喪校小可憐4
喬興來時,身后跟著喬羽東。
少年剪得及短的黑發(fā)根根倒豎,精神抖擻。飽滿的額頭下是濃密的眉和傲慢的眼,他身上有股子其他男生都沒有的狂野。穿在身上的黑色軍裝,依舊敞開前襟,捋高袖口。
即便是站在喬興身后,如此囂張不可一世的少年也不會被任何人無視。
秦鄭明在和喬興握手后,輕拍少年的肩頭。“好小子?!彼钥磁龅难酃獯蛄繂逃饢|,越看越喜歡。
兩位大人先是禮貌的寒暄兩句,話題很快就轉(zhuǎn)到了秦若同喬羽東的婚事上。
秦鄭明這位做父親的,半是玩笑半是認真,指了指坐在對面沙發(fā)上的喬羽東,笑問秦若,“若若,爸爸讓那小子娶你,好不好?”
秦若終是等到了她開口的機會。始終安靜的少女,挺直了脊背,語氣輕緩。“爸,喬叔叔,我想你們可能要失望了。我并不打算結(jié)婚?!彼踔粮揪瓦B一個眼神都沒給過喬羽東。
自從進了屋,喬羽東視線就圍著她轉(zhuǎn),那個少年太有侵略性,另秦若渾身不自在。
秦鄭明聞言,笑意僵住。指著喬羽東的手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他是萬萬沒想到,自家投懷送抱的女兒,居然說得出這番話。
那感覺,就像中二病后期患者居然換回了正常人的腦回路。秦鄭明都不知該是老懷欣慰還是斥責她的不知輕重。
總之,一言難盡。
喬興同喬羽東坐在他們父女兩對面,已過半百的喬興顯然是屋中最沉得住氣的人,只是點了點頭。態(tài)度難以琢磨。
聞言站起身的,是喬羽東。
少年長腿一抬,軍靴踩在咖啡桌上。兩步來到秦若跟前居高臨下,冷冷邪笑。
“秦若,早晚有一天你會求著老子收了你?!?p> 秦若:……
他甚至根本就不顧忌在場的秦鄭明和喬興,話畢摔門而去。
這件事,成了被秦若親手點燃的炮仗,當即炸了個底朝天。
秦鄭明望門興嘆,頃刻老了半歲。沖著秦若欲言又止,卻又不知究竟該如何教育這個女兒。你說她錯吧,剛剛的話好像沒毛病,孩子只不過是沒有結(jié)婚的打算,你說不錯吧,一想到這么好的機會就敗在秦若一句話里,他又不甘。
“若若,爸不是老古板。但喬羽東確實是個人才?!彼紒硐肴?,撿著肚子里的話挑著說。
秦鄭明怎么會不了解自己的女兒,他千嬌萬寵出來的小公主,其實說難聽點就是個不學無術(shù)的小廢物。如今是他還說得上話,但哪天他出了事他的小公主只怕連保命的本事都沒有。他能不擔心嗎?
“別的爸不敢說,至少他的人品我還是知道的。只要你們的事定下來,將來就算爸不在了,也能保證他不會虧待你?!鼻剜嵜魇谴蛄酥饕饨o秦若找靠山,既然是靠山,必然是越強越好。
有誰比喬羽東更合適呢?沒有。整個安全區(qū),只有喬羽東達到了八級雷系異能。那意味著喬羽東一個人,能夠輕松干掉百來個喪尸。
“爸,我并不想做別人的附庸?!鼻剜嵜鞯囊馑?,她聽得明白??粗@位兩鬢已經(jīng)生出白發(fā)的父親,于心不忍。
但她這會最最排斥的,就是將自己的命運握在別人手中。
現(xiàn)實中的司睿,給了她生動的一課。除了自己,沒有誰是值得依靠的。
秦鄭明依舊高大,硬挺,帶著軍人的颯爽??蓞s因為她剛剛一句話,彎了脊背。
“孩子,沒有實力,你的話無異于天方夜譚?!睘榕畠赫铱可?,是他的無奈之舉。
他身居高位,目光睿智長遠。比旁人看的更清楚,更透徹。這個世道,不是你想如何便如何。亂世之中,實力為尊。
“你可有想過,為什么喬羽東敢在咱們家放肆,我卻視而不見?”秦鄭明希望她的女兒成長,失去了得到保護的機會,就必須成長。
秦若搖了搖頭。
“那是因為在這里,他的異能最高?!碑惸茏罡?,實力最強。
坐在沙發(fā)上的少女,若有所悟。
“同學們,班里來了位新同學?!卑鄬?dǎo)往講臺上一站,腋下夾著的一摞材料放在面前,看到秦若枕著胳膊閉眼睡覺,嘴角抽了抽。
其實吧,還真不能怪她不好好上課。話說昨天對女兒采取放養(yǎng)政策的秦鄭明,突然關(guān)心起她的功課。在明確女兒兩系異能都不到三級后,臉色鐵青。夜半三更不睡覺還拉著她也不許睡。
為她補課,指導(dǎo)她練習異能。
秦若只能趁著上課的功夫補眠。
“來,我們讓新同學做個自我介紹?!?p> 站在教室門口的少年邁開步伐,走上講臺的功夫,班上的女生不由自主改變了坐姿,紛紛睜大眼睛。
黑色軍裝的少年,清雋俊秀,神色淡漠。他半垂著眼睫,眸中無風亦無浪。嗓音沁著涼意,薄唇輕啟吐出兩字?!八緷??!?p> 秦若倏然坐直,睜眼。
雨后晴空萬里,耀眼的白芒正透過落地窗打進屋中各個角落。
少年仿若從光暈之中走出的熾天使,美的奪人心魄。
秦若抬手擋住刺目的強光。
或許是因為她的動作和班中其余女生大不相同,臺上芝蘭如玉的俊雅少年眼波微淌,視線有了焦距。
秦若:……
她并不是很想引起他的矚目。
到了下午,班導(dǎo)果然提起出外勤的事。
熊貓滿臉嘲諷,沖著她飛了眼刀。
秦若身份特殊,班導(dǎo)將她安排的很是妥帖。這種妥帖,簡直讓秦若汗顏。
她一個一年級的學生,跟的不是同班同學組成的小隊,而是插入了三年級的學生當中。
好吧好吧,只要班導(dǎo)高興,她那個為她操碎了心的老爹滿意,跟著三年級的學長好像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秦若一路自我安慰,找到了車尾標記著5的那輛吉普車。從一年級的車隊尋過來,看不見車頭只能看見車尾,吉普車前排隱約露出兩個腦袋。
她快走兩步,自動自發(fā)準備入了后座。
拉開車門就是一怔。
占據(jù)一半位置的,不是別人正是昨天才去過她家的喬羽東。
此時,那人枕著雙臂,歪歪斜斜似躺似靠背著座椅,長腿翹在前座的椅背上,軍靴搖晃。
他的軍裝扔在空出的座位上,精瘦的上身套著件黑色背心。
見她上車,喬羽東斜睨她一眼,冷嗤。鼻腔里發(fā)出的重音帶著濃濃的鄙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