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學期,剛開學兩天,我居然因為一場春夢帶來的一場夢遺而擺了一場烏龍,這事說起來……不!想起來就覺得沒臉見人——雖然我的姓名全由石頭構(gòu)成,但我也是個要臉的人——可我現(xiàn)在還能怎么辦?
——靳靜會怎么看我?她會以為我是個色狼,她會認為我接近她是別有用心……她會因為我丟了她的人傷了她的心而舍了我這個弟弟!我不能接受這個懲罰,我無法承受這個后果!
認識靳靜這么久,我第一次喊了她的名字:“靳靜……請……讓我靜一靜!不要跟來!千萬不要跟過來!”
“嗯!好的!”靳靜點頭,我卻完全不敢看她的眼睛,“不要做傻事,一切都會過去的!而且,我是你姐姐,不是外人,我不會說出去的……”
不!你不明白!姐姐不姐姐的根本不重要,問題之所在……就在于,知道這件事的人,偏偏是你!
我心里很亂,雖然靳靜一再跟我保證不會放在心里,也不會泄露出去,我還是很亂。
我在風中奔跑,沒有長發(fā)飛揚,只有思緒飛揚。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一邊鍛煉身體一邊鍛煉腦體,其實,我完全是為了奔跑而奔跑,不知道目的在哪里,也不知道目的地在哪里。
最終,我看到了在草地上玩耍的一對雙胞胎兄弟,立馬做了決定——我找了周威,讓他陪我一起喝酒。
雖然我才十六歲,不過,誰會計較呢?有人十六歲已經(jīng)做了很多大事了,也有人十六歲干了很多壞事了,而我只是跟周威一起喝個酒,有什么大不了的?大不了也不過是讓老爹老娘訓一頓嘛,反正跟靳靜看到我“買”《花花公子》比起來,根本就不算什么。
真的,根本不算什么。
后來,就像我想的一樣,我喝酒喝斷片了,醒來的時候除了頭痛,什么都想不起來。
真慶幸我沒有記日記的習慣,不然翻一翻日記,我肯定又會記起這丑事。
當然,醉酒的力量還沒那么大,最大的助攻還是來自X高中。
事情是這樣的,陸老濕那天走進教室,臉色陰沉得幾乎要滴出水來。我也第一次知道,原來陸老濕的臉不止是能擺出綠色,還能呈現(xiàn)黑色。
我們發(fā)現(xiàn)事情不妙,都很自覺地停止了課中交流。
“同學們,有一件事想跟大家說,在說之前,我想問一下大家,有沒有去看過自己上學期期末考試各科的分數(shù)以及綜合分數(shù)?”
“沒有!”全班人都搖頭——除了靳靜——只有她一人點頭,X高中的學習氛圍可見一斑。
想來也是,都是一群學渣,明知一坨屎都能比自己考得好,那還何必去看分數(shù)榜,自找不自在?
陸老濕被這一伙不像學生的學生氣得差點靈魂升天尸體倒地,他狠狠地拍拍講臺,怒罵:“看看你們!看看你們!像學生嗎?你們除了穿得像學生,哪里還有一點學生樣?吃得比牛還要肥,喝得比豬還要胖,學得比猴還要瘦,做得比老鼠還不如!如果我是你們,我不如直接退學出去打工,還能給父母省點學雜費!省得整天學得那么雜,卻什么都沒學好!”
有同學張了張嘴想反駁,卻被他的同桌拉住了。
陸老濕接著說:“你們知不知道,這次期末考,我們班的平均分數(shù)很低?”他說著又強調(diào),似乎生怕我們覺得一個“平均分數(shù)很低”不夠分量,又加重音說,“很低,很低!”目光環(huán)繞了教室一圈,比警察審視嫌疑犯還要仔細,然后,又喊了一句,“很低?。?!”聲音很響,比室內(nèi)環(huán)繞音響還要響(而且還有回音),我估計校長室那邊都能聽到——因為他不僅聲音響,還動作大——又狠狠地拍拍講臺,“很低?。?!”
我們都看得出來陸老濕氣壞了,都氣急敗壞了,這當口當然誰也不敢出來當出頭鳥,只能任由他噴:“說起來,我要表揚一個同學,她就是靳靜!如果不是靳靜同學一個人拉高了平均分,估計我們班的總分要墊底!總之……這么說吧,其實說是墊底都是高看了你們!你們整個就是無底洞!如果評分有設(shè)負分值的話,說不定你們會給我考出個負六百六十六!”
雖然我們都是差等生、壞學生,可陸老濕這話還是讓我們?nèi)w汗顏——當然,除了靳靜。
陸老濕又說:“如果你們還是這樣的成績,那也不用來上學了,就是學了也不會有成果,還不如回家,幫你父母省點錢,還能讓他們省點心!反正校領(lǐng)導已經(jīng)交代了,如果一個月后大家還沒有進步,那學校只能開除處理了。如果大家不想被學校開除,那就收起你們的花花腸子,好好學習!如果你們確實沒錢請輔導老師,我建議大家有空練練籃球!練好了籃球,就可以申請進入學?;@球隊,這樣的話學校就會為你派出免費的輔導老師!不然的話,別說大家高考沒希望,就連期中考都不會有希望。我的話就說到這里,不服氣的話就說出來!”他說著目光又環(huán)繞了教室一圈,說,“我會給你一個零分好評!”
得!陸老濕話都這么說了,誰還吃飽撐著了去觸他霉頭?
反正我是沒意見。我已經(jīng)打定主意了,從今天開始,不僅要自己學習,還要老師輔導,更要靳靜幫扶,反正不管X高中天翻地覆,我都要考個好分數(shù)——畢竟,被退學的話,就再也見不到靳靜了。
“姐姐……”我可憐巴巴地望著靳靜,期待她主動叫我一起學習,可惜我已經(jīng)發(fā)育起來了,再也不是以前那副可愛的樣子,我猜靳靜看著我的時候也難免會出戲。
不過幸好,靳靜還是那個靳靜,她頗有一日為姐,一生為姐的樣子,雖然沒再伸出手來摸我的頭,卻還是寬慰我說:“沒關(guān)系的,有姐姐在呢!”
“太好了!”我說,看看四下沒人注意,我趨前一點,低聲問靳靜,“以后考試你的答案能給我抄嗎?”
“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