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月前。
阿爾德里奇·基里安赤著上身,手腳都被綁在實驗用的床板上。研究人員們在他身邊檢查并校準著儀器設備,確認數(shù)據(jù)一切正常。
電腦前的研究員做了個“OK”的手勢,示意實驗可以開始了。
一位博士從箱子里取出了注射器,針筒內(nèi)裝滿了深紫色的液體。
“你確定這么做嗎?”他拿著注射器來到基里安身邊時再三確認,“你得知道,這一劑絕境無論是質(zhì)還是量都跟你之前注射過的完全不在一個級別上。我們從未進行過相關實驗,沒法預測你的身上會發(fā)生什么。萬一你過熱失控——而且那很可能會發(fā)生——我們將沒有手段幫助你穩(wěn)定下來......”
“然后我會當場炸掉,就像那些失敗品一樣。是的,我知道,要么成為真正完美的‘終極生物’,要么死于嘗試。”基里安無所謂地聳肩,“我們都清楚風險,博士。但總得有人敢于承擔風險,才有可能取得突破。好了別浪費時間了,我們快點開始吧?!?p> 他明確地表示了自己的決心,于是博士也不再勸阻。他將滿滿一管的深紫液體全部注射進了基里安的靜脈。
病毒的效果來勢洶洶,幾秒內(nèi)它們就乘著血液進入了循環(huán)系統(tǒng),并迅速發(fā)揮了作用?;馃岬臍庀⒅睕_腦門,讓基里安感到自己就像一座瀕臨噴發(fā)邊緣的火山。高溫仿佛一個超新星從身體的深處爆發(fā),火焰舔舐著他的骨骼、肌肉和每一根神經(jīng)纖維。
基里安感到暈眩。他下意識地大吼,熱量像發(fā)了瘋一般從他的口鼻、他身上的每個毛孔中噴吐。他感到骨骼像被丟進了熔爐一樣一點點地在熔化,肌肉上的灼痛讓人幾近昏厥,他每一條血管里的血液都如同被燒得沸騰了一般,像是有千軍萬馬在血管里奔騰。
他的五感都開始變得模糊朦朧了,隱隱約約他聽到了警報聲、研究人員大聲呼喊他名字的聲音。電腦被燒焦、線路被燒壞,電火花噼啪直迸。所有人都慌慌張張地撤出了房間,他們從外側將防護門鎖死,密閉的房間就像個即將燒壞的微波爐。
研究人員們躲在外面,通過監(jiān)控攝像頭看著他們的老板在房間內(nèi)渾身冒光,瀕臨引爆。一人忍不住小聲問:“這房間還撐得住么?”
“別擔心。這地方被設計為了堅不可摧,無論什么樣的打擊都不可能突破?!绷硪蝗苏f著,卻下意識地抹了把汗,“也許我們應該擔心一下老板,搞不好我們就得換工作了?!?p> “溫度超過五千度了!”電腦前的研究員滿頭大汗。
監(jiān)控攝像的影像“啪”地熄滅了。那面據(jù)說“堅不可摧”的墻壁中傳來了地雷般的悶響,墻灰簌簌地從天花板上灑落,整面墻壁向外側劇烈一凹,就像有人從里側用流星錘劇烈捶打。
所有人都怔了一怔。
他們隱約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妙。
第二輪沖擊接踵而至,比上一輪更加生猛。軍事級加固的超厚復合金墻板終究也沒能承受住沖擊,駭人的威力從內(nèi)側撕裂了墻板,終于掙脫出來的火焰就像沖破牢籠的惡魔無情地涌出。研究員們在來得及慘叫之前就被熱浪吞沒,超過五千度的高溫將他們的血肉骨骼都瞬間蒸發(fā)。紅熱的光沖破了整棟建筑,四分五裂的天花板也在垮塌的剎那就被熔化成了灰燼。
沖擊掃過,火焰消散,地上只剩一片焦黑的廢墟。火焰烤灼出了一片禁忌的領域,任何生命都沒可能在這種領域中生存。
但有人活下來了。
殘缺的人形搖搖晃晃地從廢墟里爬起,腿部殘留的骨骼結構勉強支撐起了身體。被蒸發(fā)的肌肉組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重新長出在了骨骼上,接著是裹著這些內(nèi)部結構的皮膚。熔巖般的物質(zhì)就像血液一樣在新生的皮膚下流淌,咝咝地冒著白煙。
阿爾德里奇·基里安抬起頭,環(huán)顧廢墟,露出了猙獰、癲狂的笑。
他成功了。他承受住了最終的“絕境病毒”,成為了最完美的一個絕境戰(zhàn)士。
他成為了真正的“終極生物”。
***
現(xiàn)在,此時此刻。
阿爾德里奇·基里安渾身透著詭異的紅光站在鋼鐵俠面前,周身仿佛帶著股高熱的氣場,使得他整個形象看起來都有些飄忽了。灼熱的風充斥著空間,基里安順手扯掉了上身殘留的衣料碎片,露出了胸膛上完整的東方龍圖騰,就連那龍也仿佛正熊熊燃燒。
托尼下意識退了一步。
“先生,對方體內(nèi)的能量遠高于先前的‘絕境戰(zhàn)士’?!辟Z維斯提醒。
“是啊,不知為什么我一直就有這樣的預感?!蓖心嵴f。
基里安咧嘴笑了一下。他腳跟一蹬,如一發(fā)著火的箭矢破空射出,地板幾乎被他的腳掌灼穿。他像羚羊一樣敏捷,比之前薩文的動作更要快上數(shù)倍!他在托尼來得及有任何反應前閃至了面前,紅熱的勾拳像一發(fā)五千度的重炮猛轟在四十二代盔甲的腹部!
一股不科學的怪力帶著灼痛皮膚的溫度穿透了鎧甲的防御,鋼鐵盔甲內(nèi)的托尼覺著胃里一陣翻江倒海,五臟六腑都像著了火。
這還沒完。基里安左拳緊跟,砰地一聲打在了托尼的頭盔上。熱量隔著金鈦合金的防護透入,托尼面前的顯示器一陣劇烈花屏,隨即是“裝甲受損”的紅色警報。
基里安左足發(fā)力,身形彈跳而起,凌空回旋了一整圈,灼熱的一腿像一條甩出的火鞭狠抽過來。托尼急忙抬臂架住,威勢無匹的一腿鏗地撞擊在小臂的裝甲上,外層裝甲板不堪重負地開裂,電火花像雨點四濺?!把b甲受損”的警報像瘋了一樣嗡鳴,托尼覺得胳膊失去了知覺。
介于基里安在《鋼鐵俠3》的最終戰(zhàn)中接連打爆了鋼鐵俠數(shù)套盔甲且仍未現(xiàn)敗象(盡管鋼鐵俠上陣的幾套并不全是戰(zhàn)斗型盔甲),所以邁克爾早已猜到僅憑這么一套盔甲鋼鐵俠或許確實不是他的對手。
可饒是如此他也有那么些意外,因為他沒想到戰(zhàn)斗會是這樣地一面倒。
看起來無論基里安做了什么,他都已經(jīng)比原本電影情節(jié)中要更強出了一截。大膽一點猜測,甚至就連砍頭或穿心這樣的致命傷也奈何不了他了也說不定。
鋼鐵俠和基里安又已互換了幾個回合。說是這么說,但基本上都是基里安在發(fā)動進攻,而托尼只是在竭力防守。
基里安右步踏上,一個肩撞狠撞在托尼胸前,一圈肉眼可見的火浪在他的盔甲上爆開,撞得他直向后摜出。但托尼身在半空雙掌立刻便向下推進噴射,一個漂亮地空翻落回地面,重新站定了身子。
短短幾回合的交鋒已讓托尼驚出了一身冷汗,再不敢對基里安有半點小覷。他身形不及站穩(wěn)斥力炮便已完成聚能,想也不想地抬手一炮朝基里安轟去。但基里安巧捷萬端,一個低頭斥力光束便擦著他的腦門射空。他腳步疾蹬,在托尼第二發(fā)斥力炮來得及開火前便沖至了他身前,手臂一長抓住了托尼的手腕,反手一扭反將他的斥力炮口對準了自己的腦袋。
金色能量炮轟然射出,零距離炸在了鋼鐵俠自己的面甲上?;锇诧w起一腳將他踹翻,滾燙的膝蓋頂在了他胸前的反應堆上?;锇仓刂鈸粼谒^盔上,打得頭盔關節(jié)銜接處略微松動,接著憑蠻力一把將他的頭盔扯了下來,露出了面頰上淌著鮮血的托尼·斯塔克。
鎧甲戰(zhàn)斗力基本喪失,里面熱得就像個功率全開的烤爐。托尼額頭上滲滿汗珠,低沉地粗喘。他睿智的大腦飛速運轉(zhuǎn),思考著對策,卻只能一次次地得出沒有仿佛能幫助他脫離困境的這個結論。
到此為止了,這里就是鋼鐵俠的終點。
基里安輕松地笑了笑。
“你當年在瑞士把我丟在屋頂上時就該料到會有這么一刻的,斯塔克?!彼f。
十三年前,還是個無足輕重小人物的基里安熱情地請求托尼·斯塔克扶持他的事業(yè)。托尼用一個謊言讓他在屋頂?shù)攘艘徽?,而自己卻跑去了酒店房間里風流快活。
“再見了。”
基里安高舉起了右手,他的手臂環(huán)繞在滾燙的烈焰中,仿佛一柄剛從熔爐里拔出的紅熱劍刃。
下一秒,什么東西從背后猛烈地擊中了基里安。他“啊”了一聲,整個人從鋼鐵俠身上被轟得遠遠飛了出去。
托尼疑惑地抬起頭,只見剛剛那黑西裝的老人的右手不知何時套進了一副黑色的鋼鐵手套中,掌心炮口亮著淡藍的光輝。一個金色的巨大圓圈在他頭頂張開,更多其他的盔甲部件正陸陸續(xù)續(xù)噴著火焰從中飛出,一片片地依附拼裝到老人的身上。
不到一秒,黑色西裝的老人消失了,一身黑金盔甲的家伙站在了那兒,頭盔亮著V字目鏡。
“不好意思,基里安,交易取消了?!彼彶阶呱锨?,連聲線都跟變得跟之前完全不同,“現(xiàn)在,是清算私人恩怨時間?!?p> ?。ǜ兄x書友AsinauuKi、執(zhí)筆御瀾打賞的100起點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