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端王可歸來？

　　　　“二十兩？”蘇舟坐地起價。

　　“可以，月銀二兩，包吃包住?！壁w潛豪氣萬丈道。

　　蘇舟，“殿下可是聽錯了？”

　　“小子覺得爺耳朵有問題？”

　　“……沒有。只是這二兩……”

　　“二兩可不少了，尋常人家都可以納房小妾了！”

　　尋常人家還納什么小妾！蘇舟暗中腹誹。

　　話道此處，只見一直黃白相間的龐然大物突的從蘇舟身邊飛奔過，來到趙潛面前，抬著兩只前爪撒嬌。

　　“他叫肘子，以后你就照顧它的飲食起居?！?p>　　蘇舟心中將趙潛他祖宗問候了個便，還飲食起居。不過面上倒是答應著，點頭如搗蒜般道是，權勢壓人嘛。

　　趙潛淡淡嗯了聲表示滿意，又道，“以后你就和劉忠心一起住吧！”

　　“嗯？一起??？”蘇舟反應了兩秒才理解了意思，連忙道，“殿下，這恐怕不行，我家還有七十歲的爺爺要照顧呢，可不能宿在外面?！?p>　　院鐘蘇德突然打了個哈欠，暗道蘇舟這小子多半又說他壞話了。

　　趙潛想想也是，便同意了蘇舟不住這兒的要求。

　　“既如此，明日就正式做工吧。”趙潛欲叫人退下了，蘇舟見狀也不管會不會奇怪兀突了，連忙道，“殿下可還想著姑奶奶？”

　　趙潛猛地抬頭，目光凌厲?！　≮w潛盯著蘇舟意味不明，蘇舟冒著狗膽眼一眨不眨的觀察著趙潛的表情，兩人暗中較量著。一旁的其一見這兩人眉來眼去，怪瘆得慌，暗道自家英明神武的主子爺怕是要被這毛頭小子掰彎了。

　　最終蘇舟敗下陣來，垂下了頭。

　　趙潛突的笑了，“爺還道是誰讓你這般放肆?！?p>　　趙潛收了笑，沉聲道，“叫他來見我！”

　　“誰？”蘇舟一時反應不過來。

　　“你說呢？”趙潛面色不善，露了情緒。

　　“……”

　　“滾！”這一聲嚇得蘇舟腿不爭氣的軟了，忙道了是便跑了。想著趕忙回去“伺候”老頭子，這交的啥子差事哦。

　　一旁的肘子似是感覺道趙潛的危險氣息也不爭氣的隨著蘇舟跑了。其一見一人一狗落荒而逃的姿態(tài)，心中也是百感交集。

　　這蘇舟不是找死！爺面前最忌諱被提及的除了賢妃，就屬這長公主趙流光了。至于原因……一言難盡。

　　蘇舟走后，趙潛陷入沉思。

　　大院

　　人還未進來，就聽蘇舟的抱怨聲遠遠傳來：“死老頭，你可算害死我了。你孫子我差點被趙潛一掌劈死?！?p>　　這話大膽，直呼趙潛名諱，若是被有心人聽到，怕死掉腦袋的罪。

　　蘇德聞聲，心都要跳出來了，忙向門外跑去：“你小子，可管好你這嘴。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p>　　“咋啦？”蘇舟本是來興師問罪的，一進門倒被蘇德給問罪了。

　　“端王名諱豈是你毛頭小子可叫的？”蘇德吹胡子瞪眼，壓低了聲道：“這可是大不敬之罪?！?p>　　爺爺你是被什么荼毒了哦，這般大驚小怪。

　　“端王殿下那是什么反應？”蘇德轉入正題。

　　蘇舟思索半天，不知怎么形容趙潛的反應。最后憋出句“一言難盡。”

　　“長話短說?！?p>　　“他叫你親自去找他。”

　　“……”

　　“大概是生氣的，叫我滾?！碧K舟轉而道，“都怪你，害我差點被趙潛的眼神殺死?！?p>　　蘇德不理蘇舟的抱怨，轉身入屋，蘇舟欲跟著進去，蘇德卻一把關了門，留蘇舟在外。

　　蘇舟：“莫名其妙?！?p>　　蘇德靠在門板上，抬頭望房梁，良久，但聞飄忽的聲音響起，“我該如何是好？”

　　此后，蘇德便一病不起，整日咯血，面容也越發(fā)憔悴。

　　蘇舟整天忙得團團轉，端茶倒水的伺候著，陸行之留下的藥也是日日吃，還是不見好。蘇舟突然覺得她好像從來沒有真正關心過蘇德，蘇德現(xiàn)下這般，倒是久病成疴之態(tài)。

　　所謂病來如山倒，蘇德知自己時日無多，卻又心中郁結，不得宣泄，病情越發(fā)嚴重了。

　　終于，蘇德像是想好了什么，在午后蘇舟喂完藥后開口道，“我怕是無法見去見端王殿下……你去幫我請他過來，就說……事關長公主?！?p>　　蘇德說話十分費力，半天才喘著氣說完一段話。

　　蘇舟焦急，“還是先把病養(yǎng)好自己去吧，端王那般的大人物我可請不來?！?p>　　“我什么情況心里清楚……”

　　畢竟是女子，這唯一的親人病成這樣，蘇舟急得都快哭了。

　　“我去便是?！?p>　　蘇舟出門，叫周正幫忙照看這蘇德，便去尋趙潛了。由于心中念著蘇德，蘇舟腳程極快，不過半個時辰就到了端王府，卻不想撲了個空。

　　蘇舟答應來端王府做工，但第二天蘇德就病了，蘇舟請了假倒是一次沒來。門衛(wèi)不認識蘇舟也不曾怠慢，蘇舟表明身份來意，門衛(wèi)恭謹?shù)?，“殿下去明州了?！?p>　　“可曾吩咐何時歸？”

　　“不曾?！?p>　　蘇舟怔然，又匆忙趕回去。回到大院，蘇德已經(jīng)睡下。

　　蘇德自病情加重以來，大部分時間都是在昏睡，卻又睡不好，時常驚醒。蘇舟坐在床榻上看了會兒，掩上門出來見周正還在院子里熬藥。

　　“謝謝?！?p>　　周正沒見過蘇舟這樣，莫名感到怪異，嘆了口氣安慰道，“生老病死乃人生常態(tài)，你也莫太過憂傷?！?p>　　蘇舟：“……”

　　這是安慰嗎？蘇舟倒也不想把情緒帶給旁人，轉移話題，“秋闈何時放榜？”

　　“就著幾日吧?！绷钠疬@個，周正倒是信心滿滿，似是志在必得。

　　“到時我們一起去吧，中了可要請吃飯的。”

　　“那就這么說定了?！敝苷炔患按?。周正現(xiàn)如今無父無母，有人分享喜怒哀樂的感覺實在太好。

　　“嗯?！碧K舟淡淡應聲。

　　秋風蕭瑟，摧葉折枝。蘇德便如那被風摧殘的枝條，枯葉隨風飄落。

　　蘇德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少醒著了，躺在那里連被褥都撐不起來。這幾天蘇德都不怎么吃飯，都已經(jīng)瘦的不成人形了，面容枯瘦蠟黃，眼光也無法聚焦的飄忽不定。

　　蘇舟忙著熬藥，聽屋內(nèi)蘇德微弱的呼喚聲，蘇舟趕忙入內(nèi)。

　　見蘇德于平時無異，似是精神了些，疑惑道，“爺爺，可是哪里不適？”

　　蘇德?lián)u頭，伸手撫摸向蘇舟的臉頰，蘇舟見狀忙伸手拖住蘇德的手。

　　蘇德似是笑了下，問道，“端王……可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