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景帆匆匆和身邊的人說了些什么,身邊的人點點頭,繼續(xù)往前走,而駱景帆卻調(diào)轉(zhuǎn)了方向,騎著馬朝木一濛的方向過來了。
“木姑娘,你怎么在這里?圣上他……同意讓你走?”
“是我堅持要離開?!?p> 駱景帆了然,問她:“你這是準備去哪里?”
木一濛回:“濯蓮鎮(zhèn)?!?p> 駱景帆忽地一笑,“找我?guī)煹??我走之前他告訴過我說要回去?!?p> 想到溫昧,木一濛的眸子閃了閃,“不是,有故人在濯蓮鎮(zhèn),回去看看?!?p> 駱景帆察覺出什么不對,但也沒有多問,“原來如此,那木姑娘一路順風?!?p> 木一濛跨坐在馬背上,側身對他雙手握拳,“駱太醫(yī)也一樣?!?p> “那么,木姑娘,后會有期?!?p> “后會有期?!?p> 駱景帆頷首,隨即駕馬離開。
木一濛拉起韁繩,也策馬向前而行。
五天后,木一濛抵達濯蓮鎮(zhèn)。
她首先去了蘭姨家中。
蘭姨、白大伯和白菱兒見到她回來都很高興,熱情地招待她。
她沒有多說關于自己前往滄瀾的經(jīng)歷,只說已經(jīng)報了仇。
在蘭姨家呆了幾天,木一濛向他們告了別。
她獨自一人去了月陵山。
上山這天下午,突然下起了雪。
起先還是小雪,后來愈演愈烈,直接變成了大雪紛飛。
父母墳前,木一濛跪在中央位置,靜默著,任由雪花一片片飛落在身上。
墳包上的菊花已經(jīng)不似之前的鮮艷飽滿,花瓣凋零,聳拉著腦袋感傷自己逝去的美好的秋季。
良久,木一濛磕了三個頭,緩緩開口:“爹,娘,干爹。女兒沒有什么特別大的志向,卻又不安穩(wěn)于平淡,所以決定去衡海仙山參加考核?!?p> 木一濛伸手覆上面前的墓碑,冰涼的觸感透過指尖似乎要傳至心臟,“下次,女兒再回來看你們?!?p> 她收回手,站起身來,雪花驀然落了一片在臉上,不久卻因為臉頰的溫度迅速融化。
她拍了拍裙子上的塵灰,轉(zhuǎn)過身,一眼看向可以走到溫昧住所的那條路。
他此時應該在家吧……
她就這么站了一會兒,然后抬起腳踏上了這條路。
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做什么,就是不由自主地想去看看。
想知道他在做些什么。
可當她真的站在那座二層小樓外,她卻不敢進去了。
腦海里回想起在皇宮兩人分別時他說過的話,她握緊了劍,變得更加膽怯。
或許是源于自己這見不得人的心思吧,她竟覺得一陣心虛。
門沒有鎖,可她在門口站了好一會兒,都沒有勇氣伸手去推開。
打算放棄的那一刻,她倏地聽見有人說話的聲音,在自己左手邊的方向。
木一濛當即抬腳往左邊走,把自己掩藏在柵欄之后。
她聽見“踏踏踏”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然后在某個瞬間停了下來,隨即又聽見竹門“咯吱”一聲打開的聲音。
緊接著,她便聽見一男一女的對話。
“師弟,你外出這么久有什么收獲?”這是一道溫和的女聲。
“收獲是自己的,說給你聽有什么用?”
木一濛聽見溫昧的聲音時輕抿著唇,這一瞬間她才終于明白為什么自己要過來。不過是因為對他產(chǎn)生了思念這種縹緲不可觸及卻又磨人心的東西罷了。
“你說說會怎樣?或者給我說說你一路上的見聞啊趣事啊,獨樂樂不如眾樂樂知不知道。”
“師姐,你很聒噪。沒事就幫我整理藥材。”
“……那我還是不問了,你自己整理吧……”說著,她話音一轉(zhuǎn),“誰?”
木一濛身體猛地一僵,她被發(fā)現(xiàn)了。
她以最快的速度運起輕功離開。
當姚梔飛身躍過柵欄落到木一濛剛才站立的位置時,木一濛的身影已經(jīng)消失在樹林深處。
姚梔正準備追蹤而去,身后卻傳來溫昧阻攔的聲音,“師姐,別追了?!?p> 姚梔不解,“為什么?”
溫昧從院子里走出來,站在姚梔不遠處,盯著木一濛離開的方向。
“為什么不追,萬一要是不懷好意的人怎么辦?”
溫昧定定地看著那個方向,“師姐你忘了,就算是個不懷好意的人,你覺得我會吃虧?”
“話不是你這么說的,你吃不吃虧沒關系,但要真的是不懷好意的人怎么能這么輕易放走?”
溫昧不甚在意道:“她若真的不懷好意,那就等她下次再來時抓住不就好了?”
姚梔思索了一會兒,“……好像是這個道理啊?!?p> 木一濛跑了一段兒,回頭發(fā)現(xiàn)沒人追過來便停了下來。
她告訴過他她會回濯蓮鎮(zhèn)。
可他說“有緣再見”。
有緣再見的意思是不主動見對方。
不主動見面而能碰見的機會,千萬分之一。
他對她無意……
木一濛閉了閉眼,再睜眼時已經(jīng)整理好了情緒,不再猶豫不決,大步離開。
傍晚時分,雪已經(jīng)停了。雪下得不久,并沒有產(chǎn)生積雪,雪融化后,地面浸水濕潤變得柔軟。
溫昧獨自來到木一濛父母的墳前。面對三座墓碑鞠了一躬,然后直起身,他的視線落在墓碑前被凌亂踩壞的枯葉和淺淡的腳印上。
他此刻已然確定她來過,剛才院子外的人……也是她。
他伸手摘下臉上戴著的魔鬼面具,就這么看著,視線卻變得模糊,手里的面具隱約間卻是變成了她的模樣。
宋溟
追妻火葬場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