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 一切為你
裴宴允感覺到慕顏卿的緊張,伸手將她護(hù)在自己身后,收起了臉上溫潤的笑容,語氣也冷峻了些許:“太子殿下,強(qiáng)人所難可不是君子所為。”
“那也比宴兄你假道義好多了吧?”連清絲毫不打算退讓,雖還笑著,可說出來的話卻讓慕顏卿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拔鬈鴩鴤鲊倌辏裁聪∑婀殴值氖?,本宮都聽說過,可還是第一次見尋人能尋到勾欄瓦舍中來。難不成,宴兄身后的人,在東燕國也是春風(fēng)十里行當(dāng)里的?”
慕顏卿忍住惡心之感,不待裴宴允說話,便冷笑了一聲,道:“不知太子殿下可曾聽過一句話。”
連清還是第一次聽見‘他’說話,聲音與尋常男子而言雖然少了幾分陽剛之氣,卻如同泉水出谷,大珠小珠落玉盤,當(dāng)真是悅耳動聽,語氣也忍不住柔和了幾分:“什么話?”
“一個人內(nèi)心如何,他見到的世界,多半也是那樣。”
話音剛落,裴宴允的嘴角就彎起來,道:“殿下恕罪,我這小廝沒見過什么世面,胡亂言語,還望太子殿下不要放在心上?!?p> 連清機(jī)敏不亞于裴宴允,自然知道‘他’這話是拐彎抹角的罵自己。
可連清非但沒有生氣,反而還笑的更加夸張,拍著裴宴允的肩膀道:“這小廝當(dāng)這是個妙人兒啊!本宮可是好久沒有聽到有人這樣暢快直言了!不知小兄弟還有什么話想對本宮講,不若一并說了吧?”
慕顏卿見他竟然這般臉皮厚,哼了一聲便轉(zhuǎn)過頭去不理會他。
“小兄弟這話當(dāng)真是說到我的心坎里去了,只是不知道,咱們二人在其他地方,是不是也這般契合?”連清笑容下流慕顏卿厭惡得緊,只得起身朝著樓上走去。
“且慢?!边B清忽的叫住了她,優(yōu)哉游哉地道:“本宮突然想起來,有個丫鬟與小兄弟長得簡直一模一樣,仿佛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說不定,會是小兄弟你失散多年的妹妹。”
慕顏卿聽到他的話心里不禁一緊,連清眼里的精光讓慕顏卿知道,事情絕沒有這么簡單。電光火石間她明白過來,連清說的那個人,正是無幻樓里自己假扮過的那個丫鬟!
不好,若是被他查起來此事,后面定然會麻煩不斷。而且連清雖裝的吊兒郎當(dāng),可她明白,他可是沒有那么好糊弄的。
對上連清略帶探究的眼神,慕顏卿卻是坦然一笑,道:“有勞太子殿下好心,只不過這世上相似的皮囊萬萬千,卻沒有完全一樣的人。況且,在下并沒有妹妹?!?p> 她這話原本是為了讓連清無話可說,卻沒想到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裴宴允看向她的神色卻復(fù)雜了幾分。
她這是在提醒自己,她不過是與婉兒長得有幾分相似罷了,到底是另外一個人么?婉兒早已經(jīng)香消玉殞,而且她還是自己眼睜睜看著死在懷里的……
可即便如此,他也寧愿相信,冥冥之中都是婉兒的安排。
連清沒有想到她會這么回絕自己,只得搖了搖手中的折扇,似笑非笑的看著她,道:“這位小兄弟當(dāng)真是牙尖嘴利,快抵得上本宮府中的弄臣了,不過小兄弟為何這般著急拒絕本宮?難不成是怕被本宮查出來什么嗎?!?p> 慕顏卿秀眉擰起,她沒有想到連清竟然這般的詆毀自己,方要痛罵他一頓,忽的感覺面前一黑,卻原來是裴宴允擋在了身前。
不知是不是因?yàn)樵S久沒有人像他這般替自己遮風(fēng)擋雨,慕顏卿看向他寬廣的肩膀,心里竟然浮現(xiàn)出來一絲溫暖。
“太子殿下,我雖無意打聽,但許久未見無幻樓營生,聽聞是受最近最近命案影響。若太子殿下有心,還是快些去解決這件大事,免得耽誤了您清譽(yù)?!?p> 慕顏卿聽到這話,忍不住擔(dān)憂的看向他。這哪里是替自己解圍,簡直是給自己挖坑往里跳。
“東燕國皇子的消息還真是靈通,”連清瞇起眼睛來,內(nèi)里多了幾分狠厲,推開身邊的美嬌娥,道:“說起來近幾日本宮確實(shí)是忙得焦頭爛額,丞相府大公子六小姐的事還未查得清楚明白,無幻樓接連又出了命案。唔,晏兄你說,無幻樓當(dāng)真如同明了大師說的一般,沖了什么不干凈的東西?”
裴宴允聞言不慌不忙的道:“聽聞東燕國明了大師堪輿之術(shù)天下無雙,可多用于陰宅,無幻樓是營生的酒樓,具體如何,我也無法給太子殿下提意見了?!?p> 說完這話,裴宴允不顧連清越發(fā)難看的臉色,拉著慕顏卿便上了樓,二人隨意找了一間便進(jìn)了門,連跟著的非墨都被關(guān)在了外面。
甫一關(guān)上門,慕顏卿便忍不住問道:“無幻樓的命案是怎么回事?”
直覺告訴她,這件事肯定是跟眼前的人有關(guān)!
可讓她沒有想到的是,裴宴允卻是晃了晃他們二人還在拉著的手,道:“看來七小姐對此事很是關(guān)懷,竟忘了此事?!?p> 慕顏卿的臉嗖的紅起來,急忙拍掉了他的手,道:“這般正經(jīng)的事,如何你還有心思開玩笑?!”
裴宴允嗯了一聲,眼角含笑道:“若是我不替你解決了這個麻煩,你身在丞相府,如何能為自己脫身?眼下已經(jīng)有人為難你了吧?”
慕顏卿冷凍的心忽的一股暖流涌過,雖說方才她也想過裴宴允是不是為了自己才解決的這件事,可當(dāng)真得到承認(rèn)時(shí),她的呼吸猛的一窒。
“那,那你可否說說,你是如何解決的?”慕顏卿激動之下,連說話都有了幾分結(jié)巴。
裴宴允一副夫子語氣,道:“你呀,只憑著聰明心思,絲毫沒有一絲警惕。你可曾想過,為何那日那個廚房大娘對你那般兇殘?為何你這般輕松的就混進(jìn)了無幻樓?賽詩會這等重要的時(shí)候,太子殿下安能拿來兒戲?”
“你,你是說,這一切都是別人安排好的?”
見裴宴允點(diǎn)了點(diǎn)頭,慕顏卿登時(shí)如同一盆冷水澆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