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冷硬的聲音響起,吳言完全是下意識的,將歐念軒護在身后。
一名黑衣青年,悄無聲息的出現(xiàn)在他面前,黑衣黑褲黑鞋,手上拿著一根指揮棒似的物件,頭戴著一頂黑色鴨舌帽上面白字寫著‘天下太平’,青年長相冷硬,劍眉粗黑,膚色卻沒有血色的慘白,眼睛黑白分明,卻給人一種全是黑眼仁的錯覺。
見他第一眼,吳言心底陣陣發(fā)慌,甚至手腳都有些顫抖。
心覺著奇怪,他不比這黑衣人矮,身材也比他壯上一些,怎么心卻突突的跳個不停,怕的難受。
想著身后的小孩,吳言鼓起勇氣,道:“你是誰,小店關門了,要買東西明天再來吧。”
黑衣青年看著他護著那小孩,面無表情,道:“你心倒是不錯,不過我勸你最好不要和他接觸,把他交給我?!?p> 聲音冷冷的,傳到耳朵里,有一種叫人灌了冰塊的感覺,很是不舒服。
吳言死盯著他,心中盤算,這人不會是人販子吧,隨即又被他自己否決,不會!這就一個人,要是人販子也不能這么囂張,該不會是歐念軒的家人吧,看這種態(tài)度肯定是對孩子不好,要不要報警確認一下,要不是就叫警察把他帶走,要是真是…家庭糾紛管得了一時,也管不了一世,這可怎么辦?
黑衣青年見他不回話,盯著他身后的小孩,道:“歐念軒?!?p> 他的話好似咒語一般,控制著歐念軒朝他走去,看到這情景吳言更是斷定這‘家長’對孩子不好,一把攔住要過去的歐念軒。
“我不確定你的身份,不能叫你把孩子帶走,現(xiàn)在就報警,警察來了再說!”
吳言的話仿若破咒的警鈴,歐念軒一下子‘醒’了過來,噌的一下,蹭的鉆到吳言背后瑟瑟發(fā)抖。
黑衣青年冷聲道:“不許叫警察,麻煩。”
嘿!他這是什么態(tài)度,隨隨便便就要帶走小孩子嗎!
吳言張開手護住身后的歐念軒,“這位!你可沒證明自己是孩子家長,我憑什么讓你把孩子帶走?。【蛻{你知道這孩子叫什么!能叫他過去,要你是人販子呢,恐嚇孩子,孩子下意識跟你走呢!今兒我就要報警,警察不來誰也別想把人帶走!”
黑衣青年似有些不耐煩,手上指揮棒似的物件一動,一股黑氣從他腳底涌出。
哪里見過這種場面,吳言轉身就想抱起歐念軒跑,可就在轉身對一刻,他看見身后那個原本白嫩的小孩子膚色變得青紫,眼珠暴起,口鼻流著鮮血,額頭正中還有個大縫子,清晰能看見里面的東西。
嚇得他后退兩步,后肩卻被人抵住,吳言轉頭,那黑衣青年身上的衣服換成了古裝樣式,頭頂鴨舌帽也變成尖帽,上書‘天下太平’,手握著三尺哭喪棒,臉色陰沉的望著他。
“黑無常!”這種形象過于經典,吳言下意識就說出來了。
“范無救?!彼樕醋?,只是口氣有些不耐煩的糾正,道:“黑無常是職業(yè),你叫超市老板嗎?!?p> 呆立在二者中間,吳言一時反應不過來這種情況,這絕不是特效妝的問題了,就算是惡搞節(jié)目找兩對雙胞胎,換人也沒這么迅速的。
這…這就是靈異事件??!鬧鬼了!救命啊黑無常拐賣小孩了!
嗯?吳言迅速在歐念軒身上掃了一眼,又趕忙著收回視線,這孩子已經去世了嗎,看樣子還蠻痛苦的死法。
“我?guī)ё咚?,你反對嗎?!?p> 冷硬的聲音傳到耳中,吳言看著那和電視劇扮相差不多的黑無常,咽了下口水,道:“那個無常先生啊?!?p> “范無救?!彼劬ψ⒁晠茄?,極度認真的一字一字,說道:“黑無常是職業(yè)。”
“好的,無、吳言有句話不知當問不當問?”吳言有個毛病情緒緊張起來就愛不過腦子,好在他姓了個好姓,機智的救回了一命。
范無救臉上表情似乎有些崩動,道:“問當不當講,都是非要講的?!?p> 吳言硬扯出個微笑道:“哈哈,無、吳言想問,歐念軒他到底是怎么…怎么…”
“怎么死。”看他磕磕絆絆說不出,范無救索性替他說了。
“那無、吳言能否知道呢?”一句話轉了十八彎,吳言心里狂抽自己嘴巴,范無救!范無救!怎么就改不了口了!
哭喪棒微微晃動兩周,范無救往歐念軒頭上一點,幾行金色字體浮現(xiàn)出來。
余光見著這一切,吳言鼓起勇氣看向歐念軒,還是那瘆人的樣子,頭上幾行金子閃閃發(fā)光,因著是繁體吳言看著還是有些費勁,多虧了字是正楷體,他才連蒙帶猜讀出來。
【歐念軒歐元魚與林苗茵之子
終年九歲
死于綁架者撕票
鐵鍬鏟開頭骨流血不止而亡】
默念完這幾行字,吳言心疼不已,不過九歲的小孩子,被鐵鍬鏟開骨頭,還是流血不止而死!他握緊拳頭,那綁匪簡直不是人!
吳言磨著后槽牙,問道:“那群綁匪被抓了嗎?”
收起那幾行金字,范無救道:“不知,不過生死簿上命長?!?p> “什么?”聽到命長二字,吳言不禁問出聲,“這孩子才九歲,還沒經歷過人生,就沒了,那禽獸害了人卻能長命百歲,享受人生?”
看他氣憤樣子,范無救眼神平靜,道:“生死因果如此?!?p> “去他的因果?!比^捏的咯咯作響,吳言咬牙道:“上輩子做好事,這輩子就可以為非作歹了嗎!憑什么好好的人叫人殺害,而兇手卻要逍遙自在!”
哭喪棒點了下他額頭,范無救道:“莫要執(zhí)迷過往?!?p> 哭喪棒落在頭上,吳言感覺一股涼意從頭沖到腳底,卻并不難受,像是炎熱酷暑痛快的沖了個澡,頭腦清醒了許多,心中怒氣也降了下去。
這是吳言才反應過來,他是在和誰嗆,小心翼翼看了眼黑無常,見他沒有生氣的樣子,松了口氣。
“老范,一時沒看住你,又出來欺負人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