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著又將顧隴義的面具撕得更加粉碎:“其實要我說,他這就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膽小得很。”
“所以啊?!?p> 顧織音聳了聳肩,又開始動手吃甜點:“你就安心陪在惟省身邊,別搭理心理扭曲的孤寡老人了?!?p> 遇天涯終是如釋重負一般露出了笑意:“其實他也是擔心惟省步他的后塵?!?p> 窮盡一生,卻始終對所愛之人求而不得。
倒不如選一個愛他更深的人,總比遇天涯這般,需要他以全部心力相抵的深情來得輕松。
顧織音聞言也是輕笑出聲,一面搖頭一面低嘆:“惟省果真沒選錯人?!?p> 跟遇天涯逛了這半天的街,顧織音晚上還要趕去夫家繼續(xù)忙活。
林沃來接她的時候,她一個勁拉著遇天涯依依惜別:“我過兩天就又走了,要是有好消息記得第一個通知我?!?p> 兩人互相道別了大概有十分鐘,顧織音終于坐上了車,眼看著他們揚長而去,遇天涯才緩緩收回目光,揉了揉幾乎快要笑僵的臉頰,無奈又欣慰。
如果真能有好消息通知所有人,那該有多好。
不過仔細盤算一番,遇天涯決定還是得謹言慎行。她好不容易才把某人哄回來,這會兒就急著逼婚,很可能適得其反。
正想著,遇天涯便拿出手機編輯了一條微信發(fā)給顧惟省:“剛把織音姐送上車,晚上回爺爺家,估計就沒空去看你啦?!?p> 遇天涯大約是在十一月底回的鶴市,現(xiàn)下已是十二月底,正好整整一個月。琢磨著快過元旦了,本想著在那天給遇老爺子一個驚喜,結(jié)果卻被提前發(fā)現(xiàn)了。
她拎著九九軒的小酥餅和可丁村的軟糕還有桂花釀回到遇家大院的時候,玫姨已經(jīng)做好了一桌飯菜等著她。
“爺爺呢?”
遇天涯掛好大衣,沖著玫姨做了個口型。
玫姨是遇家的老保姆,她丈夫原是鋼鐵五廠的技術(shù)職工,因為一次值夜班的時候查看器械意外失足掉落煉鋼爐,留下孤兒寡母無人照看。
那時候還是廠管理局局長夫人的遇奶奶便將她請來了家里做保姆,給出的工資比市場價高兩倍,也算是給鋼鐵五廠所有奮戰(zhàn)在一線的職工們一個交代。
玫姨在遇家干了已有二十多年,大約三年前終于在遇奶奶的幫助下改嫁了遇老爺子過去的司機鄭師傅。
鄭師傅和妻子早年離異,除了一個女兒什么也沒給他留下,恰好和玫姨兩人各帶了一兒一女,也算是子女成雙,承歡膝下了。
那女兒聽說早已在新西蘭還是澳大利亞定了居,平時見得少,但也是明事理的人,聽聞父親再婚還專程打電話感謝玫姨的照拂,十分溫和有禮。
至于玫姨自己的兒子——
“爺爺,天涯回來了。”
“遲雋你嚷嚷個什么鬼!”
因著玫姨丈夫出事時她也不過才二十五六,但那時候遇老爺子和遇奶奶都已年過半百,遲雋算起來也就比遇天涯大了兩歲而已,所以他也隨著遇天涯一起叫遇老爺子和遇奶奶一聲“爺爺奶奶”。
遲雋生得高大健壯,高中畢業(yè)先去當了兵,之后才重新回大學讀了書。如今又以煉鋼工程師的身份回到鋼鐵廠工作,算得上是一路順遂。
雖然和遇天涯沒什么血緣關(guān)系,但兩人從小打架吵嘴一路長大,倒也跟親生兄妹沒什么區(qū)別。
“你還怪別人嚷嚷,知道自己犯了錯就該夾起尾巴做人,沖遲雋吵什么!”
遇老爺子的聲音從二樓傳來,遇天涯仰頭沖著書房的方向看過去,立刻舉起手中所有的小吃擋在面前:“爺爺我錯了,負荊請罪!”
誰知老爺子卻倔得很:“討好我也沒用,你要是繼續(xù)跟顧家那個小子糾纏,我就當從來沒有過你這個孫女!”
山河不動
想要打通遇爺爺這一關(guān),道阻且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