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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小姐今天傲嬌了嗎

第三十一章一念放下,萬般自在

余小姐今天傲嬌了嗎 玄綰綰 2140 2019-02-10 22:46:48

  佛曰:

  無無明,亦無無明盡,乃至無老死,亦無老死盡。

  無苦集滅道,無智亦無得,以無所得故。

  是心經(jīng)。

  暮冬遲從小受祖父影響,經(jīng)文看過不少,只聽這幾句便知道是心經(jīng)里的句子。

  她抬眼望去。

  那男人對佛而立,掌心相對合十,躬身微向前傾,緩緩起身。動作自然舒緩,像是做過很多次。

  只一個側(cè)顏,便叫人離不開眼。

  從穿著來看,這男人非富即貴。

  那套黑色的西裝出自意大利著名設(shè)計師Kim之手,是ELLA的最新款。

  耳畔突然想起祖父的話:“人浮于世,若能脫口吟出心經(jīng),實在是不易之事?!?p>  暮冬遲一向?qū)﹂L的好看的人都會多看幾眼,尤其眼前的男人聲音低沉優(yōu)雅,吟經(jīng)時更是多了份專注認(rèn)真。

  許是察覺到了暮冬遲的目光,那男人轉(zhuǎn)過身來。

  那雙深黑的眸子里,安靜如經(jīng)年的古潭,深邃清澈。

  “卡!很好,這條過?!饼R泰笑著回看剛剛那場鏡頭,男女主對視的那個鏡頭令他尤為滿意。

  這場是外景,一大早他們便坐著劇組的車趕到了靜心寺。

  最后一個鏡頭切到的只是溫以墨的一個眼神。

  而從余清淺的角度,看到的卻不只是那一個眼神。

  這場除了那幾句心經(jīng)沒有其他臺詞,全場的鏡頭只專注于男女主的眼神交流。

  余清淺這些年也跟許多男演員搭過戲,從來沒有慌亂失態(tài)過。

  今天,是第一次。

  那雙黑色的眼眸對上她時,閃過掙扎、不舍、迷茫、堅定,最后都歸于一片死寂的平靜。

  喝了一口苦澀的熱茶,余清淺抬眼去看也坐在一旁休息的溫以墨。

  他看樣子并沒有什么異常。

  希望只是她看錯了。

  ——

  “喝點?”肖杰拿著一瓶啤酒,眼中帶笑看著倚在沙發(fā)上半瞇著眼的男人。

  男人掙開眼,不言語,接過那瓶啤酒,給自己和肖杰都倒?jié)M了一杯。

  “哥,你今天失態(tài)了?!毙そ芨藴匾阅嗄炅耍匀豢闯隽怂裉斓牟粚?。

  那眼神連他都看出來了,更何況是清姐。

  繼續(xù)喝酒,不置一詞。

  “哥,該放下了。”肖杰看著眼前一直喝酒的男人,心有不忍,但終是說出了那句話,“她已經(jīng)有徐季風(fēng)了?!?p>  溫以墨對余清淺有多執(zhí)念,肖杰都看在眼里。

  溫以墨眼神暗了暗,手邊喝酒的動作沒停。

  這些天里,肖杰不是第一個勸他放下的人。

  只是有些人從第一眼初遇開始,就注定忘不了,也放不下。

  那年山間微雨,她撐傘而來,歡聲笑語,從此便成了他一生的執(zhí)念。

  他的心動,好似一場夢,如此炙熱又莫名其妙。

  他被林宥甜指出沒有“情”,心情不佳了許久。

  那天,他們隨林宥甜外出。

  那輛車開了好久,最后他們一行幾個人在青瓦房前下了車。

  清晨的霧,如夢似幻。不遠處的山,墨綠蒼翠,綿延不絕。

  屋子是青瓦房,瓦上略微長了寫青草,配著木式的窗閣,顯得古色古香。

  靠近青瓦房邊有一處小溪,溪里的石頭很多,方的、圓的、青的、白的,橫七豎八。在眾多的大石間,間或有些小潭,清澈見底;看上去甚有空明之感,太陽一照,又瑩光閃閃。

  稍遠一點兒,有一新建小平屋,倒是明亮光彩。溪上有一小橋,正對著對面小坡上的農(nóng)地,上面鋪了些煤渣;橋的西邊則種了各種花花草草,長長的枝條垂成一串串,落入溪水中。

  這里確是一塊難得的清靜之地。

  林宥甜給了他們每個人一個本子,上面只有寥寥幾句臺詞,讓他們自己隨意發(fā)揮。

  溫以墨知道,這又是一次考驗。

  場景選在山里,人物只有三位,老僧和一對貌合神離的夫妻。

  溫以墨害怕出錯,選了一個比較保守的角色,那對夫妻里面的男方。

  幽深空山,遠離喧塵,數(shù)人心向往之。

  那老僧身著素衣,面上一片安靜平和,手中拿著小巧木魚,口中常作念,阿彌陀佛。

  男人輕輕走近,腳步聲沉穩(wěn),聲音低沉:“大師,請問鎮(zhèn)南寺怎么走?”

  女人站在男人身后,雙手隨意地插在口袋里。

  “往前直走,上了那階梯,便到了。”老僧仍然敲著木魚,但是卻盯著那對夫妻。

  “多謝啊。”男人道謝,拉著女人便想走。

  那老僧又再次開口叫住了他們:“施主,智者知幻即離,愚者以幻為真,一念放下,萬般自在?!?p>  男人沉默不語。

  女人卻拿眼瞪那老僧:“你這老僧,胡言亂語什么?!?p>  老人雙眼微閉,只留下一句:“言盡于此,施主保重?!?p>  林宥甜坐在樹下,聽著秦昊說完最后一句臺詞,仍是不言語。

  “你們自己覺得怎么樣?”林宥甜反問三人,犀利的眼神卻只看向了溫以墨一人。

  不是不失望的,還是沒有一個情字,甚至比昨天狀態(tài)更差。

  溫以墨低頭沉默。

  這場,他真的表現(xiàn)的很差,老師的眼神讓他心慌。

  三人無話,面面相覷。

  忽有一女聲響起,卻老態(tài)低沉:“施主,智者知幻即離,愚者以幻為真,一念放下,萬般自在?!?p>  余清淺就是在這時出現(xiàn)的。

  故作低沉沙啞的聲音念著老僧的臺詞,如一股清流淌過心間。

  林宥甜笑了。

  她對弟子嚴(yán)厲,平時也極少笑,那是溫以墨第一次看到老師笑,溫和慈愛。

  他抬頭打量那位翩然而至的女子,長長的黑發(fā)及腰,眉眼溫柔,嘴角微微翹起。一身淡青色的旗袍勾勒出她姣好的身材,纖細的腰身。

  她撐著傘,與林宥甜談笑著,好似多年的老友。

  林宥甜對著他們介紹道:“這是你們的小師妹余清淺?!?p>  溫以墨對這個女孩有點印象。

  在《陌?!防锩妫麄冇羞^一場對手戲。

  她和他打招呼,他已經(jīng)不記得當(dāng)時怎么回的了。

  回到溫宅的那個晚上,他竟然夢到了她,夢里她依然說著那句老僧的臺詞,聲音低沉沙啞。

  一句話,成了多年的執(zhí)念。

  他又想起今日離開靜心寺時,他問住持的話:“心有執(zhí)念已久,何解?”

  而那老和尚的話,竟和那句臺詞絲毫不差:“一念放下,萬般自在。”

  彼時,溢滿禪意的寺院,他卻只覺得煩躁不安。

  他匆匆離開,帶著慌亂和不知所措。

  從靜心寺出來,耳畔是聲聲鐘鳴,偶有香客走過論著家常,薄霧里下山的路看不到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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