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命星君的殿宇內(nèi),舒以正不滿的埋怨著他的父親。
“爹,你明明知道我喜歡玉堰哥哥,可是他下凡你都不告訴我!還是和那凝珠一起!女兒再也不想理你了?!笔嬉灾浪麄儍蓚€一同下凡的時候,已經(jīng)是過了好幾天了。她雖是司命星君的小女兒,但對工作上的事一直不感興趣,也不會主動地去找司命星君問。平日里玉堰也不喜出宮殿,見到他的機會也就是舒以自己去玉堰的宮殿里找他。這次去找他,就發(fā)現(xiàn)宮殿里空空如也,什么都沒有。在回來的路上,聽到一些小仙娥在議論這件事情,她才知道原來他們兩個都下凡了。而且玉堰還是追著凝珠下去的,這一事實徹底燃燒了她的怒火。
她自小便喜歡玉堰,大概是小時候參加一次宴會,見了玉堰一眼,便再也難忘。仔細算算也有幾萬年了,身邊所有的人都知道她對玉堰的心思,包括玉堰自己也知道,可玉堰卻沒有任何反應(yīng)。她雖然嬌縱任性,但并不代表她不懂人心。雖然她一直時不時地出現(xiàn)在玉堰的眼前,但心里卻也一直有個聲音在說:她可能真的這輩子,就算再活幾十萬年,也得不到玉堰??赡怯衷鯓?,別人不也沒有得到。有很多人都喜歡的玉堰哥哥,可玉堰哥哥從來沒有喜歡過任何人,一直都是過著心如止水的日子。所以,她這輩子就算得不到玉堰哥哥的心,也有可能會得到他的人,因為她是星君的女兒??墒牵@所有的心里建設(shè)在凝珠出現(xiàn)的那一天就都變了。玉堰會當(dāng)著她的面維護凝珠,會在不動聲色間保護凝珠,會跟著凝珠直接跳下歸塵涯……凝珠的出現(xiàn)打破了原本的一切平衡。所以,她不能讓玉堰和凝珠有好結(jié)局,他們兩個不能相愛。若有可能,她都不希望凝珠再留在神界,甚至不希望她能再活著。
“好女兒,你別生氣,爹不是怕你難過嘛!所以就沒告訴你?!彼久蔷荒槾葠?。
“我不管,您沒告訴我,就是不對,我就是要生您的氣?!?p> “哎!女兒,你說你怎樣才能消氣?”
舒以故意假裝十分生氣的樣子,想了一下才說:“要讓凝珠過得很慘!”
“哎呀,女兒,她本就被帝神罰做最苦的命格,已經(jīng)是最慘啦?!?p> 舒以聽了之后心里舒服一點,又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接著到:“那她的姻緣如何?”
“她啊,算是天煞孤星的命格,注定孤苦一人終老。再說,那姻緣是月神定的,我無法干涉。”
“哦~”舒以滿意的點點頭:“那好吧,既然這樣,我就勉強不生您的氣了。”
“哎,這才是我的好女兒啊!”司命星君臉上盡是頗為欣慰的笑。
“爹,我不喜歡凝珠,若她的命格有變,也一定要讓她孤獨終老,而且她不能和玉堰哥哥在一起。”舒以依舊十分不放心的重復(fù)道,她邊搖著司命星君的衣袖撒嬌邊說。
“好,好,好。女兒你就放心吧?!彼久蔷謱櫮绲目粗嬉哉f。
舒以這下子終于滿意了,露出濃得化不開的笑容,但這笑容底下卻讓人不禁發(fā)涼。
第二天一早
凝珠是在一束陽光的照射下醒來的,她感到周身都暖融融的,眼前十分的亮,就睜開了大眼睛。剛剛睡醒的腦袋有點兒懵,反應(yīng)了一會兒之后才想起來昨天經(jīng)歷的一切。
她張望了一下四周,看到玉堰座在一塊兒石頭背靠在一棵樹上,正睡著。
她輕手輕腳的靠近玉堰,在離他不足半米的地方慢慢的蹲下身子。她瞪著亮晶晶的大眼睛,細細的打量著玉堰的長相。皮膚十分白皙光滑、睫毛又長又密、嘴唇有點薄但形狀很好看殷紅如血,她在心里不禁感慨:這有錢人家的小孩兒長得就是好看。
可能是山林的陽光太過刺眼,也可能是他感覺到了正有人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他。所以,玉堰輕輕的皺了一下眉,慢慢的睜開了眼。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離他極進、放大了的凝珠的臉。
玉堰嚇了一跳,猛地向后側(cè)了一下身:“你干什么?”
凝珠偷看被現(xiàn)場抓包,還是臉對臉地抓包,有一點點的慌亂,也是立馬站起身:“沒干什么,就是想叫醒你,誰知道還沒叫你就醒了?!?p> “哦!”玉堰也恢復(fù)鎮(zhèn)定,慢慢的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整了整自己的衣服:“那我們趕緊走吧。”
“好。”凝珠一口答應(yīng),雖然她在家里并不是最受寵的那一個,就算她一夜未歸,奶奶估計也不會多緊張她,但是爹和娘估計還是會擔(dān)心的。
“你得先送我回懸浮寺?!庇裱呓?jīng)歷了一夜的補眠,又恢復(fù)了小世子本有的驕傲。
“你不知道回去的路嗎?”
“原路返回我知道,可昨晚跑了這么久,還怎么找回去的路?!”玉堰一臉的傲嬌。
“好吧,我就好人做到底。將你帶回到昨天我們捉魚的地方,你就能夠自己找到回去的路啦。”去懸浮寺和回家是兩個方向,凝珠并不愿意多跑一趟。所以,凝珠就想了個折中的辦法,去昨天捉魚的地方,這樣他們兩個就可以向兩個方向各回個處了。
“也好。”玉堰也妥協(xié)的答應(yīng)道。
兩人一路無話。
凝珠是大腦一直在放空,不知道在想什么,所以就一直沒有說話。而玉堰則是不停的想著自己的心事,所以也就一路無話。
他在想:年年都到此處燒香禮佛,卻是第一次覺得還蠻好玩兒的。一會兒,他又想:往年都來這里,為什么只有今年見到了這個小姑娘?真的是緣分!過一會兒,他又想:不知日后再來這里燒香禮佛,還能不能再遇到她?其實,捉魚也挺有趣的。
就這樣,在凝珠的大腦放空和玉堰的小心思亂轉(zhuǎn)中,到達了昨天捉魚的小溪處。
“你順著這條路往那邊走就可以到懸浮寺了,我要往另一邊走才能回家?!蹦橐贿呎f著,一邊為他指路。
“好。”玉堰順著凝珠的手看過去慢慢的,昨天的記憶就復(fù)蘇了。對,他昨天就是順著這條道過來的,于是他有點猶豫的說:“那……我走了。”
“嗯,再見?!蹦槌裱邤[了擺手,臉上都是笑意,并沒有太多的不舍。
玉堰看著凝珠是這樣的表情,心里不由得堵的慌。便十分賭氣的連再見都沒說,就直接朝著凝珠指的方向跑了。凝珠沒想到他會如此心急,稍微愣了一下,站在原地并沒有回頭走。也就是愣的這一下,她看到跑出去老遠的玉堰回過頭來,使勁兒地朝他揮舞著胳膊,同時還大喊出聲:“我叫玉堰,你呢?”
因為離的這段距離過遠,凝珠就只能看到玉堰一個小小的人,不停地擺動著胳膊。同時傳來特別小的一點聲音,并不能分清楚他到底在說什么。凝珠看著他擺動胳膊的動作大致猜想了一下,于是,她也開始大力的擺動著自己的胳膊同時喊:“再見!”
在另一邊的玉堰愣住了,他完全聽不到凝珠在喊什么。正當(dāng)他猶豫著要不要上前幾步,再去仔細問一問時。他就看到,凝珠轉(zhuǎn)身走啦。
玉堰看著凝珠轉(zhuǎn)身的動作和慢慢離去的背影,不禁有點懊惱。相處了這么長時間,居然連對方的名字都忘了問了。他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哎,算了。”
小孩子果然就是小孩子,前一秒他還在想,以后來還能不能再遇到她。這一秒,他就因為無法問到一個名字而放棄了。
然而事并不為人愿,玉堰這一走就真的是很多年之后再來懸浮寺禮佛的。那時的他已經(jīng)長大成人、懂得感情,也開始變得比現(xiàn)在要腹黑多了。
至于為什么中間斷了許多年之后再來懸浮寺禮佛,那是因為這一切的原因都要歸于玉堰走丟的那一晚。
每次來懸浮寺,能真正靜下心禮佛的也就王妃一人。王妃也從未盼望過玉堰能夠靜下心來陪她一起禮佛,而她之所以會帶著玉堰,也是為了能夠讓他沾點佛氣,受佛祖庇護。往年呢,玉堰若覺得無聊,都是在寺廟內(nèi)玩,所以王妃對玉堰就松懈了許多。
今年,王妃禮完佛之后,就在屋內(nèi)靜靜地抄著經(jīng)書。她覺得玉堰還是會和往常一樣,到了晚上就會來她的房里找她一同用膳??墒?,她左等右等都等不來玉堰,天色也漸漸黑了下去。這時,她才意識到事情不妙。于是,她就派自己帶來的護衛(wèi)四處尋找玉堰。并且也通知了寺廟內(nèi)的和尚,讓他們給這些護衛(wèi)帶路,去后山仔細找找。
但是,由于凝珠和玉堰躲得太過偏遠,這些和尚和護衛(wèi)都沒有找到。當(dāng)這些和尚和互為兩手空空的去找王妃交代時,王妃一下子心急如焚、既擔(dān)心焦慮又怒火難平,種種情緒都積壓在心頭,直接一口鮮血噴出,人就暈了過去。
這一下子,王妃就病倒了!王妃本就出身大家閨秀,身子十分嬌弱,這一病便養(yǎng)了許多年才徹底除了病根。
而凝珠依舊背著滿是蘑菇和僅剩一條魚的竹簍,慢慢的推開了家里僅到自己眼睛處的小柵欄門。如果有可能,她想自己一個人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