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陽話音未落，一個帶著些許興奮的聲音就響了起來，像是一巴掌甩到他的臉上，陸陽眼睛瞇了瞇，朝著聲音的傳來的方向看去。
說話之人是個衣著華麗的胖子，肥頭大耳，油光滿面，與周圍面黃肌瘦、衣衫襤褸的村民有著明顯的區(qū)別。他身邊還圍著兩個高大的壯漢，似乎是保鏢類的角色。
陸陽記得這個人，之前跳的最歡的就是他，煽動氣氛仇視卡莎的也是他。
“你是魔法師對吧？一定沒錯的，我見識過你的同類?！?p> 衣著華麗的胖男人臉上帶著三分矜持，兩分傲然和五分興奮：“魔法師，我是……”
噗嗤。
陸陽面無表情，一抬手指，胖子的話戛然而止。
“嗬……”
他臉色瞬間蒼白，眼神帶著極度的難以置信，然后又化作濃濃的不甘和怨恨。他顫抖著抬起手臂，想捂脖子，可只抬到一半，脖子上就出現(xiàn)了一道紅線，接著迅速擴(kuò)大。
砰。
圓滾滾的頭顱摔到地上，血液像噴泉般從脖頸噴了出來。
“??！”
幾個離得近的村民被濺了一臉，嚇得一下子跌倒在地，其余村民也蹬蹬地向后退，看著陸陽的眼神滿滿都是恐懼。
珍和她的媽媽離陸陽最近，她把珍眼睛捂得緊緊的，防止她看到這血腥的一幕，自己卻盯著那無頭尸體，害怕的同時，也有幾分快意。
這里面大概率有一些故事，或許是胖男人欺負(fù)過她們母女，又或者別的什么，不過陸陽并沒有興趣去了解。
他漠然地看著這一幕，眼神中沒有惱怒，沒有仇恨，有的只是平靜。
面對這種情況，有的人會選擇耐心講解，結(jié)合事實讓幸存村民明白眼前的情況，再展現(xiàn)實力，取得他們的信任；有人會恩威結(jié)合，以高超的領(lǐng)導(dǎo)力取得主導(dǎo)權(quán)。
陸陽選擇了最直接，也是自己最擅長的辦法，殘酷鎮(zhèn)壓不服從的人，用恐懼使所有人臣服。
簡單地說，就是順我者昌逆我者亡，讓你們往東，你們不能往西，一切按我說的做。
這樣的辦法或許不能用來統(tǒng)治一個國家，但這種情況下卻很合適。
至于他們會不會因過于恐懼而逃跑？
陸陽很歡迎他們嘗試一下。
違反命令的后果他們已經(jīng)見識到了，他也很樂意讓他們知道逃跑的后果。
既然陸陽決定要救，那他們就得接受，想拒絕都不行！
他瞥了一眼卡莎，發(fā)現(xiàn)她眼睛中雖然有少許不忍，但并沒有過于不滿，對鮮血也表現(xiàn)得很平靜。
也是，她應(yīng)該已經(jīng)獨(dú)自在虛空中生存幾年了，這些普通人的情緒恐怕早已離她遠(yuǎn)去了。
“聽好?！?p> 陸陽平靜地說：“這里是虛空夾縫，你們可以理解為另一個世界，到處都是危險，而且沒有食物、沒有水也沒有陽光，連陸地都只有你們腳下這種難看的東西?！?p> 幸存的村民互相看了看，彼此的眼睛中盡是懷疑。
陸陽沒有在乎他們的反應(yīng)，頓了一下繼續(xù)道：“不理解沒關(guān)系，你們只要知道，正常來說，你們沒人能活過三天?！?p> 說到之類，他突然笑了一下：“不過，你們很幸運(yùn)，遇到了，更幸運(yùn)的是，現(xiàn)在遇到了我?！?p> 他輕微地?fù)u了搖頭，有些感慨。
這些人很不幸，又很幸運(yùn)。
他們不幸地遭遇了小概率事件，被虛空吞噬了，這種情況之前有過，但就算在數(shù)千年的時光中統(tǒng)計，次數(shù)也不算多，而它們就倒霉地碰上了。
同時他們也很幸運(yùn)，在萬分之一都不足的生還幾率下，遇到了陸陽，還是此時遇到了陸陽。
時間點很重要。
是的，陸陽已經(jīng)做出決定，暫時停止升級之旅。
剛剛看到的陽光對他觸動很大，雖然扭曲的精神都被他切去了，但某些情緒卻一直在積累。
是時候休息一下了。
所以說，這些幸存者也能立刻踏上回去的旅程。
如果在陸陽剛進(jìn)入這里的時候，就算遇到了這種事情，他也不一定會出手，就算出手救一下，也不會保姆般地專門將他們送出去。
而對于凡人來說，每多接觸虛空一秒，生命就多一分危險。
這些事情，幸存的村民不懂，卡莎懂一點，但也不清楚其中的奧妙，只有陸陽能完全認(rèn)識一切，他一時怔在了那里，深深地感慨于命運(yùn)的奇妙。
這時候，陸陽沒有注意到，他意識海中，那面半透明的光幕最下面【經(jīng)驗】欄后的數(shù)字，忽然跳動了一下，緩慢地增加起來。
雖然不多，但意義卻決然不同，自從融合時空水晶，再一次次出現(xiàn)了未殺怪經(jīng)驗就增長的情況，如果陸陽注意到這一幕，或許能多一些猜測。
卡莎連同幸存的村民都好奇地看著他，在他們看來，這個可怕的男人說了幾句真假未知的話，突然就陷入了發(fā)呆中。
他不開口，也沒人敢打斷，那具無頭的尸體現(xiàn)在還躺在那里呢。
但在這種未知的環(huán)境里，大部分人都或多或少地受了點傷，此時不敢動，又不敢說話，簡直是種煎熬。
卡莎也不敢輕舉妄動，雖然陸陽對她表現(xiàn)出了一定的善意，但從剛剛陸陽毫不猶豫就殺人的行為看，她并不敢作為依仗，擔(dān)心熱鬧了他。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媽媽?！?p> 突然，一個清脆的聲音在寂靜的空間中響起。
是珍。
所有人都看了過去，臉上盡是驚訝和不忍。
珍的媽媽，那個年輕少婦，愣了一下，臉龐刷得變得毫無血色。
“怎么了媽媽？你們怎么都不說話？”發(fā)現(xiàn)所有人都在看自己，珍有些害怕，往媽媽懷里縮了縮，怯怯地說。
“嗯？”
陸陽也被驚醒了，他剛要說什么，突然感覺頭皮發(fā)麻，一股涼意從尾椎骨直竄腦海。
珍的媽媽以為陸陽是因為珍說話而惱怒，表情瞬間崩潰，抱著珍，苦苦哀求起來：“求求你，別殺我女兒，她還小，什么都不懂。殺我，要?dú)⑽?，讓我頂替他給您賠罪，求求你了?！?p> “危險！危險！危險！”
陸陽卻根本顧不上她們，他腦海中的警報瘋狂地響了起來。
“半神！”
“絕對是半神！”
陸陽臉龐猙獰，有半神級虛空生物過來了。
“它看到我了！”
“它的目標(biāo)就是我們！”
“逃不了了！”
沉默的水羊
第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