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芷柔當(dāng)初也是一名才女,雖未是才女之首,但是也是眾多才女當(dāng)中學(xué)識數(shù)一數(shù)二的人物。若非遇見了胥陽,想必以段芷柔的心氣,定是想要入長安,做皇妃。
她看著胥陽眼里溢出的溫柔關(guān)懷之情,段芷柔心里嘆了口氣,只當(dāng)是胥陽一時糊涂,所以才與那鄉(xiāng)間婦人好上了。
胥陽見天氣轉(zhuǎn)涼,秋風(fēng)蕭蕭呼面而來,便扶著段芷柔回了房間。
房間內(nèi)一股子中藥味兒,這味道比他離開之前重多了,這十幾日又習(xí)慣了外面的清新空氣,所以初進房間的時候,鼻子一時不適應(yīng),胥陽便抬手遮了遮自己的鼻子。
這一幕被段芷柔所見之后,段芷柔便想起他在外頭與別的女人已經(jīng)生了個兒子,現(xiàn)在如此厭惡這中藥味兒,莫不是胥陽心中已經(jīng)想好了要接回那個私生子了嗎?
段芷柔心里不悅,輕輕的甩開胥陽攙扶著自己的雙手,走向桌子邊坐下了。
胥陽只顧著捂著鼻子,盡量不去使勁聞這股子難聞的中藥味兒,沒有注意到段芷柔面上的不悅,還對著一旁的殷嫂說道:“殷嫂,房內(nèi)是不是還留著夫人的中藥?快端出去吧,夫人身體不好,整日聞著這個藥味,對身體就更加不好了。”
殷嫂瞅了一眼段芷柔,便連忙給胥陽回話:“回姑爺,小姐的中藥喝完就端出去了,許是這新的中藥味道有些重了?!?p> 胥陽一皺眉,說道:“那去把窗戶支起來吧,通通風(fēng)先。”
殷嫂:“是。”
殷嫂走到了一邊,支起了窗戶,可是心中卻替段芷柔叫屈。
要說這胥家與段芷柔最親的,除了胥陽,那便是殷嫂了。殷嫂以前是伺候在段芷柔娘親身邊的,這段芷柔基本就是由殷嫂一手帶大的,所以兩人的感情也可以說是如母女一般了。
段芷柔嫁給胥陽沒幾年,胥家出了點事情,舉家遷移到欽岳鎮(zhèn),段芷柔的娘親不放心段芷柔長久在外,就將殷嫂派在了段芷柔的身邊,由她照看著段芷柔,段芷柔的娘親才稍微放心一些。
看見自家小姐為姑爺吃了這么多苦藥,現(xiàn)在卻被姑爺嫌棄了,真想收拾收拾衣飾,帶著自家小姐回去。
可是,殷嫂也知道,這樣的事情就只是想想罷了,哪里真的能做。
胥家和段家都是大戶人家,又不是殺父殺母之仇,怎么可能會真的分開呢?
再說了,分開了也是自家小姐吃虧,反倒還白白便宜了外頭那個女人和野孩子。
殷嫂支起了窗戶之后,收了收自己內(nèi)心的小脾氣,轉(zhuǎn)而走回段芷柔身邊候著。
段芷柔還在為剛才胥陽排斥中藥味兒一事生氣,加上又想起那個已經(jīng)為胥陽生了個孩子的女人,不禁怒氣上頭,胸腔內(nèi)一時氣兒不順,咳嗽了幾聲出來。
殷嫂忙上前替段芷柔揉了揉后背,替她理理氣兒。
胥陽也走了上來,坐在段芷柔的邊上,握著段芷柔的手,關(guān)切問道:“怎么了?是不是外面風(fēng)的吹進來?不舒服了?”
段芷柔搖搖頭,此刻她不愿意講話,怕一時腦子糊涂,將那封信的事情說了出來。
胥陽見段芷柔只是憋著不說話,可臉色卻不好,便抬著頭吩咐著殷嫂:“殷嫂,去把窗戶放下來吧,等會兒去花園摘些花,放在屋內(nèi)消消味兒?!?p> 殷嫂點點頭,連忙去將窗戶支起的桿子又放了下來。
見到胥陽為她關(guān)了窗,段芷柔心里不免又覺得欣喜,至少這胥陽心里并不是完全沒有她。
“夫人,你這藥斷斷續(xù)續(xù)也喝了有四年了,對這肚子沒起色也就罷了,反倒傷了你的身子。你現(xiàn)在經(jīng)常會受涼發(fā)燒...不如...這藥就先停一陣子,等你身子調(diào)養(yǎng)好了,再來喝這些藥?”胥陽這些話,若是在未看到這封信之前,定是會讓段芷柔感到溫暖。
有哪個男子成親之后,不想快點能有孩子,能為家里人傳宗接代。
可是,現(xiàn)在的胥陽在如此“恰巧”的時候說出了這句話,這讓段芷柔坐實了自己懷疑:胥陽定是要趁著自己斷藥,然后以此為借口,接外面的女人和私生子回來。
想到這里,段芷柔不禁眼睛殷紅的瞪向胥陽,那憤怒的眼神,儼然像是在看一個負心漢。
胥陽不明所以,只是覺得段芷柔現(xiàn)下有些恐怖,這與她平日里見到的高傲才女儼然不同。
段芷柔并不想撕破這里面的秘密,所以,轉(zhuǎn)過頭說要休息。
胥陽沒有多問,因為他知道,讓段芷柔停藥這件事,最痛苦的莫過于段芷柔本人。天下間哪個女子不想成親之后,可以過上相夫教子的幸福生活??墒?,夫,她是有了,可是子,卻一直不曾有。
胥陽吩咐了殷嫂照看好段芷柔,隨后便去向胥老太爺回稟此次采買情況。
段芷柔在胥陽走后,就大哭了一場。一旁的殷嫂見不得段芷柔如此受委屈,就幫段芷柔出了個主意,讓段芷柔以“回家看病”為由,帶著胥陽去長安一段時間,然則殷嫂自己就告假數(shù)月,去找外面這個女人,讓她不準再來信纏著胥家。
長安是繁華之地,多少能人勇士輩出,定有不少醫(yī)術(shù)高超大夫,能幫段芷柔看看這不孕癥。這個理由很合理,雖然現(xiàn)在胥家的生意剛剛起步,但是沒有什么事情能比傳宗接代的重要。
段芷柔和殷嫂合計了一下計劃,隨后就開始實施。
殷嫂是段芷柔陪嫁過來的,其實也相當(dāng)于半個娘了,如今段芷柔回胥家,殷嫂是最沒有理由推脫離開的那個人。
所以,在段芷柔向胥家提出要回長安的時候,殷嫂早個三天先行向胥府告假,說是回了家鄉(xiāng)探望妹妹去了。
如此一來,這外面這個女人果真就沒了來信。
只是,這件事只是風(fēng)平浪靜了兩年了而已。
兩年之后,這個胥陽外面的女人親自上門,并且?guī)Я艘粋€男孩。
當(dāng)時胥家在胥陽這輩一直未有后繼香火,且胥紛也才與姬白月成親半年左右,所以這個自稱是胥家血脈的男孩,儼然有一點點的地位。
哪怕他只是一個見不得人的私生子,可是,他卻是胥家目前唯一的香火。
段芷柔雖然是正室,可是她嫁進來這么多年一直無所出,所以她的反對并不能阻止胥老太爺和胥陽的決定,將這個女人和這個孩子接進了胥家。
這個女人便是素秀,而這個孩子,就是胥華師。
胥華師三字,是胥老太爺親自擬名的,只是因為當(dāng)日素秀隱瞞了胥華師的女兒家身份,所以,胥家才對他們二人另眼相待。
有了胥老太爺無形中的庇護,所以胥華師雖是私生子,但是下人們也不敢不對胥華師好生照看。
且更重要的一個原因,便是胥老太爺將胥華師送入段芷柔名義下?lián)狃B(yǎng),且對外宣稱,胥華師是段芷柔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