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這個……”
看硝煙君沒有要制止米娜的意思,青雀更是怒目一臉威脅地看著他,那店家臉上難堪了一下,但還是同意了。
屋內(nèi)喝茶而已,又不是在大街上挑事,應(yīng)該算不得什么。
“小姑娘!坐!你要找誰?可以讓伙計去請一下?!?p> “不、不用了!謝謝姑娘的一片好心。那個人就在我眼前了!”
小姑娘此話一出,幾個人面面相覷,眼前除了老板和伙計之外,也就是米娜、硝煙君、青雀三人了。
“難道是找你?”
米娜扯了一把青雀,她和硝煙君可是第一次來,連客棧都還沒出去過,更沒什么機會結(jié)識什么人。
“不會吧?我可不記得自己認識這么漂亮的瞎子!”那青雀抹抹嘴上的飯渣,又看了一眼,仰頭強調(diào)道。
“青雀!不要沒有禮貌!”米娜用胳膊肘搗了他一下。
“我是來找這位公子的!”
這俊俏的瞎眼姑娘,笑不露齒地,一臉溫馨的淺笑,但那長兒濃翹的黑色睫毛,在微微地顫抖著,訴說著主人的歡快和激動,像新剝的筍一樣鮮嫩的手指,堅定地沒有一絲差池地指著坐在對面的硝煙君。
幾個人,包括硝煙君在內(nèi),都是一臉的錯愕。
“姑娘,你可認識我嗎?”
瞎眼姑娘此話一出,讓本就疑惑滿滿的硝煙君,內(nèi)心更是像翻到了思緒的瓶子,群魔亂舞,心里更加煩亂,甚至是還夾雜著對自己的恨意和猜忌。
“公子!當(dāng)真不記得我了嗎?!”
那瞎眼姑娘的睫毛顫抖得更厲害了,
“難怪,當(dāng)時你才四歲,怎么可能還記得?!?p> 這話兒又像是她在安慰自己,聲音低低的,但還是難掩失落,一雙無神但漂亮的大眼睛,蒙上了一層朦朧的水殼。
“難道姑娘認識我?”硝煙君激動地不自覺地身子向前傾,滿眼期待著望著她。
“公子,我是您的貼身侍女,阿碧。我就知道您肯定沒有死!”
那瞎眼少女強忍著淚水,嘴唇泯成一條扭曲、細長的疤痕。
“阿碧姑娘,來請移步房間內(nèi)說話?!?p> 米娜察覺到事情絕不簡單,大家還是到個隱蔽的地方說比較好,在大廳里講難免被有心之人聽去,平添不必要的麻煩,說著就把手搭在了瞎眼姑娘那白嫩的手上,將她遷入她的房間。
硝煙君秒懂,緊跟其后。
“嗯,有好戲看嘍!”
青雀順手拿了一疊甜點,右手還拋出一顆糖豆,搖晃著腦袋,前挺著下巴去接,一臉的頑劣。
米娜凝神靜氣,施展法力,用青藤和桃花花瓣,構(gòu)筑了一個密閉空間,這樣即使有暗鴉,也不會偷聽的到他們的言談。
硝煙君:“阿碧姑娘,你說,你是我的侍女,那么請問我應(yīng)該是誰呢?”
阿碧:“你是我家公子,是贏夫人的兒子!”
青雀:“贏夫人?可是那個相傳容貌天下無雙,冰王為她建觀星臺的那位娘娘嗎?不是聽說,她修煉禁術(shù)——駐顏術(shù)而走火入魔,不但殺死了自己的親兒子,而且自己還不甚摔下懸崖去世了嗎?”
阿碧激動地雙肩開始跳動,米娜趕緊安撫地拍拍她的肩膀,才稍微平復(fù)下心情。
阿碧:“摔下懸崖不假,但是絕沒有修煉什么禁術(shù),更沒有殺死自己的兒子,摔下懸崖也是被血后暗算的??!”
一臉的悲憤,那好看的容顏上,也因爬上了一層青紫,顯得猙獰起來。
硝煙君:“那......我是怎么活下來的?”
硝煙君臉上的青筋也暴露了起來,抖動的喉結(jié)像是要跳躍起來,幾根飄逸的發(fā)絲在劇烈地顫動。
他的右手攥得越來越緊了,直到那并不怎么長,更談不上鋒利的指甲,深陷到肉中,硬生生地使勁地掐著自己,仿佛內(nèi)心升騰起的那股濃濃的仇恨,已經(jīng)將神經(jīng)麻痹掉了,使他失去了痛的知覺。
阿碧:“贏夫人事先察覺到了雪后的陰謀,命令我偷偷帶你離開,但是遺憾的是還是被發(fā)現(xiàn)了,我用盡全力都沒有護住公子!好在蒼天有眼,不但讓公子活下來,還活得這么好?!?p> 阿碧的眼淚早已經(jīng)決堤,她是再也忍不住了,即使她是那么得要強。
青雀:“我有個疑問,都過去這么多年了,你是怎么知道,眼前這位就是你家公子呢?”
青雀這話一如既往地很不禮貌,但卻說出了米娜,更是硝煙君的疑惑。
阿碧:“玉佩!”
她說著把手伸進衣服的內(nèi)里,掏出一個形狀奇特的玉佩。
阿碧:“公子!你身上應(yīng)該也有一塊吧!您一進這與玉冰城,我身上的這塊就應(yīng)該感應(yīng)到了您的到來!真是蒼天有眼哪!”
阿碧再也忍不住,直接大聲哭泣起來,放下了所有的矜持。
“十五年了!十五年!夫人!您看到了嗎?小公子他活得好好的,他回來了!”
阿碧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邊磕頭邊哭,邊嘶喊。
硝煙君對自己身上那塊從小戴著玉佩,再熟悉不過了,自己從小研究過、想象過無數(shù)次。
他看著阿碧手中那塊和自己手中的玉佩正好可以組成一個圓的殘缺玉佩,心頭的那些個疑云,都煙消云散。
“哇!”
硝煙君沒有任何征兆地,突然狂噴出了一口鮮血!
一進入雪國地域,從那碗神秘老太太的紅豆粥開始,他內(nèi)心就一只壓印,緊繃著心弦。
因為內(nèi)心深處有一個朦朧的身影在逐漸清晰,雖然眼下依舊是霧里看花,怎么也看不清楚,內(nèi)心之前結(jié)了一層抑郁卻突然噴涌而出。
米娜趕緊向前,扶住他,并抓住他的手脖號起了脈。
“沒事!沒事!別害怕!”
硝煙君強顏歡笑著,擦了擦嘴角的血漬。
“沒事!心中郁結(jié)導(dǎo)致,吐出來就好了!”
她號完脈,放心了很多,然后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堅定而有力的眼神盯著他,仿佛在說“有仇,我們一起報!”,兩人在眼神交融,明了心意。
“行了,瞎姑娘,你就別哭天嗆地了!你家公子,都被你整吐血了!”
那阿碧一聽,猛然從大喜大悲中清醒過來,循聲撲到公子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