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怎講?”李弘翼問道。
“越王殿下私建行宮,按的是皇帝的規(guī)模建的,而那修行宮的錢,卻是他尋向正要的,而向正又是找金麟臺翻的帳?,F(xiàn)在看來,可都是殺頭的罪過啊?!瘪T延巳說道。
“就算如此,他也沒有能力助本王完成大業(yè)啊?!崩詈胍聿唤獾膯柕馈?p> “我知道殿下在擔(dān)心什么,殿下大可不必?fù)?dān)心,他手中有府兵五百,再加上他兼任兵部尚書時,收攏了眾多武將,足矣形成一萬眾的軍隊。”
“守城禁軍都有五萬,還是周必武的總指揮,他區(qū)區(qū)一萬,能成大事?”
“殿下不還有么。”
“是有,雖說有八萬之眾,但若何周必武訓(xùn)練的軍隊想抗衡,還是有些差距,況且本王也沒理由調(diào)動啊。若有不慎,便是天下罵名?。 ?p> “我今日去找了越王殿下,我告知他如今暗帳已到了周必武手中,且陛下已經(jīng)知曉他的所做所為,無論那條,都夠他死好幾遍的了,而唯一的出路,便是起兵逼宮?!瘪T延巳蛇鼠嘴臉的說道。
“他答應(yīng)了你?他就這般不自量力?”李弘翼道。
“自然不是,他也說僅憑手中一萬眾,還不夠周必武塞牙縫的,起兵逼宮,無異于自尋死路。”馮延巳捋了胡須,奸笑道:“我告訴他,晉王殿下也有意與他合作,以八萬加他一萬,綽綽有余了。而且我告訴他,橫豎都是一死,倒不如再拼一把。若是成功,至少不用死,還可保留親王的封號?!?p> “他那般傲氣,竟會向我低頭?”
“由不得他不低頭,生死一念,若無殿下八萬眾,他是無論如何也翻不起浪的。”馮延巳說道。
“那我以何理由調(diào)兵?”
“我與越王殿下說了,要他先出兵一刻,待城內(nèi)鬧得沸沸揚揚,殿下再以勤王的名義入城,這不就名正言順了。而且對殿下來說,若是起兵成功,殿下在除掉越王,可謂輕而易舉,再對外宣稱越王誕逼宮,弒父弒君,殿下率兵勤王,平定叛亂,誅殺主謀越王誕,屆時榮登寶殿,也是情理之中啊。”馮延巳說著眼鏡已是瞇成了一條縫,嘴角微揚。
李弘翼聞之,也不由得大笑了起來:“宰相大人真是好計策,若本王榮登大寶,定不負(fù)大人?!?p> “晉王大人言重,在下不過是擇了良木罷了。”馮延巳拱手道。
“那大人覺得何時可以行動?”
“事不宜遲,就在今晚,我已告知越王,今夜子時出兵,而現(xiàn)在已不足一個時辰,殿下還是先去調(diào)兵遣將吧!”
“好,本王這就去。”李弘翼說著準(zhǔn)備離去之時,頓了一下,回頭說道:“宰相大人,中書舍人大人,你二人先在本王府中歇息,待本王成功后,再邀二位慶功?!?p> 李弘翼喝來左右,讓其率二三十人守在涼亭,不許馮延巳馮延魯有絲毫的走動。馮延巳馮延魯自是看得出來,晉王對他們還是有所防范,若此行不成功,那他二人也是活不成的。李弘翼吩咐完后,便徑直地去了。
……
話說一頭,李煜去林府找到了林殊。此時林殊正在庭院,幾處燈光隱約照得林殊的身影。
“殿下不乖乖在府內(nèi)禁足,深夜跑到林某府上,是否不合殿下乖巧的形象啊?!绷质庖娎铎蟻砹耍袂閲?yán)肅的嘲諷道。
“聽說周大將軍找到了金麟臺的物件,足以連累些朝中一二品官員?”李煜并沒有直接回復(fù)林殊的話,反而問道。
“這與殿下倒是無多大關(guān)系,也犯不找殿下來找個互不相干的人吧?!绷质饫^續(xù)問道。
“先生多智,且武藝高強,我此番來找先生,自是有要事請先生幫忙。”李煜回答道。
“殿下貴為親王,又得陛下寵愛,還需我個山野村夫幫忙,傳出去豈不笑話?”林殊繼續(xù)做著自己的事情,似乎不想多做分神,甚至連看都不愿看李煜一眼。
“周將軍如今破了會試泄題案,還順帶地找到一筆暗帳,其中涉及必定很廣,但這些人哪個不是在朝中有權(quán)有勢,如今東窗事發(fā),更有可能狗急跳墻,威逼父皇安全。”李煜背著林殊,淡淡說道:“而周必武將軍此時正在宮外,怕的是有人要起兵逼宮,而皇宮守備不過五萬,恐難防守,所以特來請先生出手,幫忙保護父皇,堅持到周必武大將軍回來即可?!?p> “那皇宮禁軍是周大將軍親自訓(xùn)練的,幾位守門大將更是驍勇,加之高墻鐵門,可謂是固若金湯,況誰有那么大本事,調(diào)得動兵馬?”林殊有意的問道。
“調(diào)得動兵的,才是最可怕的,他們自知拿周必武沒有辦法,倒不如直接逼宮,還有一線生機。你就這么希望看到血肉相殘?”李煜望著天空說道。
“這一線生機,便是他們的死路,本來以陛下的性格,他們再怎么鬧,陛下都不會置他們于死地,最多也是罰貶流放而已,可這逼宮,就由不得他們有所退路,這證據(jù),本身就不是給陛下看的,而是給他們看的,那幫人各自心懷鬼胎,所以我一點,便都躁動了起來,才會有這樣的效果,若他們心里無二事,倒也不會坐不住想要逼宮,而殿下此時卻還在怪我助將軍破了這案,把那幫人逼入絕境?”林殊說道。
“我自是不怪先生,事已至此,只希望先生能護我父皇一時平安,在下便是萬分的感激?!崩铎限D(zhuǎn)過身來,跪下叩首說道。
“我答應(yīng)你,不過也是有代價的?!绷质馄鹕碚f道。
“謝先生?!崩铎先凼缀?,說道。
林殊并未對他多說什么,而是喚來青苓,備好武器,準(zhǔn)備著入宮了。
林殊有時在想,兩人本可以好生的愉快的談一些事情,卻因二人的身份和觀念而鬧得如此地步,自己這樣逼一個不想當(dāng)?shù)弁醯娜巳ギ?dāng)?shù)弁?,是不是做得很是過分,若是不逼,或許二人可以少卻很多煩惱,但是這些事又不得不做,真是造化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