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張立嘴上這么說，可當(dāng)他那會兒看到石板上呈現(xiàn)出的結(jié)果時，還是著實蛋疼了好久。
想起自己的行星命途還真是多災(zāi)多難，先是在遠古時期遇見了外星人，現(xiàn)在連自己的衛(wèi)星都要對他下手，真不知道他是造了什么孽，才會碰到這么些惡心的事情來。
偏偏星球中心的奧能儲量已經(jīng)在上古之戰(zhàn)中消耗殆盡，在行星級魔法無法使用的當(dāng)下，是沒有辦法直接干掉月亮的。
既然敵人已經(jīng)確定就是紫月，張立對敵人的真實身份也進行了諸多猜測，其中，有兩種相對更為靠譜的假設(shè)。
第一種假設(shè)，紫月的情況和他自己類似，中心盤踞著一位自然形成的星靈，而這名星靈早就發(fā)現(xiàn)了他的存在，使用不明的手段隱藏了自身，并默默地想要對阿納隆絲下手。
這種假設(shè)存在著一個無法解釋的問題：三元魔法陣的技術(shù)含量實在太高了，甚至遠超蓬萊現(xiàn)有的魔法技術(shù)，若不是張立和奈爾隆曾花過漫長的歲月研究魔法的話，根本就難以看出其中的端倪。
第二種假設(shè)，紫月被某種意志所主導(dǎo)著，而這種意志就如同朵麗絲說的那樣，正是所謂之“幽靈”。
其實張立更傾向于第二種假設(shè)為真。
他回憶起窺探號墜落之前，那些在艦船內(nèi)四處橫行的八足龍騎兵，還有那響徹不停的，智率心毫無感情的聲音：
『……執(zhí)行結(jié)束，清掃率達到99.9997%，艦載亞空間重新開啟中……完畢……靈魂數(shù)據(jù)搜集開始……』
艦載亞空間……靈魂……
這一個個字眼，意味著在窺探號內(nèi)部，多半藏有一個獨立的可移動半位面；如今，張立的本體內(nèi)已經(jīng)凝聚出了靈魂位面，他已然明白，那些被龍騎兵殺死的蓮斯人產(chǎn)生的灰霧，便是他們的靈魂無疑。
極有可能，當(dāng)時強大的邪能爆炸影響到了這個半位面，波及到了其中的蓮斯靈魂，因此而觸發(fā)了什么特別的條件，形成了具有意志的月亮來。
那么，敵人極有可能還是老對手，卡羅……或是其他的什么人，朵麗絲的“幽靈”一詞，用得算是十分貼切了。
張立覺得，似乎只有這種假設(shè)最為合理，也能夠解釋由三元魔法陣中誕生的疑點，蓮斯人的魔法技術(shù)極為先進，造出來這樣的魔法陣一點都不奇怪。
“奈爾隆，把你這幾個月在紫月城獲得的信息給大家講講吧?！睆埩⑾氲竭@兒，開口說道。
“榮幸之至……”
奈爾隆打開了話匣子，從他的講述中，張立得知了“詛煙病”的存在，以及主祭希芙洛的異常，奈爾隆果然充分發(fā)揮了自身的主觀能動性，不僅暗殺了許多艾勒特一派的德魯伊，還干掉了不少希芙洛一派的祭司。
兩派都認為自己人的死亡是對方的杰作，斗爭愈演愈烈，使得祭祀人類奴隸的計劃一再推遲。
其中有一個被奈爾隆忽視的細節(jié)引起了張立的警覺，希芙洛竟然在給奴隸們修建墳冢？并打算在墳冢上直接處決奴隸？
這點十分不符合主祭一貫的作風(fēng)，于是他利用星球意志將這些正在修建中的墳冢位置打在了石板上。
“這是……”奈爾隆推了推眼鏡，這一看不打緊，他發(fā)覺墳冢的布置方式是存在規(guī)律的，與魔法陣的主要枝干相連接，并自我形成邏輯性陣紋。
“這是三元魔法陣的觸發(fā)機關(guān)。”奈爾隆看向張立，對方點點頭，看來與他的意見不謀而合。
“目前希芙洛的處決奴隸計劃定在什么時間執(zhí)行？”張立問。
“精靈歷6月14日左右，正值精靈祭祀先祖的齋元節(jié)期間，距離現(xiàn)在還有3個多月。”奈爾隆回答，不過他又補充了一句，“這也是暫定的時間，假如保奴派加大行動力度的話，時間可能會被推遲?！?p> 三個多月……張立在心中盤算了一番，
時間稍微有點緊張。
“奈爾隆，接下來你的任務(wù)比較艱巨。”張立思考了一會兒后說，“恐怕還要煩勞你潛入紫月城活動一番了，你要盡可能確保希芙洛的處決計劃推遲到精靈歷8月份之后，能做到嗎？”
奈爾隆笑著回答：“父親的命令，在下必定完成。”
朵麗絲在一旁驚訝地問：“哎？老爸？既然月亮的計劃已經(jīng)暴露了，不提前阻止它嗎？”
張立搖搖頭，“與其阻止，不如正面應(yīng)對，我很想知道敵人是誰，究竟想要做些什么，即便滅掉這幫搞事情的精靈又能怎么樣？月亮還是那個月亮，下一次，恐怕就更麻煩了?！?p> “那……那些奴隸……不就……”阿爾徹欲言又止。
“孩子，你記得。”張立看向阿爾徹，“拯救數(shù)十萬人，對于普通凡人的一生而言，可能具有深刻的意義，但對于整個歷史跨度來說，拯救，很有可能意味著在未來會有另一部分人因其而死?！?p> “所以身為星辰的意志，區(qū)區(qū)二十多萬奴隸的死活、興衰對我而言根本就沒有意義，只要不動搖種群的根本，不影響社會向前邁進的腳步，就沒有干涉的必要?！?p> 朵麗絲對此倒是毫無所謂，撇嘴說道：
“其實在雨潤城呆著的這些日子，碰見的好人真不多呢，說實在的，這幫家伙全部死光光才好咧。”
“那也未免太極端了。”
張立笑道，“生命都會存在其自私的一面，劣根性亦是一把雙刃劍，若非大部分人都是如此，又怎么會有‘英雄’這種概念的誕生呢？所謂英雄，正是戰(zhàn)勝了自我，凌駕于善惡之上的存在，就因為大家做不到這點，才會崇拜著那些人，這個世界才會變得有趣呀。”
幾人又寒暄了幾句之后，張立命朵麗絲和阿爾徹先回去休息，單獨留下了奈爾隆，二人對于三元魔法陣的細節(jié)開始了細致的研究。
第二天，他們之間終于得出了一致的結(jié)論：
三個魔法陣，分別代表著“獻祭”、“召喚”和“空間通路”三個關(guān)鍵詞綴。
然而，究竟它們是如何起效的，二人短時間內(nèi)討論不出具體的結(jié)果來，對于邪能，張立和奈爾隆都知之甚少。
張立命令奈爾隆去做他該做的事了，他自己則開始了默默的忙碌，在今后的日子里，白虎洲突然多了許多初誕的星脈噴口，這些星脈噴口并未沖破土層，而是暗藏于地下，除了張立知道以外，并無他人知曉。
整個蓬萊陷入了備戰(zhàn)狀態(tài)，蘊藏著魔力的迷霧籠罩了整座島嶼，使得月光都無法穿透，蓬萊人，便在這迷霧的籠罩下，緊鑼密鼓地行動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