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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過虛無

第三章 過往的十六年

眼過虛無 墨華弄千 3391 2019-06-20 23:40:28

  雨柔婭看出上官秋額頭上冷汗直冒,淡淡笑了一下,她并沒有點(diǎn)破。

  她只是等待上官秋合理的解釋。時(shí)間此刻停止了流動,壓抑的氣氛讓上官秋喘不過氣。

  上官秋哆嗦了一下,然后,那一霎,從背對著雨柔婭,驀然回首。

  雨柔婭此刻也心驚了一下,她怎么也沒想到這,就是上官秋的反應(yīng)。

  她怔怔地望著上官秋,她可以看見此刻這位少年頗為俊朗而青澀的臉頰,她可以看見這位少年樸素的穿著和在頸間閃爍著奇芒的不凡的藍(lán)色護(hù)身符。

  然而她看透了這位少年所有的外表,只是,真正讓得雨柔婭費(fèi)解的,是這位少年的眼眸。

  少年的眼眸流露出靈動與清澈,那雙紫色的眸間,蘊(yùn)含的是一片星辰。

  無數(shù)星辰存在于紫色的眼界,然后頃刻間覆滅衍生。它可以蘊(yùn)含一切心神,讓得雨柔婭看見這雙深邃而玄妙的眼睛,竟然猜不透他內(nèi)心的想法。

  齊空也對上官秋的做法感到不可思議??墒敲腿婚g,他看見了雨柔婭那一頓。

  于是他伶俐的捕捉這一剎那,傲然回頭,期待著雨柔婭視線落在自己身上的剎那,也會緩緩一頓。

  這樣的動作無異于模仿,但齊空想到,如果自己的兄弟能震懾她,說不定自己也可以。

  可是雨柔婭只是微瞟了他一眼,便直接無視了過去,她在意的,只是上官秋的眼眸。

  這樣的無視讓得齊空很氣氛,剛想開口,上官秋閃電般的用手堵住了他的嘴,以免這位令自己頭痛的發(fā)小又惹惱了這位仙人。

  然后他緩緩開口道:“我們就是一個(gè)山里的砍柴生,和眼前這位高人實(shí)在沒有交集?!?p>  “可為何這位高人要攔住我們?nèi)ヂ?,還自隱身份和我們交談?”

  上官秋說完后,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平復(fù)內(nèi)心的翻騰。他看準(zhǔn)了此人的一頓,便知曉了剛才的震懾有效果。

  然后便故作高人的付出極大的勇氣說出這些,好讓這位仙人不明自己的身份,從而不敢招惹,知難而退。

  雨柔婭也頓時(shí)看穿了這位少年的心思,她對于少年那略顯笨拙的演技頓時(shí)“噗嗤”一聲笑出聲來。

  上官秋內(nèi)心暗嘆不妙。但事已至此,只得裝到底了。然后,他依舊故作高人,冷冷的說道:“笑什么?”

  雨柔婭止住了自己的嬌笑。然后她朝著左邊的樹叢說道:“別躲了,跟著我這么久,難道想讓我把你揪出來嗎?”

  此話一出,樹叢便發(fā)出騷動。然后,從樹叢中走出來一個(gè)身影。

  身影緩緩靠近雨柔婭,近看,才發(fā)現(xiàn)是一席白衫的老者。老者須發(fā)盡白,面容滄桑?;鞚岬睦涎蹍s能散發(fā)精芒。

  他腳步很慢,然而每靠近一步,所造成的靈力威壓便增強(qiáng)一分。直到走到雨柔婭一旁,緩緩走到她的身后。

  對著雨柔婭欠身一拜:“老夫拜見大小姐?!?p>  上官秋也發(fā)現(xiàn)自己剛才的行為是多么可笑,然后,他拉著齊空,緩緩?fù)撕蟆?p>  雨柔婭對著白衫老者嬌嗔道:“是不是爹爹指使的,叫你跟著我?”

  白衫老者一臉恭敬的低著頭,緩緩道:“稟大小姐,是大長老的命令,當(dāng)大小姐將箭射出時(shí),大長老便命令我跟著大小姐,以確保大小姐安全。”

  “這個(gè)狡猾的老家伙。”雨柔婭嘀咕道。然后,她巧笑嫣然,朝著上官秋說道:“你不是很會裝。”

  上官秋一臉無奈,這也是逼不得已的情況下使用的。他知道,今天回家已不可能了。

  雨柔婭即便這樣說,但腦海中仍浮現(xiàn)出這個(gè)少年,他擁有的眼眸中蘊(yùn)藏的隱秘。

  她想到天罡宗內(nèi)如今還缺兩名試煉弟子,正巧眼前的這兩個(gè)人,資質(zhì)尚可,讓他們填補(bǔ)空缺,再合適不過。

  而且也能立下功勞,就能抵消偷跑去玩的過錯(cuò)。

  此刻雨柔婭的金眸閃過一絲微不可察的光芒,她繞有興致的對兩人說:

  “你們想不想成為仙人呢?成為仙人能在天空中隨意飛行,還能擁有變幻莫測威力無窮的法力?!?p>  一旁的齊空聽到雨柔婭的這翻話,想到成為仙人的種種好處,內(nèi)心早已按捺不住。他連忙點(diǎn)頭,眼睛噴射出渴望。

  只是上官秋認(rèn)為仙人對自己是遙遙無期的,沒有半點(diǎn)興趣。本來他們與傳說中的仙人沒有任何交集,上官秋,他只想回家,去到娘親的身邊。

  然后,他的眼神陡然堅(jiān)定,朝著雨柔婭說道:“很抱歉,我……不想!”

  雨柔婭也對上官秋的回答倍感意外。她怎么也沒想到,眼前這個(gè)少年,他竟然拒絕這個(gè)請求,這個(gè)能讓自己成為人中龍鳳的請求。

  “是嗎?你拒絕也可,但是,有什么理由,值得你這樣做?”雨柔婭的眼神第一次認(rèn)真起來,她的認(rèn)真,或許只想,等來一個(gè)答案。

  上官秋回過頭,此刻夕陽染紅了天空,斜射的陽光投射到他的側(cè)臉,那雙星辰般的眼眸,將視線投向了沐浴在黃昏里的村莊。

  眼睛里,流露出的是一種濃濃的眷戀與溫馨。

  這一幕,深深觸動了雨柔婭的心。她的內(nèi)心,那雄厚而溫暖的聲音再次響起:“柔兒,等我回來,我教你吹竹笛,這是一個(gè)約定?!?p>  兩行清淚自眼眸滑落,余留了悲哀的淚痕。然后,上官秋他看著村莊,說道:“因?yàn)檫@里,是我的家……”

  齊空此刻也放下了內(nèi)心對成為仙人的期待。他此刻仿佛聽到了,他的娘親對著自己呼喚,叫自己回來吃飯的細(xì)膩聲音。

  雨柔婭抹去臉頰的淚,然后,她朝著上官秋說道:“原來是家么?可惜,做出選擇的人,是我,非你?!?p>  然后,自她的體內(nèi)噴涌的青色靈氣,猛的朝兩人擠壓而去。兩人想要往后退,才發(fā)現(xiàn)有一股力量阻擋著他們的后退。

  然后,那股力量鋪天蓋地的壓了過來,上官秋感受到了擠在胸口上的壓力,這股力量足以將他的內(nèi)臟壓碎。

  鮮血不斷從他的嘴角流出,伴隨著骨頭斷裂的咔嚓聲,鮮血滴落進(jìn)泥土,將勁草染的血紅。

  上官秋感覺身體要被生生擠碎了,但此刻,即使全身疼痛欲裂,他雙目血紅,從嘴巴吐出低沉有力的話:“我決不會,離開我的家?!?p>  夕陽燃盡了最后一絲余輝,然后,黑暗隨之席卷而來。齊空看著力量全部集中在上官秋那里,那是一種意志,是仙人的意志!

  仙人之意,凡塵安逆?

  然后,齊空即使被擠壓的動彈不得,即使每動一下都疼痛萬分,但此刻,他的雙目早已被嘴里噴涌的鮮血染紅,他為上官秋,狂了。

  他看到一絲無形的波動正在四面八方匯聚,組成巨大的沖擊波,向著上官秋,壓制而來!

  他的腦袋里一片轟鳴,此刻心中只有一個(gè)念頭,那就是,為他的兄弟,擋下這一擊。

  于是,他爆發(fā)出驚人的吼聲,朝著一旁的上官秋跑來,在其后,形成了一股勁風(fēng)。勁風(fēng)在嗚咽著,可以聽見骨頭斷裂的聲音。

  在沖擊波來臨的一剎那,他沖到上官秋的面前,那股無匹的力量,直接肆虐于他身上。

  齊空面色蒼白,身體因流逝的鮮血而顯的有些消瘦,他噴出一大口鮮血,然后,他的下方三根肋骨,直接粉碎成渣。

  但此刻,沖擊波的余力依舊擠壓在上官秋身上,上官秋噴出鮮血,但是,他的那雙眼睛,流露出驚恐與仇恨。

  他看到了,齊空為自己擋下一擊,嘴角噴涌的鮮血禮花。

  齊空因極度疼痛,在意志逐漸模糊中,他隱約看見一個(gè)瘦削的身影,將自己扶起來。

  那個(gè)身影,他流著眼淚,問自己:“你真是個(gè)笨蛋,為什么要沖過來?”

  然后,他用沾滿鮮血的手擦拭著那個(gè)身影的有余溫的眼淚,說道:“因?yàn)槲覀儭桥笥寻?。?p>  齊空的眼神暗淡下來,他昏了過去。嘴角依舊掛著笑容。上官秋他朝著天空慘笑了一下,然后,像失去斗志的,坐在地上。

  雨柔婭臉色蒼白,施展靈氣威壓也很消耗靈氣,然后,她小口喘著粗氣,朝著上官秋喊到:“還不放棄嗎?”

  上官秋朝著雨柔婭傲然一笑,然后,他回眸中,又看著沉浸在夜色中的村莊,說道:

  “我是一個(gè)孤兒,是娘親把我撿了回來,然后,給我吃,讓我住,還教會了我成長。她是最溫柔,善良的母親。

  然后,我和小空,從一歲,一直陪伴到十六歲,他也是個(gè)孤兒,所以,他只和我做朋友。我們笑著,鬧著,村莊內(nèi)有我童年的痕跡。

  那個(gè)五歲小女孩曾跟我說,她今天,等我回來,要來告訴一個(gè)秘密的,這是一個(gè)約定。

  這個(gè)村莊,是我的家。它雖然往昔,但依舊陪伴我度過了十六年,我的喜怒哀樂,都與家牽連。

  我還要回家,不然娘親會著急的,那個(gè)小女孩會失落的,畢竟我?guī)瓦^她,還要去赴約。

  小空,他可能以往現(xiàn)在待在家里呼呼大睡,我,在聽娘親講星空的故事。

  為了我的家,我,決不放棄!”

  雨柔婭輕嘆了一口氣,就在她準(zhǔn)備給上官秋最后一擊。此刻,上官秋此刻感受到脖子處傳來的刺痛感,上官秋感受到了一陣天旋地轉(zhuǎn),旋即暈了過去。

  從他身后,走出了白衫老者。

  白衫老者對著雨柔婭道:“大小姐,這兩人……該如何處理?”

  雨柔婭望著南方的天空,緩緩說道:“將他們帶去宗門,做試煉弟子。”

  “是。”老者揮動手臂,此刻天上的云朵像受到了指示般,紛紛朝老者飛來,然后,組建成了一條,云朵通天路。

  兩人將昏迷的上官秋兩人帶上,緩緩踏上云朵,云朵載著四人,朝著天罡宗宗門,疾馳而去。

  此刻村莊內(nèi),上官秋的娘親,正為上官秋縫補(bǔ)破裂的衣物,她不時(shí)望著山上,看看熟悉的那個(gè)身影是否回來。

  然而,她始終沒有等到。此刻,縫補(bǔ)衣物的針突然扎了她的手指,她的手指滲出鮮紅的血,然后,兩行淚水,順著略顯滄桑的臉流了下來。

  她知道,那個(gè)孩子,可能此去一別,沒有歸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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