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得不承認(rèn)解簡的精妙用意,她的高智商總是讓她這般應(yīng)接不暇,一部小說,一個故事,幾乎貼切地形容了她現(xiàn)在的處境,那她的意思又如何?是道盡諷刺,還是勸她懸崖勒馬,她不敢猜想。
葉子見她眼神有點飄忽,忍不住問,“你在想什么?”
“沒什么,小說的故事讓我陶醉?!彼窃絹碓綍f謊了,慕雨杉在心底微微自嘲道。
葉子微微一笑,又小聲問道:“解簡為什么送小說給你?”
“我想看小說了,便拜托她幫我?guī)б槐?。?p> “哦,原來是這樣。”
慕雨杉艱難地笑著回答她,她幾乎身心俱疲。
下課鈴聲忽地響起,她一邊收拾書包一邊盯著前排的解簡,她動作麻利地從前門走出教室,慕雨杉直到望不見她的一點蹤影,才收回視線。
不知道為什么,在這一刻,她寧愿選擇坦白,也不想陷入如此境地。
魂不守舍之余,已跟著鼓鼓和葉子來到餐廳,她強制性地控制住自己,假裝安然無恙地坐下來吃飯。
本就不大的一餐廳在中午時分就更顯得擁擠,喧鬧的說話聲,悶熱的空氣,和頭頂上時時發(fā)出“咚咚”聲音的舊風(fēng)扇簡直將夏季的煩悶點綴到極致。
三個人在一處靠窗的位置坐下,慕雨杉本就沒有什么胃口,再加上昨日休息不好,她臉色有些發(fā)白,握著筷子癡癡地戳著碗里的肉。
葉子瞧見,便朝方鼓鼓遞了個眼神,鼓鼓轉(zhuǎn)頭看著慕雨杉碗里的肉,實在不忍心她這么糟蹋糧食,便猝不及防地將那塊肉夾到嘴里。
雨杉微怔,奇怪地望著她。
“你怎么了?”鼓鼓放下筷子,關(guān)心地問道,“今天一早你就不對勁,和男朋友鬧別扭了?”
“沒有,昨晚沒休息好?!彼瓜骂^,夾起一塊肉,往葉子碗里放去,“葉子,你剛剛出院,多吃點。”
“今天下午沒課,我們陪你在宿舍里睡到天昏地暗!”葉子溫柔一笑,又夾一些菜給雨杉,“我看你要多補補,臉色那么難看?!?p> -
下午一點時分,任皓謙從健身房出來,從早上到現(xiàn)在他整整在里面待了六個小時,換好衣服,助理Amy正在休息室等他。
“任總,這是今早的調(diào)查資料?!盇my將手頭文件遞到任皓謙手中。
他簡單翻閱,迅速合上,“可以訂機票了,兩張?!?p> Amy猶豫了一下,跟在任皓謙身后邊走邊說:“我擔(dān)心星辰會有所動作,畢竟韓總不好惹?!?p> 任皓謙頓住腳步,轉(zhuǎn)過身,眼眸微微一閃隨即又平靜無波。“你覺得我好惹嗎?也只是搶他一個客戶而已?!?p> Amy點頭,“我馬上去?!?p> 待兩個人走出健身房時,記者已經(jīng)紛涌而至,堵在健身房門口,舉著相機,勢要獲得第一手資料。
刺眼的閃光燈晃得任皓謙眼花,助理Amy下意識沖到任皓謙身前,為他遮擋密集的攝像機與鏡頭。
他保持官方的微笑一言不發(fā)卻足夠迷人,明亮的眸子在閃光燈下依舊璀璨,待保安人員趕過來,任皓謙和Amy才順利脫身。
坐上車,外面的記者還拿著話筒大聲詢問道:“關(guān)于這次傅總監(jiān)花邊新聞,請問是真是假?”
“永世集團的股票出現(xiàn)大幅度降跌,是不是證明了傳聞屬實……”
“……”
車子飛速駛過健身房,那些記者咄咄逼人的話語聲漸漸消逝。
Amy打電話問公司的情況,公司門口也堵了一群記者,她掛斷電話,一臉歉意:“對不起任總,都怪我辦事不利?!?p> 任皓謙拿出手機,一邊打著什么字一邊無所謂地回應(yīng):“我當(dāng)韓沐風(fēng)有什么本事,不過是找一群記者大肆報道,告訴公司保安,好生招待,不要怠慢了韓總找的人?!?p> “好的,任總?!?p> 而在此時的慕雨杉正躺在床上,困意卻全無,窗外的簾子被拉下來,屋里漆黑一片,但還是透了一點點光線,她起身坐起,靠在床頭,手里緊緊握著那本書《喜寶》。
屋里太黑,唯一一點光亮就只能模糊瞧見“喜寶”這兩個字,她的右手無數(shù)次的抬起放下,卻還是沒有足夠的勇氣翻開第一頁,她猜想,就算有勇氣翻開,也只是解簡給她更大的耳光而已。
手機屏幕突然亮了起來,慕雨杉劃開一看,是任皓謙的短信,他說:“下午五點鐘在早上停車的地方等我。”
慕雨杉放下手機,咬唇,凝視著那本書很久很久,直到天際響起第一聲驚雷,她才放下書,又躺了下去。
迷迷糊糊地睡到四點半,慕雨杉被噩夢驚醒,滿頭大汗地坐起,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點開手機看看時間,她急忙下床收拾書包,穿好鞋子,對熟睡的葉子和鼓鼓不忍打擾,便各自發(fā)了一條短信,說她回家了。
她幾乎是摸著路走到宿舍門口的,一開門,便怔怔地愣在原地,緊張的幾近語無倫次,聲音低啞又微顫,“簡簡……你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