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音不好,沈千尋被隔壁屋女人的尖叫吵醒。
燈光晦暗,灰色調(diào)的大床,她坐起來,披落的墨發(fā)如高級綢緞柔軟絲滑,唇色偏淡,沒睡好,黑眼圈偏重,但眼睛輪廓深邃精致,像藏有星星。
可認(rèn)真看的話,眉宇間是化不開的陰騖。
她下了床,光著腳,兩條腿的線條漂亮得讓人想給她折了。
出去敲了隔壁的門。
里屋聲音斷了,不過沒人開門。
沈千尋重重的又拍兩下。
門終于開了。
一個(gè)穿著真絲睡衣的女人開了門縫,露出雙眼,“什…什么事?”
“吵到我睡覺了。”
女人臉羞紅。
沈千尋抬腳把門再往里推。
門敞開大半,只瞧對方頭發(fā)蓬亂,臉頰紅腫,背后好幾道鞭痕。
“爽?”
女人羞恥不已,“關(guān)你什么事?”
“我問你爽嗎?”沈千尋睨她。
氣壓驟降,驀然讓人心臟一陣下沉。
她死死咬著唇,怎么可能會爽,這個(gè)男人簡直就是變態(tài),完全不顧她的意愿。
今晚…
今晚若不是她敲門,自己大概會玩殘廢。
女人眼里霎時(shí)間蓄滿眼淚,頭搖成撥浪鼓,低聲:“救救我,救救我!”
里邊的男人不耐煩的:“還廢什么話,趕緊進(jìn)來?!?p> 說著,過來關(guān)門要把女人扯進(jìn)屋繼續(xù)。
“等等?!?p> 男人皺眉,下意識看過去。
眼里瞬時(shí)起了一絲淫意。
隔壁屋的鄰居,膚白貌美,腰細(xì)腿長,氣質(zhì)是偏野性的風(fēng)情,有七八十年代美人的艷麗感,然,這股艷麗,清高不流俗,透著高山仰止的雅致。
沈千尋微抬高下巴,問那女人:“你還想繼續(xù)嗎?”
女人不假思索的搖頭。
“說出來。”
女人大喊:“不想!”
沈千尋頗為滿意,眸光流轉(zhuǎn),極致冷感的瞥向男人:“這位兄弟,聽見沒?”
男人臉色一陣青白,“她是我女人,我花了錢,我愛怎么玩怎么玩。”
他抬手揪住女人的頭發(fā)往里扯,“不想?老子今晚非玩死你不可?!?p> 沈千尋操起鞋柜上的高跟鞋,朝男人的臉上砸去,一聲鬼哭狼嚎從屋里傳開。
“她不愿意,你再整,那就是強(qiáng)奸。”
沈千尋不解氣,屈起腿頂向男人的小腹,再一巴掌扇他臉。
女人驚呆了。
平時(shí)喜歡養(yǎng)多肉的女人動起手來帥氣的像武打明星,一招一式干脆利落。
男人雙腿跪在地上,神色痛苦,一個(gè)字?jǐn)D不出來。
“你過來?!鄙蚯そ兴?p> “?。俊迸算读算?,走近點(diǎn)。
“他虐了你半個(gè)多月,你不打回去?”沈千尋瞇眸:“過了這條村就沒這個(gè)店了。”
“你隨便打,有事我擔(dān)著?!?p> 女人當(dāng)下就往男人臉上抽了一把掌過去。
“老娘是妓女嗎?花了錢就得被你玩?”女人打上癮了,一把掌一巴掌的抽回去。
“老娘是瞎了眼才會被你這種變態(tài)男人迷惑?!?p> 打臉不解氣,她一腳往男人胯間踹去,喉嚨里,再發(fā)出比鬼哭狼嚎更凄慘的叫聲。
“知道老娘在床上是什么心情了沒?就是你現(xiàn)在這個(gè)模樣!”
“虐待女人很爽是吧,老娘要踢爆你這臭逼玩意?!?p> 沈千尋剛拿了高跟鞋,有潔癖的她洗完手出來看到地上鼻青臉腫,捂著祖宗慘叫的男人,淡定的:“報(bào)警吧?!?p> 女人沒那么傻,要不報(bào)警,這男人鐵定會回頭算賬。
半小時(shí)后——
警察上門。
頭先打人嗨到起飛的女人哭的慘慘凄凄,加上渾身是傷,看起來確實(shí)扎眼。
得去警局一趟,沈千尋回屋換身衣服,那身素色旗袍,更襯得人比花嬌,聽到外面有雨聲,她在玄關(guān)抽出一把白色油紙傘。
沈千尋坐上警車。
她扭頭看向窗外,玻璃上水霧朦朧,雨幕中,有個(gè)奇怪的男人站在那,他很高,帶著口罩和灰色圍巾,看不清面容,但露出來的眉眼,一筆一勒宛如鬼斧神工,有著難以言喻的深度。
他似乎在看她。眼睛里流瀉狂喜,癡纏,還有濃濃的眷戀。
沈千尋不認(rèn)識他。
但很確定他看的是自己。
從她下來的那一刻起,靳牧寒灼熱的視線未曾離開過。
沈千尋默默收回眼神。
警車緩緩開走。
事到如今,女人決定告對方施虐強(qiáng)奸,而今晚暴打一頓的行為,兩人配的天衣無縫,堅(jiān)決是自衛(wèi)反擊。
快凌晨,警局派車送她們回來。
雨依舊下的纏綿,沈千尋撐著傘回到樓下。
“你先上去吧?!?p> 女人哦一聲,“今晚謝謝你啊。”
沈千尋淡淡嗯一聲,撐著傘又往外走。
靳牧寒目光緊緊鎖住她,儼然要把她鎖死那般。
眼前的場景與記憶中的畫面重疊,蒙蒙細(xì)雨中,女人穿著旗袍,撐著紅色油紙傘,身姿婀娜曼妙,緩緩走來……
“先生,你是跟蹤狂?”沈千尋站在他面前,不太確定,開口詢問。
很大膽,還跟到了警局外面,甚至是站在門口一直看她。
“我不是?!彼忉屢痪?。
嗓音嘶啞不已。
他還在感冒,現(xiàn)在加深了。
“那為何一直跟著我?”
靳牧寒默。
良久——
“圣誕快樂,阿尋?!?p> 沈千尋指尖微顫。
除了她母親,沒有誰會親昵的喊她阿尋。
這個(gè)男人喊便喊,卻藏著無盡的溫柔,裹著徐徐清風(fēng),似要把她融化其中。
而且嗓子都啞了,居然還這么好聽。
所以,跟她一路就是為了跟她說圣誕快樂嗎?怎么會有這么傻的人。
“謝謝,同樂?!鄙蚯ぐ延图垈氵f過去:“夜深了,你該走了,還有,請先生你以后不要再這樣,我會很困擾?!?p> 靳牧寒沒接傘,沒說話,而是上前一步,伸出雙手,出其不意的,緊緊擁住她。
像是要把她揉如骨血中,那力道,勒的沈千尋生疼。
沈千尋反應(yīng)慢了,更沒想到對方如此膽大,她蹙眉,沉聲:“松手。”
靳牧寒咳嗽兩聲,他閉著眼兒,濃密睫毛上沾了晶瑩的水珠,說了對不起:“抱一分鐘,可以嗎?!?p> 對方體溫很燙,不知是不是在發(fā)燒,聽著他軟聲乞求,沈千尋竟說不出拒絕的話。
年少時(shí)留下過陰影,沈千尋從不與男人親近,這會兒,竟是要破了例。
她悶悶的,沒說話,像是默認(rèn)他的行為。
靳牧寒漂泊的心終于靠岸,身處深淵中終于有了光,他的臉輕輕蹭過她的發(fā)絲。
“阿尋,能再見到你,真好?!?
卷卷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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