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你家少爺這么回去,不會有什么事情吧?!币婚g房子里,云楚來回的走來走去,臉上滿是焦急,不時的問道。
“姑娘啊,您就快點休息吧。少爺他那么厲害肯定不會有事的。要是您再不休息,等少爺來了,我們兄弟三個就要出事了?!卑㈨樥驹诜孔拥囊贿?,看著云楚走來走去,愁眉苦臉的說道。
“再等等,等有消息傳來,我再休息。”
“那妓女,你交還是不交?”像一陣炸雷轟鳴在宋毅的腦海中,讓他眩暈,麻痹,更重要的是,滔天的憤怒!你們所有事情都不沖我來,全特么沖云楚去,你們全特么有病吧!
“我要是交,我宋毅特么的就不是人!”這是宋毅有史以來第一次在這種長輩云集的場合下爆發(fā),全然失去了貴公子的禮儀。
韓靖先是愣住,沒反應過來他的意思,然后指著宋毅,大笑:“好啊,好??!這就是你們宋家培養(yǎng)的未來家主!目無尊長,妄自尊大,全無禮儀!我們的梅香怎么就看上了這么個混蛋家伙!虧我之前還夸贊你少年有為,真是瞎了眼??!”
韓靖先是嘲諷的大笑,然后聲音變冷,將自己的憤怒全都爆發(fā)出來,幾乎是對著宋毅怒吼。他憤怒了,真的憤怒了。他原本是這門婚事的堅定支持者,認為宋毅是人中之龍。但現(xiàn)在在他眼中宋毅不過就是一個粗鄙,自大,兩面三刀,毫無禮儀的紈绔子弟罷了!
“你們宋家就等著脫層皮吧。”韓靖甩下這句話后,直接帶著家丁離去。
看到韓靖走后,宋明義一揮手,將宋毅松綁。然后瞪了他老半天,才說道:”說說吧,大少爺,你這是究竟要干什么?“
”父親難道有更好的解決辦法?”宋毅回道。
“那妓女真的對你重要到這個地步了?”宋明義沉默了許久,開口問道。
“視作珍寶,以命捍之?!?p> “你不該對韓靖那般粗魯?shù)??!彼蚊髁x似在自我嘆息,表示無奈,又似在轉移話題,避重就輕。
宋明義是一位非常寬容的父親,這是宋毅能夠成長為今天這個樣子的主要原因。他在宋毅很小的時候,就采取輕管教,重自我的教育方法。絕大多數(shù)的事情都是他自己拿主意,偶爾一些事情,宋明義感覺宋毅做的不盡如人意,甚至和自己的想法大相徑庭,便會要宋毅給他一個解釋。要是宋毅的理由相當充分,即便不能說服他,他也任由他去了。
一方面宋毅的確如他所想的那般,成長為一個極具自我主張的人,從來不人云亦云;另一方面也讓他變得相當?shù)母甙粒髲?,哪怕是作為父親的他,也管不了。不過宋明義對此倒看得開,管不了就管不了吧,畢竟自己只是一個沒什么頭腦的小商人而已,自家兒子卻是相當?shù)膮柡?,才這般年紀名聲早就蓋過了他這糟老頭子嘍。
“等等,你干什么去?”宋明義本來都已經(jīng)走了,卻突然回頭,叫住了向門口走去的宋毅,“我告訴你,你就別想著出去看你那小妓女了。別以為為父懶得和你較真,你就以為為父啥都不管了。我可還沒同意你和那小妓女交往呢。應付韓家這幾天,你哪也不許去,就給我在家老老實實的呆著!”
夜晚,太守府。
韓太守揉了揉頭,打了個哈欠,說道:“小李,給我去泡杯茶上來?!?p> “好嘞,小的馬上就去。不過太守,這夜已經(jīng)深了,您要早點休息啊?!?p> “知道了,等我處理完這些公務,就去休息?!?p> 小李去了廚房取熱水,整個書房便十分安靜。只有韓太守翻閱文案的刷刷聲,和動筆批閱的沙沙聲?!翱┲ā币宦暎T被輕輕推開。
“是小李回來了?”韓太守疑惑的問了句,并沒有抬頭,他正在看一個很重要的文案。以往小李沏茶少說也要半刻鐘時間,怎么這次這么快就回來了?
片刻,無人回應……
韓太守這才察覺到異樣,一抬頭,一把鋼刀就向他揮砍來。說時遲,那時快,韓太守向后猛的一仰,連人帶椅子全部倒在了地上,懸之又懸的避開了那致命的一刀。
椅子倒地的聲響立刻驚動了外面巡邏的士兵?!笆裁慈?”他們大喝著,向太守書房跑來。
那刺客見自己暴露,猛的一刀向韓太守砍來。這韓太守雖不是習武之人,但從刺客出現(xiàn)到現(xiàn)在的數(shù)息時間,卻沒有絲毫慌張。眼看一刀砍來,他狠狠地踹了一腳椅子,椅子馬上就像炮彈般飛向那刺客,當然是不可能打中那刺客的。不過韓太守卻趁著刺客閃避的空檔,用力翻滾身子,重新與刺客拉開距離。
那刺客見兩刀不中,外面士兵又越來越近,只得一腳踹開窗戶,悻悻的翻墻離去。
“老爺,你沒事吧?都怪我,疏忽大意了!”去泡茶的小李子這才從外面跑進來,扶起韓太守,一臉的焦急和自責。
“不怪你,誰都沒想到會出現(xiàn)這場刺殺。你馬上去告訴府中所有人,封鎖這個消息,絕對不能讓城中百姓知道這件事!”
小李子將韓太守扶到椅子上,門外的士兵已經(jīng)將書房層層保護,他這才放心的下去。
韓太守坐在椅子上,悵然若失,嘴里嘟囔道:“這流云城的天,要亂了啊。”
“大哥,你沒事吧。”不多時,韓靖火急火燎的從外面走了進來。
“我沒事。宋家那邊處理的怎么樣了?”
“大哥,宋家那小子不識抬舉,絲毫沒有把咱們韓家放到眼里,我正打算召集家丁給他們一個教訓呢!”
“怎么回事?怎么就處理成這樣!我不是說要盡最大可能保持兩家的聯(lián)合嗎?”
“大哥,你有所不知??!”韓靖將上午發(fā)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和韓太守說了一遍,然后就等著看一向寵愛梅香寵得不成樣子的大哥怒發(fā)沖冠了。
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韓太守只是沉默,壓抑的沉默。然后開口說道:“二弟,之前我突然提出我們要這邊主動表態(tài),嫁梅香給宋毅的時候,你問過我為什么。那時我沒有回答你,現(xiàn)在看來有必要讓你知道一些事情了?!?p> 看到大哥表情是前所未有的沉重與嚴肅,韓靖心中也是一緊,變得嚴肅起來。難不成這其中有什么不得不這般做的內幕不成?
“朝堂上的太子與壽王之爭,你聽說過吧?!?p> “嗯。這件事在民間早已傳開,不是什么秘密?!?p> “太子和壽王兩派的大臣,在朝堂上爭吵的面紅耳赤。在朝堂外,支持兩派的軍隊,世家大族更是互相的碾壓,競爭。各地人民在殘酷的賦稅下,紛紛破產,化為流民,盜寇。這些局勢你應該是知道的。但你知道為什么我們流云城這般的平靜祥和嗎?”
“這個………其實我也一直好奇,不過考慮到這是大哥官場的事情,所以一直沒有問?!?p> “因為我和少數(shù)的幾個太守屬于中間派。我們拒絕加入兩邊的陣營,堅持獨立的治郡策略。他們兩邊有一個制衡,所以都沒有對我們下手?!?p> “那現(xiàn)在呢?難道有人要對我們下手了?”
“你還記得去年發(fā)生的那場京官事件嗎?”
“那場因為冤假錯案而撤了幾個官員的案件?”
“嗯。那本是一場發(fā)生在京師的普普通通的冤案,在現(xiàn)在這世道早已是屢見不鮮。但因為向來是壽王的人掌管京城的治安,讓太子那邊看到了機會。他們借著這個勢,羅列出大量壽王手下貪贓枉法,草芥人命的事情,讓壽王那邊一夜之間被貶了數(shù)十人,甚至為平息民怒,還特地誅殺了三人?!?p> “可那和我們有什么關系???”
“那次事件之后,本來得皇帝寵信的壽王地位一落千丈。雖然不至于到了一蹶不振的地步,但兩邊的平衡被打破了,太子那邊占了優(yōu)勢。”
“那就是說………”
“對,我們這些中間派賴以存在的平衡喪失了。我們必須表態(tài)站位,否則………”
“那今晚的刺殺是?”
“太子那邊的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