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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云錯落燼白衣

第五十七章 杖責(zé)

煙云錯落燼白衣 煙雨燕歸 2667 2019-02-18 23:33:57

  遠(yuǎn)處的山崖上似乎有一個人,藏青色袍子剛及腳裸,一雙如玉的腳藏在清淺的袍子底下,泛著潤白的光。走進(jìn)了一瞧,他是側(cè)臥于崖邊,只要輕輕的一翻身就會跌落谷底,摔得粉身碎骨。還未看到他的臉,但是沈催雪心里卻有一絲絲的難受,想要讓他遠(yuǎn)離那個懸崖,慢慢往上看去,是一張毫無血色的臉,毫無血色的唇緊緊的抿著,眼眸中是兩顆黑得過分的紫玉葡萄,泛著冷冷的光,似乎是聽到聲響,他低垂的眼緩緩抬起,周身籠罩著死氣,沈催雪伸出手,緩慢的朝著崖邊的人走去。

  “橫云哥哥,把手給我。”沈催雪顫抖著聲音,小心的挪動雙腳。

  在崖邊側(cè)臥的正是李橫云,只見他搖了搖頭,完全的無視了沈催雪。

  “橫云哥哥,你把手給我,我們回家好不好?”沈催雪急了,眼里有紅暈的淚珠沿著臉頰緩緩的滑落。

  “沈小姐,你不必如此?!崩顧M云冷淡的口吻,似乎真的看淡生死,不在意自己的這條命。

  看到自己的橫云哥哥周身泛著光芒,似要羽化而登仙,沈催雪受不了了,嚎啕大哭,上氣不接下氣,“橫云哥哥,你就非要如此嗎?為什么???我有什么不好,我哪里做得不對,你說啊,我會認(rèn)真的去該,你不要這樣,好不好?橫云哥哥,我是真的愛你,真的很愛很愛你,我從小就希望長大了能夠嫁給你,你為什么就是不喜歡我呢?”

  忽的,沈催雪笑了,笑得花枝亂顫,“為什么?!”

  李橫云最后仔細(xì)的看了沈催雪一眼,竟是直接翻身,跌落懸崖。

  “橫云哥哥!不要??!”沈催雪撲到崖邊,卻只是拽到了一絲衣袖,隨著青色落于掌心,李橫云極速的墜落。

  沈催雪來不及多想,縱身跳下懸崖,“橫云哥哥!”

  三臺寺。

  “橫云哥哥!”隨著一聲呼叫,沈催雪猛地睜開雙眼,急切的翻身下床,眼前忽的一陣眩暈,站立不住的她眼見就要跌落在地,屋外趕來的人接住了她。

  “阿彌陀佛,失禮了,施主?!卑焉虼哐┓庞诖采?,身穿袈裟的和尚行了一個佛禮,立身于一側(cè)。

  沈催雪嚶嚀著摸了摸額頭,發(fā)現(xiàn)額頭被厚厚的一層布緊緊的包裹著,似乎這才想起來自己暈倒之前的一切事宜,急切問道:“薛神醫(yī)呢?他在哪里?”

  “阿彌陀佛,沈施主請放心,薛神醫(yī)被你的誠心所感,現(xiàn)下已是下山去救治李施主去了?!?p>  這時,門口進(jìn)來一人,正是沈府管家——曲千秋。

  看到沈催雪醒來,不由得松了一口氣,“大小姐,您終于醒了,可急死小的了?!?p>  “你怎么來了?”沈催雪睨著眼,看著曲千秋。

  “大小姐,您偷偷的從府中跑出,小的知曉您記掛李公子,想必聽說薛神醫(yī)在三臺寺,又聽說了他的要求,必會為了李公子而來,小的也是想著來此碰碰運(yùn)氣,不想小的趕來,正遇上下山的薛神醫(yī)等人,李老爺告訴小的,您就在三臺寺,不過傷得嚴(yán)重,這不,小的去山下請來軟轎,待會抬著您,咱該是回府了?!鼻锊痪o不慢的說道。

  沈催雪落下心來,掀開剛蓋上的被子,正打算下床,卻觸動到了膝蓋上的傷,眼淚忽的就下來了。

  “疼?!?p>  曲千秋想要上前扶起她,卻在邁動了一步之后停下腳步。

  “主持,您看看我家大小姐,這傷?”轉(zhuǎn)身向著立于一側(cè)的和尚,曲千秋緊張的問道。

  “曲施主可放下心來,沈施主這傷有治,只不過這傷怕是會留下疤痕。”打了一個佛號,主持緩緩說出埋在心里的話。

  “主持可有辦法祛除這疤痕?”不待沈催雪提問,曲千秋就急切問道。

  “阿彌陀佛?!敝鞒珠]上了眼,曲千秋張了張口,卻是不能再說什么。

  沈催雪嗤笑一聲,眼淚悠悠的落下,沒有聲音,只是默默的流淚。伸出手,之間顫抖的摸著厚厚的繃帶,沈催雪眼底無神的看向遠(yuǎn)方。

  一室靜謐,誰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又該做些什么。

  曲千秋捏了捏手心,指甲深深的陷入皮肉之中,有鮮血順著掌心滑落而不知,看著在默默流淚的沈催雪,眼里忽的發(fā)射出某種光芒,似乎在心里做了某項決定。

  默默的哭泣一會以后,沈催雪沙啞著聲音,“我該走了?!?p>  下地,不要任何人攙扶的,一步,一步,慢慢的走出屋子。

  最后,在遙遙的看了一眼這個屋子,沈催雪坐上曲千秋準(zhǔn)備在屋前的軟轎,曲千秋道了一聲“謝謝”,轉(zhuǎn)身跟上沈催雪的腳步,一揮手,幾人抬起軟轎,終是下了山。

  沈府。

  沈宣清從外面回來,經(jīng)過大堂,看到幾人嚴(yán)正以待的坐于大堂,忍不住停下腳步,詢問了身側(cè)的一個丫鬟,得知了自己的父親竟是要懲戒自己的妹妹,想著替自己的妹妹求求情,不想才走出一步,就被遠(yuǎn)處而來的身影的吸引。這緩步行來的不是別人,正是自己的嫡親妹妹——沈醉吟。

  “父親,這是怎么了?”給眾人行了一個禮,沈醉吟輕聲開口。

  “哼!”沈傳只給了一個字音,多余的話就不再多提,沈醉吟只好詢問吳氏,吳氏只好把一切和盤托出,想著沈醉吟能夠求求情,免了這頓家法。

  仔細(xì)聽了一切,沈醉吟開口求情道:“父親,姐姐想必是一時鬼迷心竅,父親何必動此大怒,竟是直接請出了家法?父親,還請念在姐姐年幼不知事,饒了姐姐一次?!?p>  “年幼不知事?她如今快要及笄,還在年幼?”沈傳揮揮手,不想在聽到任何有關(guān)的求情。

  沈醉吟只好退下,立于一旁。沈宣清看著她的求情,只是嗤笑一聲,假心假意。

  待得沈催雪回來,還未走近就被大堂這森然的氣氛嚇得有些腿軟,但還是進(jìn)了屋?!案赣H?!备I?,沈催雪蒼白著臉叫道。

  沈傳不說話,只重重的放下手中的杯子,“你還有臉叫我父親?!你這個不孝女,我沈府的臉面都被你丟盡了!你給我跪下!”來不及開口,沈催雪應(yīng)聲跪下,這一跪,似乎碰到了傷口,只見她抽氣一聲,臉色更加蒼白。

  “父親為何如此說我?”沈催雪不解。

  “你還有臉問!你是不是去三臺寺為李橫云那廝求薛神醫(yī)去了?”沈傳瞪圓了雙眼,不待沈催雪回復(fù)就接著道:“身為沈府大小姐,你不好好的待在家中,竟跑出府去,拋頭露面,還恬不知恥的去求薛神醫(yī),只為了李橫云那廝!你真是丟盡了我沈府的臉!來人啊,家法伺候!”

  “老爺,求求你,雪兒已經(jīng)孩子錯了,還請你看在她已經(jīng)傷得如何重的份上饒了她吧。”吳氏跪在地上,哭著求情。

  “父親,饒了姐姐這一次吧?!?p>  “父親,妹妹已是知錯,還請寬恕于她?!鄙蛐寮鼻械墓蛳?。

  “誰敢求情,一起重罰!行刑?!鄙騻鞑还軒兹说那笄?,直接下令。

  兩個家丁上前,拉起沈催雪,“大小姐,得罪了?!?p>  把她放在板凳上,直接開始了杖責(zé)。沈催雪還來不及多說什么,重重的板子落在身上,沒挨幾下,竟是直接暈過去。

  “老爺,雪兒已經(jīng)暈過去了,您真的要打死她嗎?她也是您的女兒??!”

  “父親!”沈宣清大聲喊道,只求能夠喚醒沈傳的疼愛之心。

  沈傳不為所動,直至挨了二十大板,只有進(jìn)的氣沒有出的氣了,沈傳才揮手讓停。吳氏跌跌撞撞的跑過去,推開行刑的兩人,死死的抱著沈催雪。

  沈宣清走過去,抱起沈催雪,直接朝著離鸞院疾步走去。

  “叫大夫啊,快??!”吳氏跟在兩人身后,指揮著曲千秋去請大夫。曲千秋看到沈傳低下的頭,轉(zhuǎn)身出了府。

  一切收場,沈醉吟狠狠的壓下忍不住上翹的嘴角,看了一眼不愿再多說什么的沈傳,福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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