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第一筆收入
賀云兒著急，飛奔至屋里，沒有看到人，更是讓她心焦。又在東西廂房里找了一遍，也沒發(fā)現(xiàn)人，驚慌襲上心頭：“小敏，玲兒！你們在哪兒？”
“姐姐！我們在灶房！”賀敏走到灶房門口，小臉都是碳灰，一橫一橫的，十足像是一只小花貓，雙眼亮晶晶的：“姐姐，你快來，我們在灶房吃飯！”
“吃飯？”誰做的飯？賀云兒還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幾步間就踏進(jìn)了狹小的灶房。
只見矮小的灶臺上擺了一碟青菜，好幾個雞蛋就在碗里裝著。
原來是龍鳳胎心疼姐姐奔波勞碌，就在家學(xué)著做飯了。因為記得賀云兒說的要守孝不能吃肉，可沒說不能吃雞蛋，就煮了幾個雞蛋。
“姐姐，我和玲兒煮了四個雞蛋，我們一人一個，能吃好久了呢！”賀敏會數(shù)數(shù)了，家里一共存了二十五個野雞蛋，可不是能吃很久。
“四個？一人一個。除了我們?nèi)?，還有誰？”賀云兒很是驚訝。
賀敏眼含責(zé)怪，“姐姐，你怎么可以忘了大黑？今天我們收獲那么多，就是大黑幫的忙！”
“對哦，姐姐。你不是經(jīng)常叫我們恩怨分明么？我們怎么能忘記大黑的功勞？”
被兩個小的一頓“教訓(xùn)”，賀云兒也是哭笑不得，“好好好。就允它一個，每次我們吃，它就有份兒。”本來今天答應(yīng)了要給大黑狼做肉湯的，如今肉都送出去換鐵籠了，自然得拿雞蛋來頂替。至于說守孝是否禁止吃雞蛋，賀云兒想了想，暗自跟父母討罪：‘爹娘，弟弟妹妹與我都需要補(bǔ)點東西，還請爹娘允許我們吃些雞蛋吧。孩兒不孝了?！箘虐褱I水憋回去了，笑著道：“玲兒、小敏真厲害。竟然能煮飯做菜了，姐姐高興?！?p> 賀云兒一邊說著，一邊去揭飯鍋蓋兒。蒸汽朦朧中，賀云兒似乎看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一雙杏眸睜大了，好一會都沒回應(yīng)過來。
賀敏得意著呢，湊到賀云兒身邊邀功：“怎樣？姐姐，是不是我煮的飯很好，你都被它，被它迷住了？”沒認(rèn)幾個字的賀敏詞窮了，只能說他做的飯迷住了姐姐。
“噗嗤”一聲，賀云兒笑出來了，“的確被你的飯迷住了。”那一鍋的水滋滋的，與其說是飯，不如說是粥，少水的粥。不過總比她小時候忘記加水燒米飯的好。所以，賀云兒沒有指責(zé)，心里只有高興，還有一點點的酸楚。弟弟妹妹也會心疼自己了呢。
賀云兒笑著用一個碗裝了飯。那一碗飯才放到灶臺上，就把賀敏的得意全部給打散了。
那是他的杰作？
賀敏臉紅了，撓了一下頭，忐忑地偷偷看賀云兒，就怕她不高興，“姐姐，我是不是放太多水了？”
“嗯，是啊。應(yīng)該是少放一碗就更好了。不過呢，這樣也好，我們都能多吃半碗?！?p> 賀敏瞬間被安慰了，笑意又涌上了眉宇，襯得他像個小太陽一般。
賀玲兒也高興了，“青菜是我煮的，姐姐！”
“都乖！都乖?！辟R云兒說著說著，眼睛就開始澀澀的難受得緊，為了不讓弟弟妹妹擔(dān)心，就說起鐵籠的事，“等到三天之后，我們就能把鐵籠搬回家了。然后把那三只小竹鼠放到鐵籠里養(yǎng)著，等它們長大了，也能換些錢?！币恢恢袷?，可以買十斤的瘦肉或者五斤的肥肉。所以賀云兒是早早計劃著三只小竹鼠養(yǎng)大了能換多少東西，而不是為了一時的口腹之欲。
“可是，姐姐，兩只竹鼠換一個鐵籠子，我怎么總覺得我們吃虧了呢！”賀敏刨了一筷子飯，皺著眉頭道。
賀云兒搖頭，“鐵籠子可是很貴的。而且，現(xiàn)在是可以養(yǎng)三只小竹鼠，以后小竹鼠賣了，還可以養(yǎng)另外的小竹鼠，那就不算虧?！?p> 龍鳳胎似懂非懂，反正是相信了賀云兒的話了，不再想著那被送出去的竹鼠，只想著怎么把小竹鼠養(yǎng)大了好換錢。
“對了，那三只小竹鼠現(xiàn)在何處？”說了這么多的話，賀云兒才想起那被遺忘的小竹鼠。
賀玲兒嬌聲回道：“我們用了一個木桶養(yǎng)著它們呢。要等姐姐想起，它們早被凍壞了！”
“嗯，是姐姐的錯，忙暈了，把它們給忘了。”賀云兒笑著，又問：“有放了干草在桶里么？”
“嗯嗯，放了，可暖了。桶就在我身后這里，姐姐你看?！辟R敏側(cè)著身子叫賀云兒看。
賀云兒瞅了一眼，點點頭，想著待會得把木桶的蓋子蓋上才好。
夜幕降臨時，大黑果然又來了，低低的嗷嗚聲，就是那“接應(yīng)”暗號。賀云兒看著賀敏興沖沖地開門，暗自嘆了一口氣，也不知是嘆息什么。
三天之后，賀云兒吃過早飯之后便去鎮(zhèn)上拿鐵籠子。
才見到賀云兒呢，那鐵匠就大聲道：“丫頭啊，你送來的竹鼠可真是美味！那兩只還不夠我家吃兩頓！”說著話的時候，還砸吧了一下嘴，似乎還在回味著那味道。
賀云兒聽了心情愉悅，那竹鼠的烹飪，要遵循父親說的才能烹飪出極致味道。鐵匠這般說，等同于認(rèn)同自己父親了，她如何會不高興？
“對了。丫頭，你拿這個回去是養(yǎng)竹鼠的吧？”鐵匠搓著大手，甕聲甕氣地問，顯得很不好意思似的。
賀云兒不明所以，點頭道：“對呀。家里有三只小的，想把它們養(yǎng)著?！?p> “那，我想預(yù)定兩只，你看？”
“可以啊?！辟R云兒心生歡喜，才開始養(yǎng)呢，就有生意了，可不把她樂壞了，“就給叔您預(yù)定兩只肥大的?！钡綍r剛好是年尾過節(jié)。
鐵匠娘子在一邊笑意盈盈地，這會子了，拿著一竄大錢過來，塞在賀云兒手里，道：“這是定金。云兒丫頭拿著?！?p> 賀云兒聽了，手像是被燙著一般，飛快地藏到身后，猛地?fù)u頭，“這可不行。要說給您定了兩只，到時它們長大了，肯定給你們。不然的話，我拿著也不安心?！?p> 賀云兒這么一說，鐵匠夫妻倆還是堅持要付定金，“就是這樣，我們才要付定金，不然到時有人以沒有定金為由，強(qiáng)行買走了，我們不就沒得了么？那可就虧了呀。”
話說到這兒，賀云兒再推辭就有點不知好歹了，只好漲紅了臉，把那些大錢拿了過來，然后背著鐵籠辭別回家去。
走出了城門，賀云兒還是暈乎乎的。這可是父母過世后，她掙的第一筆大錢！
可這錢，既讓她高興，也讓她愧疚。她總歸覺得是鐵匠夫妻倆照拂她而弄了定金這一出。如此恩惠，叫她心思百轉(zhuǎn)，也難受得很。
隨即她想到還有大黑狼幫忙，若是擔(dān)心這錢拿著虧心，過幾天上山找兩只送過去不就得了？
無意間想通，賀云兒腳步都輕快了許多。畢竟這不僅僅是對一單生意，更是她姐弟仨當(dāng)下的一條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