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衣袖被他剪斷褪下,露出光滑白皙的手臂。她的手臂很細(xì),可是接近腋窩的地方,卻厚厚地裹了一層布帛。血從傷口滲出來,染紅了白布。
不知為何,李琮心里的憤怒忽然少了很多。
“不用你管。”蘇薔用力掙了掙,想甩開李琮的手。
李琮已經(jīng)三兩下解開裹傷的布帛,從蘇薔梳妝臺的暗格下拿出治傷的白藥,仔仔細(xì)細(xì)撒在傷口上。
原本正滲出鮮血的傷口如同被截斷了的河流,立時止住了血。
他沒有解釋自己怎么知道她暗格里藏著白藥。
她也沒有問他怎么對自己的寢宮了如指掌。
“怎么不用我管?”他的聲音里幾分怨氣,好看的眸子微微垂著,認(rèn)真把她的傷口再次裹好,淡淡道:“你是太子妃,我是你的夫君。你若死了,我總要給個交代?!?p> 頓了頓又道:“如今東宮風(fēng)雨飄搖,太子妃若不想這大廈倒塌被砸得一身血,還是老老實實的好?!?p> 他今日倒是話很多。
蘇薔還想著自己前世被李琮下令處死的事,心里波瀾涌動,悶不做聲。
“很疼嗎?”他包扎完傷口,看她眉頭緊鎖,忍不住問了一聲。
還未等她回答,他便又冷冷道:“疼也是自找的!你殺誰不行,總挑些難度高的?!?p> 難度高的。
刺殺太子的確難度很高,殺魏槐林倒是一次便得手了。
蘇薔抬頭看了他一眼,沒有理會他奇怪的打趣,忽的問道:“國公府暗地里效忠了攝政王嗎?”
她想不出除了黨爭,還會有什么事能勞動太子親自動手除掉輔國公府。
李琮神情微怔,不明白這突兀的問話從何而起,想了想道:“據(jù)我所知沒有?!?p> 蘇薔眼中幾分疑色,追問道:“那太子為何要對國公府趕盡殺絕?”
室內(nèi)空氣幾分凝滯,李琮放開蘇薔的胳膊,看著她明亮的雙眸,答道:“你從哪里看出來,本宮要對國公府不利?”
看來他不愿意承認(rèn)。
蘇薔冷哼了一聲道:“雖然已經(jīng)死無對證,但是這是我從魏槐林那里問出來的?!?p> 李琮看著她,神情里多了幾分探究,和聲道:“其實我一直很好奇,你怎么對輔國公府那么感興趣?!?p> 先是在夢中喚崔晚彥的名字,再是對整個輔國公府都有袒護之心。他一直以為尚書府和輔國公府勢同水火,卻不知道蘇薔是站在什么角度,對輔國公府藏著私心。
蘇薔從衣架上取了個外衫罩住自己的胳膊,看了一眼李琮道:“我感興趣不關(guān)你的事,不過不妨告訴你,若你想對輔國公府怎樣,我是第一個不答應(yīng)的?!?p> 李琮定定看著蘇薔,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這京城,原來不只他一人想要護著國公府,護著那府里的人。
一開始,他是喜歡那一雙清水般的眸子,那一個瀟灑肆意的女子??墒撬辉诹?,他想幫她護住她的家人。
眼前這人是他名義上的妻子,竟然和他有著同樣的執(zhí)著。
李琮吸了一口溫潤的空氣,深深地看了蘇薔一眼,道:“好?!?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