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nèi)TV吧,我唱歌給你聽!”樓采依忽地坐了起來。
“你?唱歌?”易蕭用剛才與樓采依如出一轍的口吻說道。
樓采依天生五音不全,她唱歌?
據(jù)傳,樓采依在商場上,一直都有一個原則:寧飲一杯酒,不唱一句歌。
“我是五音不全,不過是唱歌走調(diào)而已,又不是不會唱。易蕭,你可愿意陪我?”
“好?!?p> 樓采依突然發(fā)現(xiàn),最近易蕭對她說得最多的字,就是這個“好”字。
似乎,無論她說什么,他都會說“好”。
沒想到,她當年的一個無心之舉,竟然交到了易蕭這樣一個人,不,應(yīng)該說是朋友?,F(xiàn)在的樓采依,已經(jīng)當易蕭是自己的朋友了。
兩人換了衣服,來到了KTV。
樓采依一開口,易蕭總算是明白,為何樓采依從前從不唱歌了。
他聽過唱歌跑調(diào)的,可是,跑調(diào)跑成樓采依這樣的,易蕭卻沒未聽過。
這樓采依,在唱歌方面,也算得上是曠世奇才了。
正如樓采依所說,她不過是唱歌走調(diào)而已,易蕭發(fā)現(xiàn),樓采依實際上會唱很多歌,至少,那歌詞唱得是一字不差。
樓采依所唱得,大多是任賢齊的歌。
“狂風吹,大海嘯,真心的人死不了。
地多大,天多高,一生只換一聲好。
痛快哭,痛快笑,痛快的痛死不了。
這一生,這一秒,我只要求你知道。
離別的酒容易醉,男人流血不流淚,
干一杯,痛痛快快說再會……”
這一首《死不了》,樓采依吼得是昏天暗地,撕心裂肺。
往復循環(huán),唱了不知多少遍,終于,樓采依的眼角流下了一滴淚。
然后,樓采依,關(guān)了音響,往沙發(fā)上一躺,道:“我累了,想睡一覺?!?p> 那個時候,易蕭便知道,無論顧靖泓的心意如何,將來再如何挽回,樓采依和他都斷無可能了。
樓采依和凌舒一樣,愛的時候,飛蛾撲火,一心一意。斷的時候,就算鮮血淋漓,割肉斷肢,都不再回頭。
樓采依說睡,不久,便真的睡著了。
易蕭拿了一條薄毯,輕輕地蓋在樓采依的身上,在一旁,靜靜地守著她。
這樣的一個女人,顧靖泓居然會舍得放手?不知是顧靖泓太蠢,還是易萱的手段太高。
樓采依睡得并不踏實,很快,便醒來了。
當她睜開眼時,很是迷茫,看到易蕭時,一時懵懂,不知為何會身在此處,半晌,她才回過神來,似乎是想起了發(fā)生了什么。
如今,天地茫茫,她的身邊,似乎只剩下了易蕭。
連樓采依也想不到,她和易蕭,今時今日,居然會相處這么長時間。
“天晚了,我送你回去吧!”易蕭說。
“你慢點開?!睂τ谝资挼能囁伲瑯遣梢肋€是心有余悸。
“好?!?p> 樓采依讓易蕭送她回了畫廊,“我想一個人靜靜?!泵鎸χ资捯桓睋牟恢沟纳袂?,樓采依淺笑,“放心吧,我沒事,我沒那么脆弱。”
無論發(fā)生什么事,不回避,不逃避,該面對的,總是要面對的。這是樓采依從顧靖泓的身上學到的。
就因為太過堅強,所以,才讓人心疼。
在樓采依眼里,易蕭還不是她依靠的肩膀。
現(xiàn)在的樓采依,沒有人可以依靠。
她只能獨自面對,這一次,她別無選擇。
易蕭發(fā)動車子時準備離開時,在樓采依坐過的地方發(fā)現(xiàn)了幾頁被揉在一起的紙,那是樓采依從畫廊里帶出來一直攥在手里的。
也許只是無關(guān)緊要的東西的吧!
易蕭撿起來,展開,上面幾個字立即吸引了他的注意:股權(quán)轉(zhuǎn)讓協(xié)議。
易蕭打開,細細地看了起來,上面寫著,樓采依愿意將自己在樓氏的所有股權(quán)都轉(zhuǎn)讓給樓佑霆,條件就是樓氏集團要和顧氏合作,下面的日期,居然是股東大會的前一日。
也就是說,在競選之前,樓采依就已經(jīng)為顧靖泓做好了萬一。
顧氏是顧靖泓的心血,樓采依怎會看著顧靖泓為了她將所有心血付諸東流?
原來,她早就為顧靖泓做好了打算。
可是,為什么,這份文份一直還在她這里?
那唯一的解釋就是,這些天,她一直沒有機會將它交給顧靖泓,也就是說,這些天,她根本就沒機會見到顧靖泓。
至于,顧靖泓到底忙些什么,不用問,易蕭也想得到。
如果,顧靖泓來見她一次……
事情也不會發(fā)展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
可是,在民政大廳的時候,樓采依的手里分明拿著這份協(xié)議,那個時候,她為什么不拿給顧靖泓呢?
易蕭拿著這協(xié)議,下了車,又進了畫廊。
“你怎么又回來了?”樓采依問。
“這個,你明明就拿在手里,為什么不告訴顧靖泓?”
“告訴他,又怎樣?”
“你告訴他,顧靖泓就不會和我姐結(jié)婚了啊?你以為,顧靖泓為什么會同意跟我姐結(jié)婚,不過是為了顧氏罷了!他對我姐何曾有過半分情意?”
“然后呢?”樓采依淡淡地問。
“然……后……什么然后?”
“在他的心里,我終究不是第一位的,他能為利益放棄我一次,就難保不會放棄第二次……有那么一刻,我想到母親,不知怎地,心就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