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樓內(nèi)的服飾果然都是高級的貨色,特別是一襲鵝黃的衣袍更顯得飄逸出塵。
只是太長了那么一點點。
章兒鈴溜目一轉,又從內(nèi)柜里找著一條紫綬帶系了在腰,并且將腰帶處的衣袍往上拉了拉正好的位置。
至于頂上的鳳宮發(fā)則放了下來,用一塊逍遙巾包扎系著,然后取出了個小包包,將里頭幾個盒子里的油膏、粉末涂在臉上三兩回。
喝!那張本來是吹彈可破的粉臉兒剎時變得較為古銅黑亮,眉毛眼角再用眉筆勻了兩下,當真是成了個南國翩翩美公子。
當然還有更重要的,就是換上一雙腳下足靴。人家的靴子可大,章大小姐倒是聰明的提了靴子出來。
她是要找見無來換穿著。
一個十五六歲的小道士足下的靴子可以合自己穿著,至于自己手上這雙是不是對于見無的那雙腳太大了,可不是她考慮的范圍。
拜上
這廂她手上拎著靴子到了花苑內(nèi),不禁呆住了。
她數(shù)過的三十具體沒影了。
死人沒影是眼前干凈,怎么連活人也不見了?
見無跑到那兒去了呢?
這會兒她凝氣于百脈中,四下巡顧著,一廂房走過一廂房,忽然耳里聽到前庭傳來笑聲。
章兒鈴輕嘿一聲,竄身欺近,貼著墻沿在樹干后看看。
只見是十二名劍手圍著兩個人在當中喝茶。
其中有一個不是見無小道士是誰?
另外一個呢?章兒鈴看得心底不由得“撲通”一聲。
宋飛唐一雙明亮剔透的眸子望了過來,遙遙抱拳含笑道:“好風采,章大小姐這身打扮可要傾慕天下多少姑娘了。”
章兒鈴臉上一紅,可是黑里嬌俏更是動人,她一丟靴子往前負手跨出,搖搖頭道:“可惜還是逃不過宋公子的明眼!”
宋飛唐雙眼閃了閃,朗笑道:“那是見無道兄事先說了,否則宋某還真看不出來?!?p> 章兒鈴淡淡一笑,坐了下來問道:“據(jù)我所知宋公子是和魏公子在一塊兒的,怎么不見了魏塵絕的人?”
“昨夜三更在下率眾去追『陽剪』范影,直到方才回來?!彼物w唐一笑回著,和章兒鈴雙雙落座后才道:“可能魏兄不愿等在下,已經(jīng)和武姑娘先走了?!?p> 原來武年年已經(jīng)早一步追上了魏塵絕。
章兒鈴稍一沉吟,倒也相信魏塵絕先離去之言,因為,這是那個人的個性。
誰想跟來都可以,誰跟不上那是你的事。
章兒鈴并不想知道昨夜這里發(fā)生了什么事,也不想知道宋飛唐去追“陽剪”范影的過程怎樣。
現(xiàn)在她只想早點追上魏塵絕。
這是什么動機令她如此堅決的要去做這件事?
她不知道,只感覺到的是和見無要跨出凌云山莊大門時,背后宋飛唐那雙灼亮的眸子追著看著。
這個小鎮(zhèn)要走出來并不需要太久的時間,而這段路已夠見無把宋飛唐口里聽來的消息略為說了一遍。
“發(fā)生了昨夜那些事后,宋飛唐率領『一條心的十二把劍』追了一夜,仍然讓『陽剪』范影逃掉了。”見無似乎打了個寒顫,道:“真可怕,連杭州十六懷古堂的勢力對于一個近在咫尺的人都抓不到。”
章兒鈴似乎思索著一個問題,忽然道:“我們彼此間留一個暗號如何?”
她是怕彼此教人家喬扮了,弄出大恨事來。
“好呀!”見無樂道:“這種事太刺激了,好像我們兩個組成了一個幫派似的……”
他一頓,大笑道:“如果那位師爺在,他最喜歡了。”
見無口中的師爺自是玩耍風塵的邱擠天。
章兒鈴一笑,道:“我想到一句絕妙的好切口!”
“什么?”
“換靴子,你的??!”
“好呀!這是我們『美人道士』幫的切口?!?p> “換靴子……”
“你的小……”
“不!我是說真的要『換靴子』!”
“什么?”見無看著眼前這位扮成俊俏的黑少年,叫道:“喂!你不會要道士我穿著繡花鞋吧?”
“當然你可以不穿?!闭聝衡徯Φ每捎淇炝?,道:“不過,只有光著腳的道士,那有光著腳的名門公子?”
見無苦笑著,一百萬個不甘心。
兩個人還真蹲了下來,各自脫著腳掌靴子當?shù)罁Q著。
忽然,一陣馬蹄響很快的過來。
他們很自然的抬頭一看,來的是三匹駿馬,卻只有一個人。
不,另外還有一雙漂亮的靴子,不大不小很合章大小姐的腳。
宋飛唐在馬背上笑道:“騎馬追的速度比較快是不是?”
這句話是沒有人會反對。
章兒鈴在上馬的時候,隱約覺得魏塵絕現(xiàn)在一定也找到了快騎,正奮力往洛陽趕去。
她忽然覺得全身的血都熱了起來。
是因為想一個人的緣故?
還是因為身旁含笑睇視的宋飛唐那雙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