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簡直,簡直可以說恃寵而驕了!
誰都不敢提出來的事,偏偏她敢!
慕洵的眸色一如既往的深沉如海,他沒有說話,只是看著南宮璃,就這么看著,似乎要看到天荒地老,又似乎在醞釀著什么風暴。
林芝差點就要得意起來,可這個情緒才剛升起來,便不可置信地聽到慕洵嘆了口氣,語氣沒有怒,沒有驚,卻也不是平靜冷漠。
而是有些無奈有些嘆息,還有些如釋重負,就像是盼這樣的南宮璃盼了很久,有種如視珍寶的感覺,他甚至直接轉(zhuǎn)過了身,只留給林芝一個冷硬冰涼的背影,絕情又冷漠。
對南宮璃的說出的話卻是飽含縱容,堅韌肯定。
“自然是你?!?p> 南宮璃看上去似乎沒有意外,只是表情變得更加得意倨傲,指著林芝,一怒囂張,毫不留情,“那就讓她給我磕頭認錯?!?p> 林芝又驚又怒,尖叫道,“你做夢!”
對于現(xiàn)在暴走的林芝,南宮璃現(xiàn)在卻是懶得同林芝再做任何爭辯,因為她發(fā)覺只要搞定了眼前這個男人,一切都好說。
南宮璃伸出一個手指,戳了戳剛剛走近的慕洵,揚著頭,看上去有些小心翼翼的模樣,可眼神中的意思不言而喻,帶著一點幸災樂禍地慫恿和囂張。
慕洵低頭看著南宮璃的手指,目光一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可他甚至不用說話,墨云騎的人已經(jīng)有了動作,剛剛擺脫桎梏的林芝被左右兩人各自一架,往地上壓去。
就算是有所準備時林芝也不一定抵抗的了,此時毫無防備,一下子就被按倒在地,狼狽不堪。
屈辱感撲面而來!
就算是躲在暗處的那十幾年,無人所知無人尊敬,可她過得卻是錦衣玉食的日子,赤焰盟雖不聽她調(diào)遣,可人人卻都拼著命的護著她。
可現(xiàn)在呢?現(xiàn)在那些個大秦過來的護衛(wèi)卻連在她身邊站著都做不到!
都是廢物!都是一群廢物!
見林芝揚著頭死活不肯磕下的模樣,負責壓著的兩人對視一樣,就要去按林芝的頭。
林芝感受到兩邊的壓力,卻無法反抗,目光蹦出的怒火幾乎要將人燒殆干凈。
南宮璃卻在這種怒火中冷笑起來,愈加興奮得看著掙扎中的林芝。
南宮璃的目光此時全數(shù)落在了林芝身上,也便沒有發(fā)現(xiàn)慕洵目光中的一抹深思。
眼看著林芝的頭就要磕下,人群后卻突然傳來一聲喝令。
“住手!”
要是別人也就罷了,可慕洵聽到這個聲音,卻是手一抬,讓墨云騎暫時停下了動作。
原本圍成一圈的人群漸漸散開了一條口子,兩個人一派從容氣魄地走了上來。
當先一人穿著月色長衫,面如冠玉,儒雅高貴,可眉眼間卻透著一股算計和莫測。
他的身側(cè)緊緊跟著一人,穿著銀白色束身勁裝,頭發(fā)高高束起,精神又陽光。
太子慕晨,和他的貼身護衛(wèi)遲浩。
南宮璃的眸光陡然沉了下來,將眼中的得意和興奮斂下去些,身子往慕洵身后躲了躲。只偷偷探出了一個腦袋,眼睛滴溜溜地盯著來人。
一副我有靠山我不怕的小模樣。
慕洵扯了扯嘴角,“太子的動作倒是很快?!毕雭碓谀蠈m府四周布了不少探子吧。
慕晨點點頭,不甚在意,“倒也不是,本太子正好有事來南宮府一趟。再加上芙蓉宴在即,本太子作為主掌人,可不希望出現(xiàn)任何差錯,影響了各國來使的興致。”
說著,又向前走了幾步,走到林芝的旁邊,目光不咸不淡地朝著墨云騎看去。
后者卻對太子的眼神示意視而不見,面無表情。
一直到慕晨的眸光一寸一寸冷了下來,遲浩的一只手也搭在了腰間的劍柄上后。墨云騎才突得放了手,不過這樣子倒不像是自愿的,而是受到了什么命令。
慕晨倒也不在意,只是瞇著眼睛望向慕洵,語氣是詢問卻又不帶絲毫余地,“可否賣皇兄一個人情?”
慕洵看著慕晨好一會,嘴角諷刺又有些抽搐地一揚,像極了嘲笑的樣子,沒有應下,只是說道,“沒想到皇兄與大秦皇貴妃也是舊識?!?p> “哎哎哎!”慕晨唯恐避之還及地擺了擺手,否認道,“東方宇的女人,皇兄我可不敢碰!厲害得很!”后面半句話,慕晨壓低了聲音,說得尤為輕。
但他湊近了腦袋嘴角含笑的模樣,卻分明是在刺激慕洵。
意之所指,誰都明白慕晨在講什么。
“當年啊,要不是為了那個女人,我們北國和大秦之間,又怎么會鬧到這般地步?皇弟,紅顏禍水幾字,可不是誰都擔不起的,南宮府的這小丫頭也一樣?!?p> 慕晨將聲音壓得極地,只有離得近的幾人才能聽到,算是給足了面子。
慕洵終于冷靜下來,打消了非得給林芝好看的念頭。
的確,他可以不管不顧地為了璃兒出頭。
在他看來,只不過是理所應當?shù)南嗷ァ?稍趧e人眼里呢?
人心險惡,人言可畏。
他們會像對夭夭一樣對待璃兒,將她推入萬劫不復的地步。
不能承受了,他已無法再承受一次。
可盡管這么想,慕洵還是沒有第一時間答應放過林芝,而是側(cè)過頭,問道,“這帳來日再算,可好?”
在看到慕晨出現(xiàn)的那一刻,南宮璃心中早已將局勢都捋了一遍。
太子府離南宮府說遠不遠說近也不算太近,慕晨能這么快趕過來足以說明他的能力和勢力。
況且日前所有輿論都指向是慕晨派人刺殺的自己。
以慕晨謹慎的性格,在這個風口浪尖的時刻,他哪怕了解到府門口的情況,也絕不會趕過來。
一是為了避嫌,二也不像再在此檔口和南宮府再結(jié)怨以免落人話柄。
那么,剩下便只有一種可能!
慕晨,已經(jīng)查到了那批人的來歷!
但凡他們因為刺殺一事和慕晨爭一爭,慕晨便有了借口將事情給說出來,好名正言順地給自己正名。
雖然那批人的來歷她要弄清楚,但她可不愿“著了慕晨的道”。
反正為了擺脫自己的嫌疑,慕晨終究會將那批人的來歷說出來。
這么想著,南宮璃也不直接開口回答,只是有些不情愿地點點頭,看了眼慕晨,又馬上低下頭,有些害怕地扯了扯慕洵的輕甲,道,“我們快進府吧。我,我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