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一天早晨,胡弋礬從肖瑤家中的房間里醒來,匆匆起床穿衣。就在他準備扣衣衫的扣子的時候,他突然覺得不對,一步破空到了肖烜的臥房之中。他目光掃去,只見肖烜靜臥床上一動不動,右腿微微露出在被子外面。他再細細一瞧,只見肖烜右腿的腿彎處有一個夢魘魔蟲留下的傷口,稍作探知,他驚訝地發(fā)現——肖烜的靈魂被攝走了!
胡弋礬也沒多想,留下了一段用魔力包裹的語音,徑直破空到了魔幻境的鈞天郡鈞天縣。哪知他才剛剛來到魔幻境,突然幾個小廝沖了過來,徑直將他按倒在地。
“你們放開我!”胡弋礬吼著,被扭送到了鈞天大殿。
鈞天大殿之中,魔力怪緩緩轉過椅子:“胡弋礬,你此番遠道而來,是為了肖烜的魂魄吧?不過我可要告訴你,我是絕不會讓你隨隨便便把肖烜的魂魄取回去的!”魔力怪說著,從郡守椅上站了起來,猛閃過去,一拳擊中了胡弋礬的腹部。
“魔力怪……”胡弋礬叫了一聲,隨后輕語。
小天庭內,原本已經投入到工作中的李銳突然感覺到十分不安,便立刻閃回了家中。而在他回到臥房的那一刻,他也呆住了,在聽到胡弋礬的留言之后,他徹底懵了。
得知肖烜此番狀況,李銳匆匆喊來李昱:“李昱李昱,肖烜現在靈魂脫體了,你不是冥界守護者嗎?快想想辦法啊!”
“既然你來找我了,我就先給你講講靈魂吧!”李昱道。
李銳有些不解:“首先,這個時候說這個又有什么用啊?其次,靈魂你不是早就講過了嗎?”
“誒,這同當初的演講可不一樣,你聽著就好了?!崩铌艙P揚手。
“那你快說來聽聽?!?p> “靈魂分三魂,什么天魂地魂人魂的,但是都歸我們管。而劉明瀚他們管轄的靈界里面的靈生便并不能直接轉世,也是要經由冥界轉世?!?p> “那么肖烜現在是怎樣的狀況呢?”
李昱道:“按說她的魂魄被攝走之后還并沒有一分為三?!?p> 李銳急了:“你不是專管靈魂的冥界守護者嗎?你快想想辦法?。∧阍俨幌朕k法肖烜的魂魄可都過了三途河了!”李銳只覺得李昱今天異常奇怪,似乎是對肖烜的意外無動于衷。
“咱們這兒叫忘川?!?p> “那你別管這些,快想想辦法!”
“冥界是很大的,包括了咱們的陰曹泰西的地獄以及各地的陰間。而我們冥界守護者只是負責將各地陰司首腦維系起來,保持各地的和諧,并不是直接管理鬼魂的?!崩铌砰_了口,“就說咱們這一塊,冥界的入口是鬼門關,然后是一條分開生死的河——三途河,河畔長有火紅的彼岸花,過了河就是黃泉路了。黃泉路的開始是一片混沌,叫做迷津,那里極其兇險,連我們守護者都是不敢擅自闖入的。走出迷津仍是一段長長的充斥著孤魂野鬼的黃泉路,再往前就是冥河,咱這兒叫忘川河。忘川河下也是許多餓鬼,河上是奈何橋,橋上有孟婆賣湯,過了橋有望鄉(xiāng)臺三生石,然后才是鬼魂的駐地?!崩铌诺瓜袷枪室馔献±钿J一般,就連語速似乎也比平日慢了些。
“好復雜啊——誒,好像聽李愛卿說起過,靈界也有一個三生石啊?”
“我們冥界的三生石是女媧煉石補天的時候余出來的的一塊靈石,而他們靈界的那個,也就是個普通石頭,也沒有什么神力,是第一任守護者起的名字?!?p> “那你想出辦法了嗎?肖烜可禁不住這么耗著?!崩钿J問道。
“一般黑白無常將魂魄攝之后,是生是死,進入冥界還是靈界,神荼他們自有判斷。實在不行,我也會在肖烜的魂魄進入迷津之前用意念囚牢截住它,事后再同神荼他們說明,他也是可以諒解的。而現在,胡弋礬已經去了,你先準備著,等看準了時機我會讓你去幫他的。”李昱緩緩道。
“好?!崩钿J雖這樣說,卻仍是驚異于李昱的不緊不慢,仿佛他跟魔力怪等人就是一伙的,知道魔力怪不會拿肖烜怎么樣一般。
魔幻境里,胡弋礬早已被鎖在了鈞天牢房中的墻上,魔力怪正拿著手杖看著胡弋礬,看起來胡弋礬此番是兇多吉少了。
“胡弋礬,我竟然讓你跑了。我這次可是絕不會讓你隨隨便便就把肖烜的魂魄帶走的!”魔力怪獰笑著。
胡弋礬似乎是堅信自己能夠戰(zhàn)勝這個強大的魔頭,就開口道:“充……充……你以為我不是有充分的準備的嗎?你充其量也只不過是能夠輕微的傷到我而已罷了!”
“胡弋礬,你憑什么會有這份信心,”魔力怪一把扯下了胡弋礬戴在脖子上的十字架項鏈扔在地上,“就憑你那個一無是處的景教的什么天帝嗎?!”
“魔力怪,你!”聽到胡弋礬這樣罵著,魔力怪也是將手杖暫且懸空,騰出手猛擊在胡弋礬的胸膛之上動了一道酷刑。胡弋礬有些吃痛,叫了起來。
一道酷刑結束,二人又對峙了一段時候,魔力怪似乎也是耐不住性子了,猛抄起手杖,直抵胡弋礬的魔力源。一股木屬性的力量婉若游龍,似乎是撕裂了胡弋礬的魔力源。胡弋礬叫的聲音有些大了起來。
又過了好些時候,魔力怪忽然再度懸空了手杖,揮手就將胡弋礬送入了自己的秘密空間之中。魔力怪的秘密空間,胡弋礬原本是進去過的,那里與世隔絕又變幻莫測,他只是在進入的瞬間覺得此次魔力怪會有這樣的舉動定然是別有用心。
剛進入的時候,胡弋礬是落在一塊河流之中的巖石上,水流略顯湍急。可是胡弋礬正要爬起來,水流忽然迅猛了起來,幾欲將胡弋礬卷走。胡弋礬也沒多想,迅速放出了強大的土屬性力量,連接到了河的對岸,形成了一段還算堅固的石橋通路。
終于來到了河對岸,胡弋礬才剛站定,忽然地面塌陷,腳下一空,直墜下去。
終于是漸漸地蘇醒了過來,胡弋礬只覺得有一匹狼在舔著自己的臉,睜開眼,確實是有那么一匹狼。與那匹狼泛著綠光的眸子短暫地對視了一陣,那匹狼漸漸消失了,胡弋礬一閃就回到了現實。
“魔力怪,”從地上爬了起來,看著魔力怪,胡弋礬的語氣聽起來似乎是十分的冰冷,“你的秘密空間倒真是獨具一格,別有一番景色。在里面呆了那么久,外面的時間竟然都沒怎么變。”
“胡弋礬,你居然才看出來,我的秘密空間變化多端,可不是李昱那小子的意念囚牢能夠相比的?!蹦Я忠彩抢湫χ?。
“李昱倒真是比不了你,不過我也是不會輕易屈服的!”胡弋礬義正詞嚴。
天色漸晚,二人也是僵持了將近一整天。魔力怪悶哼一聲,將手揮了揮,像是對著胡弋礬施了什么玄術,隨后就將他縛在了一旁的一張刑床上,拂袖而去了。
到了第二日,魔力怪來到了胡弋礬所在的牢房,猛地發(fā)力喚醒熟睡中的胡弋礬,一把將他拉下來鎖到了墻上。
“魔力怪,你想做什么?!”胡弋礬厲聲叫著。
魔力怪冷笑道:“還能做什么,當然是阻止你救下肖烜,再讓你重新回到我的麾下,最后一舉除掉李銳樓!”
“我呸!”胡弋礬罵著,“你休想!”
“怎么……你不想屈服?”魔力怪一聽,手指微動,施動了當年對李銳施過的全刑,胡弋礬哼哼唧唧地叫了起來。
魔力怪笑著:“怎么樣啊,胡弋礬?你就是現在不屈服,我也一定會想辦法再度控制你的!”
胡弋礬淡然一笑,道:“你……可以……控,控制……我的……軀……軀體,……但……你,你卻……永遠……控制……不,不了……我,我的心!”
“胡弋礬,你!”魔力怪暴怒了,猛地將胡弋礬從墻上扯下來,按在地上就要打。
胡弋礬笑了,看著魔力怪。魔力怪看了看胡弋礬,開了口:“胡弋礬,你對我還有用,打傷了可就不好了?!币簿驼玖似饋恚瑢⒑\重新鎖回到了墻上。
李銳終是忍不住了,徑直破空來到了魔幻境胡弋礬所在的牢房之中:“胡弋礬,朕來助你了!”
聽到這話,魔力怪也沒有回頭,只是胡弋礬急得大叫:“李銳!這里危險得很!你快走!”可是現在肖烜還并沒有轉危為安,李銳又怎么肯離去。李銳倒也沒說什么,只是在暗暗發(fā)力,準備著要攻擊魔力怪。
李銳終是出手了,可是魔力怪一閃,李銳的力量只是擊中了鎖住胡弋礬的鐵鏈。胡弋礬有些驚訝,怔了一怔隨后就又回過神來:“李……”
“胡弋礬你快走!這里有朕!”聽到李銳這樣吼,胡弋礬看了看魔力怪,又看了看不遠處囚禁著肖烜的靈魂的大的水族箱,最后看了一眼李銳,道:“那你多保重,我就先走了……”隨后他就消失了。
回到了小天庭,胡弋礬最先找到李昱:“李昱,你怎么也不……”
“糟了!”李昱站起身正說著,滕圣君忽然破空而來:“李昱,怎么……”看到胡弋礬回來了,滕圣君也是怔在那里:“出什么事了?肖烜怎么樣了?”
胡弋礬倒是鎮(zhèn)定自若:“李銳已經去了——不過你們放心,他自有分寸的。”
滕圣君前進了一步又退了回來,看了看胡弋礬又看了看李昱,開口道:“胡弋礬,你先去養(yǎng)養(yǎng)傷準備準備,李昱你也準備一下吧……予去找一下水行……”隨后滕圣君就破空離開了。胡弋礬看了看李昱,也是推門走了出去。最后留在房間里的李昱太息了一聲,坐回到了沙發(fā)椅上。
過了些許時候,李炟破空走了進來:“李昱,準備好了嗎?”李昱一見,也是急忙站了起來,輕輕點頭表示自己已經準備就緒。
“你是不知道剛剛明瀚有多急,快走吧!”李炟道。
李昱略顯得有些無可奈何:“那可是他妹妹,自然是要急的?!?p> “不止。”李炟微微搖搖頭,“走吧?!?p> 二人正要走,嬴瓅突然出現了:“二位,哪里去呀?我剛剛得知胡弋礬負傷回來了,就過來看看。現在肖烜生死未卜,李銳也是身處危險,我正要去魔幻境,救出他們兩個呢!”
“還是不麻煩了吧,我們已經準備好要動身了?!崩铌诺溃耙粊砦覍俳鹚麑倩?,正好幫到李銳肖烜,二來我們人多力量大?。 痹挳叾司拖Я?。嬴瓅嘆了口氣,也只得離開了。
李銳才剛到魔幻境不長時間,自然也沒受什么重傷,李昱與李炟擊退魔力怪之后就由李昱扶著回到了小天庭。而至于肖烜的魂魄,李炟將其暫且收入靈界,也帶著離去了。魔力怪望著他二人的身影消失在魔幻境里,眼神很是復雜。
玄者醫(yī)院的病房里,肖烜靜臥著,而胡弋礬在同嬴瓅爭著。
“胡弋礬,你剛從魔幻境回來,身上又受了傷,這救治肖烜的工作,還是我來做吧!”嬴瓅道。
胡弋礬言語之中透出一絲堅毅:“我沒什么事的,我已經休息過養(yǎng)好傷了,救治肖烜交給我是沒問題的!”
“沒問題?你屬土,卸火,而我,可是屬火的呢!”嬴瓅正說著,李炟與李昱走了進來:“嬴瓅,你就讓胡弋礬來吧,有他做牽引也就夠了,靈魂歸體之后肖烜再躺上一躺也就康復了。”
嬴瓅怕引起什么大的沖突,趕忙改口道:“那我去救治李銳,他不是也受傷了嘛!”
“嬴瓅你也不想想,火克金吶!正好我跟李銳同是澤兌屬性的,還是我去吧!”,李昱說著就要向外面走,“再說李銳也沒受什么重傷,你還是跟劉卿在走廊里歇著吧!”
“瓅,切莫多言?!崩铌抛吆螅顬負]手放出了肖烜的魂魄,拉著嬴瓅離開了。
肖烜沒過多久就蘇醒了過來,習慣性地下床去,卻是一聲痛呼,跌坐到地上。胡弋礬很清楚這是夢魘魔寵咬傷所致,便伸出手對肖烜道:“肖烜,你別急,會好起來的?!毙@也是知道發(fā)生了什么,略一想,抓住了胡弋礬的手緩緩站起身來,坐到了床上。
“你等著,我去給你找根拐杖來。”胡弋礬說畢就離開了。
拄著拐杖,肖烜一點點站了起來。又向前挪了幾步,肖烜道:“姎覺得這樣就挺好的,不如以后就這樣下去吧?!?p> “可是你咋能一直這樣,你總得要脫離拐杖要繼續(xù)去戰(zhàn)斗啊。”
肖烜想來也是,走了回去就坐下了。
“姎拄拐走就可以了,再不濟還是可以飛的嘛!”等到該脫離拐杖的時候,肖烜卻突然覺得腿有些疼,就想要放棄了。
胡弋礬可并不贊成肖烜就這樣放棄,叫到:“肖烜!你不能就這樣下去!你應該學會走路!不能因為一點點疼痛就這樣放棄!”
“可是弋礬,姎……”
“沒有可是!”胡弋礬閃到了肖烜面前不遠處,“你就給我走過來!努力邁開步子!”肖烜看看胡弋礬,一時躊躇了起來。
“你就走!有什么好怕的!”胡弋礬還是大吼著。
肖烜依舊怕得很,好容易才顫巍巍的邁開步子。胡弋礬又叫了起來:“你這不是能走嗎?!”
誰知肖烜又走了一步,忽然跌坐到地上。胡弋礬正欲再喊,忽見滕圣君走了進來,一把推開了自己。胡弋礬轉身離去,滕圣君則上前扶起肖烜:“沒關系,可以慢慢來。”
肖烜輕輕抱住滕圣君,一時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