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店小二兒接了銀子連忙道:“是,是,小的……這就去給道爺辦去!”說完也顧不得天色已晚,一溜煙的跑出店門去給華山十三子去辦馬車和木箱子去了。
柳眉殘道:“今天晚上眾位師弟可要萬分小心,走吧!咱們?nèi)コ渣c東西早點休息!”
許天殘道:“掌門大師兄,你放心好了,沒事的!”
柳眉殘邊走邊道:“那個江湖第一鏢楊史郎咱們不能大意,他雖然走了,不過咱們還要提防,那楊史郎善功心術,嘴上說不信那天師教小賊的話,可他心里怎么想的咱們誰也不知道,凡是還是小心為妙,咱們還是要提防楊史郎來救這三個小賊!”
許天殘道:“嗯,還是掌門大師兄想的周到!”
白罡笑著奉承道:“還是掌門大師兄高明??!啊……哈哈哈……我等是自愧不如??!”
柳眉殘聽了顯得十分受用,得意洋洋之色直掛在臉上。
翌日天一亮,柳眉殘等華山十三子早早起來,叫過店小二兒來詢問馬車木箱之事辦的情況。
店小二兒告訴他們說自己昨晚連夜便把東西辦齊了。
柳眉殘聽了表示很滿意,并叫店小二兒幫忙把沖虛、馬不平和林綠衣分別裝進大木箱子里。
那店小二兒見了嚇得臉色都變綠了,心中暗想:“我昨天還在想這幫老道弄三個木箱子干什么,現(xiàn)在才知道,原來這幫老道是人販子,叫我弄這三只大木箱子,感情是為了裝人!”他怕華山十三子打他不敢不裝,連忙挨個把沖虛、馬不平和林綠衣三人挨個裝進大木箱子里,拍拍手,就要出去。
這時許天殘冷笑幾聲,身影一晃,便閃到店小二兒的身邊,“呼”的探出左掌,就欲拍擊那店小二兒的天靈蓋,那店小二兒見了,大叫一聲:“媽呀!”便腿一軟,就欲摔倒在地。
站在店小二兒身旁的柳眉殘連忙一揮手中的拂塵,把個店小二兒掃到一邊,許天殘的那一掌擊了個空,而店小二兒嚇得早已尿濕了褲子,癱縮在地上變聲的哀求道:“道……道……道爺,饒……饒……饒命??!饒命啊……道爺!道爺……饒命啊……我求求你……道爺……饒了我吧!”
許天殘一擊落空,停下手,看是柳眉殘救下那店小二兒,心中大為不解的望著柳眉殘問道:“這……掌門大師兄你這是為何???掌門大師兄你為何要救他?”
柳眉殘看看許天殘道:“還是不要殺他了,以免又多一條人命債,再說鎮(zhèn)上店里死了人勢必會引起人們的注意,那樣對我們沒什么好處!”
許天殘聽了點點頭,退到一邊去,不再言語,柳眉殘看了一眼癱倒在地上縮成一團的店小二兒,正色的道:“小二哥,你不要害怕,我們不會殺你,不過,你要記住,今天的事不要告訴任何人知道,否則……哼哼!否則怎樣,想來你也明白吧!”
那店小二兒一聽柳眉殘說不殺他,連忙跪在地上對柳眉殘如雞啄米般叩頭,嘴里還一個勁的念叨道:“多謝道爺,多謝道爺不殺之恩,今……今天之事……小人……小人我已經(jīng)不記得了,小人全……全都忘了!”
白罡一邊聽了暗笑道:“這小二兒倒也機靈,還挺會說話的!”
柳眉殘聽了點點頭,從懷里掏出五兩銀子丟與那店小二兒,道:“好!這是給你的!”
那小二哪里敢要連忙道:“眾位道爺您放心,事情小人真的已經(jīng)忘記了,你的銀子小人是萬萬不敢要的!”
柳眉殘眼一瞪喝道:“讓你拿著你就拿著!只要你不亂說就行!”
那店小二聽了連忙道:“我和眾位道爺根本就不認識!”說完連忙拾起地上的銀子。
柳眉殘聽了點點頭道:“去吧!”
店小二聽了如同得了大赦一般,連忙連滾帶爬的跑了出去。
柳眉殘待那店小二兒出去后,對眾道士說道:“趕緊搬箱子上車,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得馬上離開這里!”
眾道士聽了連忙動手搬箱子裝在馬車上,柳眉殘吩咐白罡駕馬車,便于眾道士匆匆上馬,呼嘯一聲催馬沿街向北疾馳而去,這個方向正是向華山而去的。
那店小二兒遠遠地看見華山十三子離去,一下子癱坐在地上,眼淚嘩嘩的流下來,店里的人不知原因連忙來問,但任憑眾人如何問,那店小二兒就是閉口不敢不說,過了好長時間,店小二兒方才長長地說了一口氣,心中暗道:“這幫道士,哪里想什么出家修行的人啊,活似山林中的土匪!哎,我今天可真是虎口余生??!”
柳眉殘等華山十三子急匆匆的趕路,一刻也不敢停留,一行就是一天,他們已走出幾百里地了,這一時,天色也漸漸黑了下來,因為是晚秋,天黑的快。
這時候遠方天邊早已掛起來幾顆星星,地上也起了一層露水,濕濕潮潮且有點兒冰冰涼涼。
這會兒,秋風又起來了,甚是寒涼,華山十三子這時候也漸漸地放慢了馬步。
許天殘縱馬趕上柳眉殘的馬頭說道:“掌門大師兄,咱們馬不停蹄的已經(jīng)趕了一天的路了,想來大家早已是饑渴乏累,況且咱們也走出這好幾百里了,不如咱們休息一下吧?”
柳眉殘看看天色,又回頭看看眾道士,點了點頭舒了口氣回頭對眾道士道:“嗯,好吧!眾位師弟,天色已晚,咱們行了一天的路,想必眾師弟們也行的饑渴勞乏了,可惜咱們沒有趕到集鎮(zhèn),那咱們就在這里露宿一夜吧!”說完一拉馬韁繩,止住了馬步,翻身躍下馬來,后面的華山眾道聽了都暗自偷偷地舒了口氣也連忙跟著紛紛止住馬步,跳下馬來。
許天殘?zhí)埋R后直叫道:“真他媽的累死我了!”說著話,也顧不得地上的露水一屁股坐在地上。
白罡下馬后連忙四下里尋了一處干凈的地方,請柳眉殘過來坐下后,掏出隨身帶的干糧遞與柳眉殘,自己方才挨著柳眉殘找了個地方坐下。
眾道坐下后也都紛紛掏出自備的干糧聊以充饑。
古色殘擔心沖虛、林綠衣和馬不平三人餓壞,便走到柳眉殘身邊道:“掌門大師兄,你看……你看是不是也給他們?nèi)艘稽c干糧和水啊……”
白罡聽了沒等古色殘把話說完,就把他那小綠豆眼一瞪,氣呼呼的呵斥道:“就你好心,哼!餓死就餓死了,有什么大不了的?餓死了倒省事了!”說著轉(zhuǎn)眼瞧向裝著沖虛等三人的大木箱子,接著道:“餓死了也不能怪咱們,哼!要怪就去怪他們的父輩,誰讓他們的老子作惡,殺了我們?nèi)A山派那么多人!”說罷又瞧向柳眉殘,很是獻媚的說道:“對不對?掌門大師兄?”
柳眉殘聽了一愣,應聲道:“哦……”隨即又暗想道:“一路走的急,我倒把他們一天沒吃沒喝的事給忘了,虧得古色殘?zhí)嵝盐?,要不然豈不是要誤了我的大事!”想到這連忙對古色殘道:“古師弟,你去拿幾個干糧與那三個小賊,別把那三個小賊餓死了!給完了,別忘了捆緊繩索!”
白罡聽了一愣,奇怪的瞧著柳眉殘,問道:“掌門大師兄你怎么……”
柳眉殘朝白罡擺了擺手,暗道:“真是多事,哪里來的這么多的為什么!哼!你知道什么?餓死那天師教的小道士和那姓林的小娘們兒,倒也沒什么,可是要是把那姓馬的小子餓死了,我豈不是得不到《御馬金經(jīng)》了?沒有《御馬金經(jīng)》那我又如何才能在王爺那里出人頭地?”想罷連忙說道:“白師弟你怎么糊涂???餓死他們倒沒什么,不過我總覺得還是把他們?nèi)齻€押到華山去,然后再在華山那些枉死在馬祥云和胡老賊手上的墳前殺了他們,那樣方才解我華山派之怨恨!”
白罡聽了點點頭道:“原來如此!嗯!掌門大師兄這么一說,小弟覺得那樣最好!哎!掌門大師兄考慮的周祥,小弟真是不及也!”
柳眉殘微微一笑道:“白師弟很會說話!”說著又對古色殘說道:“古師弟你去吧,別讓那三個小賊餓死了!”
古色殘聽了心中暗替沖虛、林綠衣和馬不平三人歡喜,連忙起身道:“是!”說完連忙掏出幾個干糧和水壺,急忙來到馬車邊,打開大木箱子挨個把干糧分給馬不平和林綠衣,并親自動手給他們?nèi)孙嬃诵┧?p> 古色殘待沖虛等人喝完水后,又把大木箱子的蓋蓋上,匆匆吃了幾口干糧后對眾道士道:“眾位師兄弟,你們先坐著,我去撿些干柴來取取暖!”說完轉(zhuǎn)身而去,華山眾道士也沒有人回應他,任憑古色殘自己去撿干柴。
華山十三子所處的地方是一片柳樹林,眼下已是晚秋時節(jié),柳樹葉早已枯敗殘落,只剩下枯老的樹枝,*
這時候月亮早已高升,深秋的月亮是很明凈的,月色透過樹枝照在地上仿佛地上下了一層薄霜。
古色殘借著這如霜的月色尋找著樹枝,一邊走,一邊尋拾,一邊暗自尋思:“難道真的要把那三個年輕人帶回華山,然后殺掉嗎?哎,都是上一代的恩怨了,為何還要計算在他們的頭上,這樣公平嗎?殺掉他們我終是不忍的,小道長,正氣豪義,甘為朋友兩肋插刀,想我華山派上上下下老老少少又有幾個能比得了?再說想當年胡仇刀和馬祥云二人上華山殺我華山派十九口之事,我聽我?guī)煾杆先思抑v,這些個人都是罪有應得的,那既然是罪有應得的為何掌門大師兄還要為他們報仇呢?既然他們是罪有應得,那殺他們的人就沒有罪了,哎,何況那三人都是年紀輕輕的,如果真的殺了他們,豈不又是我們得罪過了?哎,要是真的殺他們我是真的于心不忍,我終是下不去手的,可是我又該怎么辦呢?哎!我該怎么辦才好?”
古色殘邊想邊拾,不知不覺的一走出兩三里遠,進了林子深處,也撿了一大抱枯柴,便又調(diào)轉(zhuǎn)頭向回走,路邊的枯草上盡是秋露,打濕了古色殘的鞋襪,秋風吹來不禁感到有些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