāng)時的言家,乃是名門大家,想求取名門之女需許正妻之位,而他早以有了太子妃。
可是,什么都擋不住年少的激情,他三天兩頭的往言家跑,不顧流言蜚語,最終言氏被其誠心感動,選擇下嫁為側(cè)妃。
但是,好景不長,許是男人的花心作祟,許是對言氏沒了新鮮感,許是一時沖動……紅顏未老恩先斷,這段曾轟動一時愛戀終究破滅。
老皇帝陷入沉思,一睜眼恍如隔世,而如今,早已物是人非,眼前人非心上人。
面對太后的咄咄逼人,老皇帝略顯疲敝,的確是他先招惹的言氏,但是男人嘛~三妻四妾有何不可?更何況他還是帝王,試問那個帝王不是三宮六院?
“住口,朕當(dāng)時不過是被你的外表所欺騙,早知如此朕絕對不會娶你!”
太后一臉不可置信的看向老皇帝,抬起頭望了望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終于釋然一笑,擦了擦眼角的淚水,“那么,臣妾敢問陛下最后一個問題,言鈺我侄兒何在?”
老皇帝一臉不耐煩道,“想她那般欺君罔上,不知廉恥,犯上作亂的亂臣賊子,朕自然是殺無赦。”
“陛下啊,陛下,你口口聲聲的亂臣賊子,為你抵御南翌入侵,你萬分唾棄的言家,為你守護了楚家的江山近百年,乃至言家再無后嗣。你白般侮辱的正妻,哀家為你打理了十余載的后宮,陪了你大半個余生!”太后終于歇斯底里,再也無法忍受。
老皇帝此時卻沉默了,只因她所言句句屬實。
思緒拉回現(xiàn)實,太后定了定神。
“來人,給哀家把丞相大人請來?!?p> “遵命,奴才這就去辦?!敝芄袅丝跉猓昧?,看來太后娘娘這是想通了。
很快,葉尚恭便被傳進了宮。
“太后娘娘,急招微臣前來,可是鈺有下落了?”葉尚恭直截了當(dāng)說道。
葉尚恭身居高位,察言觀色的本事還是有的,太后似乎有些許不對,可是又說不上來。
太后舒了口氣,“沒錯,你拜托哀家的事,如今有眉目了。”
葉尚恭一臉迫切道,“那鈺到底在哪?”
“從今往后,這世上再無言鈺?!碧笠荒槼镣吹?。
“什么?”葉尚恭不可置信地站了起來,質(zhì)問道,“太后此言何意?”
“哀家已經(jīng)說的夠明白了,鈺兒,已經(jīng)沒了……”
“好端端的人怎會說沒就沒了呢!微臣不信。”葉尚恭還是不相信太后所言,故作鎮(zhèn)定道。
“哀家也不相信鈺兒就這么沒了,可是……哀家所言句句屬實,是太上皇親口對哀家說的?!碧笸葱募彩椎馈?p> “是他殺了鈺?”葉尚恭咬牙切齒道。
太后假裝擦拭著眼角的淚,點了點頭。
“太上皇為何要殺鈺?”葉尚恭整個人鎮(zhèn)靜了下來,慢慢詢問著。
太后頓了頓,開口道“只因鈺兒是言家人。哈哈哈……多么可笑??!”
葉尚恭一言不發(fā)的離開了,可是連他自己都不知如何是好,他要如何告訴逸辰,鈺的死訊。
“葉尚恭???”敢直呼丞相大人名諱的沒有幾個人,偏偏九公主算一個。
經(jīng)過上一次的上錯花轎嫁對郎事件,九公主自認她同葉尚恭也算是莫逆之交了。
“九公主~~”葉尚恭根本不敢直視九公主清澈的眼眸,他怕,他怕她問起鈺……
“正巧本宮遇見你了,適才本宮去見母后,母后似乎有些不太對勁……”
“微臣想起還有一件要事尚未處理,微臣改日再來拜見九公主,告辭。”不等九公主說完,葉尚恭便狼狽的匆匆離去。
“唉!你別走啊……”我還不知道表姐如今可有消息了沒?
九公主看著葉尚恭匆匆離去的背影,嘆了口氣,自從表姐失蹤以來,她整個人都不好了。
我的鈺郎,你在哪啊?
剛出宮的葉尚恭,便被楚逸辰逮了個正著。
“太后娘娘怎么說?老皇帝說出韞之的下落了沒?你倒是說話啊……”楚逸辰的話一直在耳邊環(huán)繞,他沒辦法選擇逃避,可是,抬眸偏偏對上了他一雙充滿期許的眼。
他沒辦法告訴他那么殘忍的真相,他不想讓他失望。
“我……算了,回府再說吧?!?p> “唉唉唉~”一個回身,葉尚恭已經(jīng)坐上了自家的馬車走了。
“真是的,急什么啊,有什么事不能在這兒說的?搞得神神秘秘的,真是……”
丞相府,書房。
“行了有什么事,說吧?!背莩揭荒槻荒偷?。
“我今日進宮,向太后提及此事,太后說:狗皇帝親口承認,他命人殺了鈺?!比~尚恭一口氣,說出了真相,然后終于松了口氣,小心翼翼的看向楚逸辰。
楚逸辰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他沒聽錯吧,狗皇帝竟然殺了韞韞!那個她此生摯愛的女子?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她不會出事的,她絕對不會出事的,她武功那么強,她肯定沒事?!背莩綋u著頭,自我安慰道。
“這是狗皇帝親口所說,我也希望這是假的,可是鈺已經(jīng)……”葉尚恭看著他這般模樣,他比他更心痛。
“狗皇帝騙我,不行,我要去找她!我要去找她,生要見人,死要見尸。只要沒有找到她的尸身,本世子絕不相信她死了?!背莩揭呀?jīng)魔障了,原本明亮的眼眸變得空洞,像是個傀儡一般。
“夠了!你清醒清醒吧,不要再自欺欺人了,好嗎?”這段時日,他們把京城大大小小的地方搜了個遍,可就是沒有她的下落。除非,她不在京城,否則就算她在本領(lǐng)通天,也不可能毫無音訊。
楚逸辰滿腦子都是言鈺,她或是身著男裝的陌上君子模樣,亦或是身著大紅嫁衣,即將嫁與他為妻的場景,她的存在曾是那般的鮮活,他不信她會死。
她肯定不會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