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帳中七十二式
蘇舟從飯?zhí)贸鰜?,海棠一路上都在給蘇舟普及著趙潛在飲食方面愛好禁忌等問題,說得事無巨細(xì),連趙潛會用哪道菜會多吃幾口都清清楚楚。
蘇舟暗道,這端王府的大丫鬟不簡單呀不簡單,就是不知這么貼心的丫鬟趙潛收房了沒有?
蘇舟搖頭晃腦的想著心里的小九九,直到房門口,海棠才終結(jié)了話題道:“每日辰時,到飯廳擺飯。”
蘇舟內(nèi)心崩潰,如遭雷劈,大冬天起這么早,可不是要了她是小命嗎!
“海棠姐,辰時天還沒亮呢?”
海棠微微一笑,“可爺已經(jīng)練完早課,等著吃飯了?!?p> 蘇舟看著海棠,一臉苦瓜相,嗚呼哀哉,寄人籬下可不得認(rèn)命嗎。
劉忠心伺候趙潛睡下后才回了自己屋,見蘇舟已經(jīng)裹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睡著了,暗道著小子還真是沒心沒肺呀,嘟囔著洗漱完也睡下了。
冬日陽光溫和,照在蘇舟昏昏欲睡的面上。今日本是休假日,可還是得伺候趙潛用飯。蘇舟迷蒙著眼,擺好了碗筷便倒在桌上睡著了。
趙潛進(jìn)屋,便見蘇舟睡得臉蛋粉粉,口水欲流不流,想來是夢著什么好吃的了。
劉忠心趕忙上前將蘇舟一腳踢醒,蘇舟夢中有人搶她雞腿,站起身驚道:“還我雞腿!”
“哎喲喂,你小子活得不耐煩了是吧,爺沒來你倒是先夢里吃上了?”劉忠心恨鐵不成鋼。
蘇舟抬眼,見趙潛沐浴在晨光下,看不分明臉上是何表情。
“爺恕罪,奴才實(shí)在是太困了才回睡著?!碧K舟再次認(rèn)命般的當(dāng)著縮頭烏龜,聲音越說越小。
不過心中很是不爽,堂堂王府,居然吃的如此“樸素”,這么久了,連一頓大魚大肉都沒有。
趙潛淡淡瞥了蘇舟一眼,安坐于位,拿起筷子開始吃飯。
蘇舟劉忠心站在一旁,蘇舟打了個哈欠,挨了劉忠心一記白眼。
天冷還得早起,早起了還沒飯吃,不但沒飯吃,還得給吃飯的人講故事?
蘇舟心中抱怨趙潛這廝還真能折騰,面上倒是規(guī)規(guī)矩矩的例行公事般講起來前幾天在后房聽到的趣事。
“前幾日,東街的秀才娶妻,那新娘子當(dāng)場放了個屁,場面著實(shí)尷尬,一個人連忙圓場說‘新娘放屁,大吉大利’?!碧K舟一本正經(jīng)的講著笑話,完全不看趙潛那邊,也不看劉忠心的眼色。
繼續(xù)道:“然后那新娘又放了兩個屁,場面跟尷尬了,那人又說‘新娘放倆,一個頂倆’,然后那新娘又……”啪的一聲筷子拍桌打斷了蘇舟的興頭。
趙潛黑臉,“很好笑?”
“不好笑?!?p> “爺覺得好笑,”趙潛一本正經(jīng)的胡說八道,“繼續(xù)講,講不完一百遍,今兒個便也別吃飯了?!?p> 殺人于面不改色呀,蘇舟就差點(diǎn)給趙潛豎起大拇指了,前提是被殺的人不是自己。
“……爺,奴才錯了?!?p> “你何錯之有呀?講吧?!壁w潛毫不留情。
這蘇舟著實(shí)可惡,自己吃不上飯便見不得別人吃好喝好,劉忠心暗想。
也別怪劉忠心思想邪惡,蘇舟還真存了這心思。
蘇舟不是吃貨,但最是受不得餓,自己餓得頭昏眼花,又如何看得趙潛好吃好喝,這才起了點(diǎn)心思惡心惡心趙潛。
趙潛又如何看不透呢,可這不是自找的嗎。
本想飯廳太過清凈,有個人說活倒是好的,沒想著蘇舟不安好心,勁講些惡心人的。
趙潛扶額,這飯是吃不下了,便往書房去了。
趙潛不要伺候,蘇舟樂得清閑,哪能真想那些傻子似的趙潛怎么說便安安分分怎么做的。
意思意思了兩三遍,便回房拿了這幾日預(yù)知的工錢出了王府。
蘇舟一路上東挑西揀,帶著大包小包回了南湘大院,剛踏進(jìn)院中,幾個小不點(diǎn)就撲了過來。
“蘇哥哥,你可回來了,秀兒想死你了。”叫秀兒的小姑娘奶聲奶氣的道。
蘇舟忙放下手中的東西,接住秀兒,摸著秀兒的頭頂安慰道:“蘇哥哥也想你,山哥兒和爺爺奶奶們都還好吧?”
“都好著呢,就是蘇哥哥叫我養(yǎng)的小烏龜近來都不怎么吃飯?!?p> 一旁的芽兒委屈巴巴的,為沒能養(yǎng)好蘇舟的小烏龜而自責(zé)。
蘇舟笑了笑,揉著芽兒的臉:“沒關(guān)系,小烏龜冬眠了,不想吃東西。來看看,蘇哥哥給你們帶了什么好吃的?”
蘇舟揚(yáng)了揚(yáng)手中的包裹,眉飛色舞。
小東西們都一股腦的來接住蘇舟手中的東西,開始分贓。
蘇舟站起身,便看見周正站在房檐下,笑看著她。
穿的不再是粗布麻衣,而是錦緞棉襖。蘇舟這才注意到,小東西們穿的也都穿著新新的小棉襖。
蘇舟挑眉,向周正走去,開口調(diào)笑道:“兄弟你去盜皇陵了?”
周正聞言,忙驚慌上前捂住蘇舟的口鼻,壓低了聲道:“口無遮攔,盜皇陵這等事豈是你能混說的?”
蘇舟扒拉著周正的手,吐了口氣。
“開個玩笑嘛,急啥?”說著雙手扶著周正的手臂轉(zhuǎn)了個圈,嘴里嘖嘖有聲,“沒盜皇陵,那這身行頭哪來的?”
周正本來還在為剛才手中的觸感兒蕩漾的時,聽了蘇舟的話,抖了抖肩,一手背于身后,一手放于腹前。
挺胸抬頭道:“怎樣,我這身解元打扮?”
蘇舟瞪大了眼,一臉驚喜。
“周正,你小子可以呀,都中解元啦,第一名?”蘇舟有點(diǎn)不確定。
周正得意道:“那是自然!”
“想來我是最后一個知道的了?!?p> 蘇舟這一想,倒回過神了,怕是爺爺去世那會兒便放榜了吧。
周正見蘇舟語氣自然,不見過多傷心,便也安心了。
是呀,蘇舟是最后一個知道的。
放榜日期剛好是蘇老爺子去世那天,周正本想叫上蘇舟一起去看榜的,結(jié)果見蘇舟那般情況,便也就在院中幫忙打理著后事,這結(jié)果還是附近的舉子來告訴他的。
見周正不說話,蘇舟眼珠子一轉(zhuǎn),拉著周正轉(zhuǎn)身去了門口,神秘的道:“看我給你帶了什么好東西?”
蘇舟說的眉飛色舞。
周正不搭腔,蘇舟的好東西對周正來說應(yīng)當(dāng)不是什么好東西。
孩子們把油紙包著的吃食給分臟了,見蘇舟過來,秀兒捧著一疊書到蘇舟面前,正欲開口。
蘇舟連忙奪走秀手中的書,拉著周正又到了里間。
“猜猜是什么好東西?”蘇舟眼里暗示滿滿。
“……”
周正腹誹,反正不可能是他心心念念的孤本。
“《帳中七十二式》,我收羅的孤本,你好好研磨研磨吧,哈哈哈!”蘇舟把書甩周正身上,便轉(zhuǎn)身跑了出去。
周正一瞧,臉撲的一下就紅了。
這斯拿的竟是春宮圖,還什么“帳中七十二式”,還孤本!
周正感受到手上的觸感,忙甩手驚道:“蘇舟,我,我……我喜歡女人?!?p> 周正臉漲的通紅,艱難開口辯解,不知道是說個蘇舟聽還是在堅(jiān)定自己的心。
“我自是知道你喜歡女人。”蘇舟在院中聞言,一臉莫名其妙。
周正欲哭無淚,“你去哪?”
“丞相府?!?p> 丞相府
其一進(jìn)屋道:“公子,蘇小郎來訪。”
“快請。”陸行之放下書,來了外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