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又開始打盹,太陽悄咪咪的占領(lǐng)黑暗的天空。
初升的日光將林四珍從睡夢中拉醒,她猛地起身,肩上的外套順著滑下去,林四珍反手抓住外套,喃喃說道:“我什么時候睡著了?怎么沒印像了?”她看著手中的外套,緊緊拽在手心,低眉一笑。
隨后她的目光被桌上的草稿本深深吸引,說那是本草稿本其實也不是,那上面整整齊齊的數(shù)列公式,細(xì)心標(biāo)注的貼心提示。
林四珍越看越發(fā)覺不可思議,這樣清晰的解析,似乎對于解題人來說本就是小菜一碟。
此時,心中的疑問不由得全部擁擠而來,上次他幫她解題只是他鋒芒初露,現(xiàn)在他的實力擺在這里,這一系列的變化都讓人不得不懷疑,他變得不只是性格,變得已經(jīng)是整個人了?他到底是不是候景程?他是誰?
一個個疑問困擾在她心間,好像將她纏的死死地。心間的一團(tuán)迷霧讓他看不清侯景程。
候奶奶敲門問:“四珍,起床沒有,快點來吃早餐?!?p> “嗯好!”林四珍暫時將疑問埋在心底。
走到餐桌邊,只見候景程正在喝著粥,遠(yuǎn)遠(yuǎn)觀察,如果他不是候景程,為什么會跟侯景程長得一模一樣?
“四珍,愣著干嘛?還不快吃早餐?”候奶奶叫著發(fā)呆的林四珍。
林四珍遲疑一會,隨即笑著坐到候景程旁邊,侯景程在不經(jīng)意間抬頭看了他一眼,緊緊兩秒又低頭繼續(xù)吃著早餐。
“候景程,你是不是偷偷讓候叔叔在外面給你報什么補(bǔ)習(xí)班了?怎么我們高二的題目你都會做?”林四珍裝作無意間的問起,手里還拿著油條咬著吃,等待著他的回答。
候景程聽后依然若無其事吃著,候奶奶倒是驚了,“四珍,你說什么?小程他會做你們的題目?”
林四珍篤定點頭,候奶奶欣喜不已,激動的不知如何說話,“這,小程學(xué)習(xí)一下這么好,”候奶奶抓住后景程的手,“小程,你真的這么有出息了,奶奶真是太開心了?!?p> 候景程難得露齒大笑,林四珍再次困惑?
可能在奶奶心中眼前的人不是別人就是自己最疼愛的孫子、一直相依為命的人,可是林四珍無法抹滅曾經(jīng)的那個侯景程在她心中的地位,那個男孩無人替代,那是她唯一的親人。他的好,時間不敢輕易帶走。
在他們一起去學(xué)校的路上,林四珍終于直言問道:“候景程,我不再認(rèn)為你變了,我覺得你不再是候景程,我也不知道你到底是誰?你告訴我真正的候景程在哪?”
句句直戳進(jìn)穆林安的心口,他這個替身只是個替身而已。他停下腳步,沉痛的低頭。
清晨的路上都是趕著上課上班的行人,匆匆行走,只有他們停下,并排站在一起。
林四珍從沒想過她的直覺是正確的,她只是懷疑,僅僅是懷疑,可他是在默認(rèn)嗎?那如果他真的不是,那真正的他去哪了?想著,她就仰著頭,將眼淚逼回眼眶。
候景程握著拳頭,他干紅的眼睛緊閉著,接著他從口袋拿出那個本子,用力的寫著,寫完就將本子塞給林四珍獨自離去,林四珍握著本子的手瑟瑟發(fā)抖。
“我不是候景程,曾經(jīng)的那個侯景程會說話,會笑,會跟你鬧,現(xiàn)在他不會了,現(xiàn)在的他只是一個空殼,什么都沒有的空殼!”
一字一句都是用盡力氣寫的,他因為她的質(zhì)疑,真的傷心了。
終是擋不住淚水的噴涌,她看向他孤寂的背影,心就向被刀割般生疼。他真的變了,可她一點不理解他,一味沉浸在他給的溫柔里,卻忘了他也有悲傷,那個在黑夜獨自哭泣的小男孩。她真的忘記了嗎?
林四珍低頭小聲抽泣著。心里不斷責(zé)怪自己。突然眼前出現(xiàn)一雙腳,她抬頭看去,是他,他又回來了。
他的眼睛也紅紅的。只見他伸手奪過那個小本子塞進(jìn)口袋,又伸出手嫻熟的扯著她的衣袖,她一動不動任由他擺弄著自己,目光緊鎖著他。
侯景程拉著林四珍的衣袖擦拭著林四珍的臉,還是那樣粗魯。林四珍忍不住笑出聲,看著他。侯景程輕勾唇角。
時間似乎在這放慢腳步,還是像從前一樣,一個笑容就釋懷一切不愉快。這就是屬于他們的默契。
將她臉上的淚水擦干后,侯景程就轉(zhuǎn)身離開。林四珍吸了幾下鼻子,緩慢跟上。
她心間的霧終于散開,她開始懂他了!
后來,侯景程帶她去了書店,替她挑選幾套試題。林四珍也想明白一個道理:一個聰明的人想開始學(xué)習(xí),多晚都不算晚,并且不會做的比任何人差。侯景程就是那個聰明的人。她相信就是這個道理!
在侯景程的熱情幫助下,中考如約而至,經(jīng)過幾天的“殊死搏斗”終于結(jié)束。接下來就是兩天假期,林四珍可是對于假期期待已久。
“先生,看一下吧,謝謝?!?p> “小姐,看一下,謝謝?!?p> “奶奶,看一看,買電器有優(yōu)惠的?!?p> 這是林四珍奔波好幾家店子才得來的工作,看著手中一疊傳單她就苦惱。偏是很不巧,她竟然遇到一個人。
“林程,好久不見??!”
沒錯,這個人就是言溪,他還是那樣囂張,一身皮穿在身上,生怕別人注意不到他,他還換了個發(fā)色,似乎是當(dāng)下流行的灰白色,不過他這樣竟還有幾分放蕩不羈的帥氣。
雖然之前跟他也說過一些話,可在她認(rèn)為,他們不熟。林四珍本想著一笑而過。但是,她想到一件長遠(yuǎn)的事情。
她略帶尷尬笑著,“言溪,這么巧?!眴柡蛞院螅⌒脑儐?,“那個,請問你知不知道哪里找臨時工,最好只在晚上工作?”
言溪疑惑,“你為什么要打工,你家里出什么事了嗎?”
林四珍搖頭,“就是想掙錢?!彼拖霋赍X,她想聽侯景程的笑聲,聽他說話。她想看到侯景程開心的大笑。
“嗯?不過,我憑什么要幫你!”
這下,林四珍無話可說,她憑什么要求別人幫她呢?臉上抑制不住的小失落。
言溪一下笑出來,“好了,開玩笑的,但,我有個前提?!?p> 林四珍認(rèn)真聽著他的前提,聽完,她撇了撇嘴,還真有點小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