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手悄無聲息地搭上夏桀肩膀。
“你知道這是哪嗎？”
是林憶，他找上了自己。
“我也想知道?！?p> 夏桀搖頭，起身。
夢夢在夏桀站起來的那刻，順勢躲到他身后，貼著夏桀，腦袋只能夠到他的腰。
她歪著頭露出了半個腦袋，好奇的打量著靠過來的林憶，銀色的長發(fā)俏皮的搭在肩頭。
林憶只比夏桀高一點，但壯了許多，單薄的襯衣蓋不住老人身上結(jié)實的線條，他的腰板很直，而且很有精神氣，如果不是那頭濃密而花白的頭發(fā)，和那張刻滿了歲月痕跡的臉頰，任誰看都更愿相信他是個健壯的中年人。
似乎是察覺到了她的目光，林憶低頭，看到夢夢慌忙把頭縮回夏桀身后。
“你妹妹？”
“不...剛認識?！?p> “她好像有點怕我。”
夏桀看夢夢把臉狠狠地埋在自己后腰上，然后一言不發(fā)的樣子。
“這可能...是害羞吧?！?p> 夏桀目光落回林憶。
“那案子怎么樣了？”
“大部分人認為你死了?！?p> “我想也是?！?p> 夏桀咯咯一笑。
“所以，現(xiàn)在見到了我，你打算怎么辦，抓我回去？”
“不不不?！?p> 林憶搖頭。
“即使真能抓住你，我也不知道，現(xiàn)在該怎么帶你離開啊。”
林憶向右指了指，順著他示意的方向，夏桀看到了庭院邊緣的，兩座高聳建筑中間，一座巨大而寬闊，向外延展的橋。
跟這里的建筑一樣，這座橋仿佛是用褪去雜質(zhì)的冰雪打造，剔透而又晶瑩，橋的兩邊圍有刻著精美浮雕的護欄。
它似乎是將這片區(qū)域和外界相連的唯一道路，只是橋的盡頭被一片白茫茫的霧氣籠罩著。
想來是沒找到其它離去的道路，幾個膽子大的人已經(jīng)走進了橋那頭的霧氣。只是沒過多久，他們又都從那片白色中走了出來，夏桀聽到他們走出后發(fā)出的驚呼。
“這究竟是什么鬼地方?”
“我明明一直在往前走，為什么還會回來...”
“誰能帶我離開這里啊...”
周圍有幾個年紀不大的女孩子，已經(jīng)坐在地上哭了起來。
夏桀向醒來后聚攏的人望去，除了自己這四個人外，大部分人圍在了噴泉的前側(cè)，但又明顯地分成了兩堆。
男人在右，女人在左，頗有點涇渭分明。
男的中間圍著之前早早醒來的那個西裝男，女的比男的稍微少了點，大概有十來個，和男生相比，她們湊的更緊些。
女生中最出挑的那個，正在安撫著幾個受驚的女生，還有幾個眼熟的，楊嫣居然也在那群人里。
熟人還挺多的...
夏桀瞇起眼睛，考慮要不要去打個招呼，只是下一刻。
“你們好呀...”
蒼老的聲音，并不洪亮，卻似乎有種魔力，撩動了所有人心底的弦，讓人深深戰(zhàn)栗。
尖聳的拱門下，冰藍的臺階上，中間一座被打開了大門的哥特建筑前，不知什么時候，出現(xiàn)了一個縮在輪椅上的老頭。
他穿著一身破舊的黑色風衣，一臉花白的胡子，亂糟糟的，頭上蓋住了一個黑色的破舊牛仔帽，壓得很低，讓人看不清他的臉。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他所吸引，包括夏桀。
人群，
開始向他靠近。
沒有想象中的大聲喧鬧，啜泣聲也漸漸消失。
所有人都在安靜的等待著，等待著這個似乎知道著什么的老頭，解開自己心頭的疑惑。
“歡迎來到這里，來到真實的世界，這里會是你們的家，至少目前是這樣?！?p> “你們都是向神靈許下愿望，定立了契約的人，愿望實現(xiàn)之后，你們已沒有救贖的機會，這就是契約的代價...”
什么愿望？什么代價？夏桀暗自皺眉。
夏桀注意到周圍人的表情，在聽到老頭提到‘愿望’和‘代價’時，驚訝有余，更多的是沉思，恐懼。
他們都想到了什么，
可為什么自己沒有絲毫頭緒。
“找找看吧，你們身上契約的證明?！?p> 夏桀忽然感覺到右手手背上傳來一陣刺痛，看過去，是一朵猙獰的花。
正如當初于黑色卡片上綻放出的那朵，只不過這里變成了黑色，刻印在皮膚上，成了抹不掉的紋身。
夏桀用左手摸了上去，
指尖觸摸到黑色花朵的瞬間。
夏桀眼前的空氣里，跳出了一個半透明的面板。
.............................................
〔夏桀
【活力】5
【耐力】7
【力量】5
【敏捷】6
【精神】10
【智慧】7
【信仰】無
【記憶空格】5（4可用）
【已裝戴】［眼］
………………………………………
面板上記憶空格的位置，下面一列，突出著五個半透明格子，其中一格像是鑲嵌了一塊石板模樣的東西。
手掌大小，粗略的線條在上面勾勒著一個五角星，簡單的幾筆于五角星中刻出一只豎著的眼睛，仿佛小孩子的涂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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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稱】眼
【類型】符文
【特效】？？？
【備注】知識的敵人不是無知，而是已經(jīng)掌握知識的幻覺...』
………………………………………
【技能】［憑依］
『【名稱】憑依（該技能具有唯一性）
【類型】技能（主動）
【描述】通過自我催眠，短時間內(nèi)提升力量、敏捷屬性，技能結(jié)束后陷入虛弱狀態(tài)，虛弱狀態(tài)取決于屬性提升的強度與時間。
【備注】只有妄想...不用付出代價...』〕
.............................................
夏桀將放在紋身上的手移開，面板消失。
轉(zhuǎn)頭，
環(huán)顧四周。
周圍的人都在看著各自面前的空氣，驚恐，或沉思。
自己的眼里，他們只是看著面前的空氣，但他們卻像是在閱讀著面前空氣里的什么東西。
輪椅老頭的聲音繼續(xù)傳來。
“這里是契約之人的避風港，一個用來承載記憶的地方?！?p> “我的名字是...成商，我是你們的朋友，也是此處的監(jiān)管者，你們一定有點迷糊，不過別想太多了，試著探索這里吧，這是為了你們好...”
“這里能用的東西已經(jīng)沒有那么多了，不過，但凡你們能找到的，都可以盡情隨意使用，不管是物，還是人，你們開心就好?！?p> 話畢，輪椅老頭準備離去，他沒有動，但輪椅動了，似乎有一個隱形的人站在他的身后，推著他轉(zhuǎn)過輪椅，向著冰藍色的巨大建筑里走去。
“那個...請問一下，怎樣才能離開這里？”
提問的人是林憶。
“哈...”
嘆了口氣，輪椅老頭此時已經(jīng)背過了身。
夏桀看見了在他的背后和輪椅間，夾著一個折疊著的木頭架子，那應該是一副那種能別到腋下的拐杖，但和普通人印象里的形狀又有點區(qū)別。
“...別著急，這也是我的愿望，我會幫你們離開這里的，很快，不管你們...是否愿意...”
老頭低低地笑著，分不清是在嘲諷，還是憐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