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內(nèi)靜了一瞬,太子李琮的神情仍舊懶懶散散,蹙著眉頭道:“他呀,怎么懷疑上的?”
語氣平靜中含著些疑惑,似乎跟問今天怎么又下了雨一般尋常。
李璋微微有些失望。他判定輔國公府是向著太子這一邊的,不過看太子的反應,似乎他的生死無關緊要。
或許是覺得輔國公府已經(jīng)是強弩之末,沒什么用處了。或許是他們的確沒有私交,那么輔國公就仍未參與黨爭。
“有人在官道上看到崔胥站在魏槐林尸體旁,上報了京兆尹?!崩铊皞?cè)目道。
“一國之公,位極人臣,竟然親自去殺一個護邊小將。王兄不覺得這有些可笑嗎?”李琮手里握著個青瓷小杯,摩挲著上面陰刻的花紋,譏笑道。
李璋以手扶額,眼睛瞇起來看了看面前的茶盞,笑道:“聽說自崔小姐死后,崔胥的腦袋頗有些不太正常了,眼下他們府里只有個小孩子撐著門面。依本王看,輔國公府世襲罔替的爵位,也該到這一代便廢掉了。
這是在征求太子的意見了。
公侯伯子,這排行最高的爵位,豈是攝政王想廢便廢的。這事要想做下,需要尋個由頭。如今輔國公被疑刺殺朝廷大員,便正好是個契機。
李琮看了李璋一眼,目光深深,充滿玩味。
李璋在這目光中嘴角勾起,抿了口茶水,試探道:“怎么?太子覺得不妥?”
室內(nèi)的空氣似乎冷了幾分,李琮抬手扯了個薄絨蓋毯搭在自己膝上,嘆息道:“對國公府削權,明里暗里朝廷已經(jīng)做了十多年。如今輔國公府也不過是領領年俸,一無軍權二無恩寵,怎么王兄還要揪著不放呢?!?p> “本王可沒有揪著不放?!崩铊罢溃骸氨就跻恢笔亲窳疃辛T了,父皇有意,做臣子的怎么能不盡力呢?領著幾乎高出親王的年俸,卻對國對朝幾無半點作用,這本來就不妥當。朝廷不能養(yǎng)著閑人,國庫連年虧空,太子你是知道的?!?p> 這點錢填上來,國庫也照樣虧著吧。
李琮聞言擺了擺手道:“一切依照王兄的意思吧,這事也不用報給父皇煩憂,王兄去張羅著便好。”
李璋緊繃的肩膀終于松懈下來,點了點頭,卻又道:“本王還是寫個折子呈報給父皇知曉吧,到時候父皇問起來……”
“王兄可以說本宮也是這個意思?!崩铉?。
李璋終于放下心來,斟酌片刻道:“這事不益太多人知曉,最好是兵部和京兆尹那邊找崔胥談談,他若知趣,主動提請削掉爵位最好?!?p> 李琮揉了揉額頭,似乎已經(jīng)有些疲倦,聞言點頭道:“一切按照王兄的意思辦吧。本宮累了,回去休息片刻?!?p> 李璋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
燈燭未點,便已經(jīng)困倦了嗎?
“就不留王兄用飯了,”李琮說著往外面走去,步履依舊有些緩慢。不過他羸弱的樣子李璋已經(jīng)看習慣了,并沒有懷疑什么。
待他走到殿門口,忽的回過頭來,看著李璋笑道:“魏槐林竟死掉了,實在是可惜。”
……
月落蒼梧
感謝“逢彩若只如初見”殿下的打賞。我曾經(jīng)有個夢想,靠寫書養(yǎng)活自己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