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辦公室,沈氏那邊發(fā)來了展覽會的場地地址并送來了場地邀請函。
像是為了證明什么似的,梁錦儀從抽屜里拿出之前顧言欽給她的場地圖紙。
“還真是選擇了這里……”
晚上七點,H市會展中心。
“您好。”
“您好?!绷哄\儀將邀請函給前臺接待的姑娘看。
“您就是南淵負責本次H市數碼科技展覽會的負責人梁小姐了吧?”女接待看完后將邀請函遞還給她,“下午沈氏已和我們進行了交接,既然梁小姐親自來了一趟,我們便帶梁小姐在場地內轉轉。梁小姐,這邊請?!?p> “好。”
此時的會展中心仍保留著上一次會展的一些擺設。梁錦儀心里早已將場地圖牢記于心,又跟著女接待走了一圈,心里徹底對會展布置有了個底。
“梁小姐,您放心,這殘余的布置我們會在這兩天收拾的。”
“先不急。”梁錦儀隨接待姑娘進入去往展會二樓的電梯,“有些布置我看著尚還有用?!?p> “好,那就等梁小姐參觀完,再詳細告知我們哪些布置保留即可?!?p> 電梯前往二樓,通體透明的廂壁恰可讓乘梯者觀賞H市周圍的繁華街景,電梯西側正對著會展另一臺觀光電梯,梁錦儀偶一抬眸,便是滿臉錯愕。
“梁小姐可是遇到了什么問題?”接待姑娘見狀問道。
“沒......沒有......”
但只有梁錦儀自己知道,她在那臺下降的觀光電梯里看見了兩個人的身影。
正對著她的,是姜銘琛。
而另一個背對著她的她并沒有看清,但她總覺得那背影與顧言欽有些相像。
顧言欽......顧言欽怎么可能還與創(chuàng)辰的人有所瓜葛呢?更何況還是創(chuàng)辰的CEO。梁錦儀全當自己看花了眼,沒再管其他。電梯停在了二樓,梁錦儀同接待姑娘走出電梯。
逛完整個會展場地,梁錦儀又對現成的布置擺設取舍了一番擺了份物樣單交給了接待的姑娘。當她走出會展中心時天色已晚,一向繁華的市中心到了這個點許多商家也是早就打烊關門,公交地鐵也都收班了。
她似乎也耽誤到會展中心工作人員的休息了。想到這里,梁錦儀暗嘆沈氏真的是好大的威風,這些工作人員陪著她“加班”倒是一點怨言也沒有。
街上來往的行人車輛不多,手機里梁錦諾和梁父梁母打來的電話也不計其數,梁錦儀發(fā)了條短信說明情況后,手機便像是完成了使命般的沒電關機。梁錦儀嘆了口氣,站在路邊等候出租車。
“哥......你看那街口的......”
“哈哈哈,小妞......”
遠處兩喝醉的混混,一胖一瘦,互相攙扶,步履踉蹌,隔著好一段距離也能依稀辨別出來街角昏黃燈光之下站著一個妙齡女子。
梁錦儀聞聲身子一顫,她下意識裹緊身上的工作服。
“不要緊張,不要害怕......”她心里安慰著自己,腳下也是沒有停頓地順著大街向前走著。
身后的腳步聲卻是越來越近了,她甚至都能聞到一股濃烈的酒味。梁錦儀原本以為在這市中心地方還不會有人敢這般膽大妄為,直到一只手將她扯住。
“啊——救——唔!”她的呼救還沒能喊完,身后的人便把她摟進懷里捂住她的嘴。
“喂!他媽的這是老子先看上的!”
梁錦儀死命扭動掙扎的身體在聽到這句話后驀然一頓。那聲音似乎隔自己還有一小段距離。那現在抱著自己的又是誰......
“不會這么倒霉吧?被兩波人看上了?!”思及此,梁錦儀愈發(fā)拼命地想要掙脫。
“梁錦儀,你再亂動,我就不管了?!蹦侨说穆曇艉苁堑统?,就像暴風雨來臨之際烏云密布那般給人的壓抑感,但他的聲音同樣冰冷,興許這秋日夜里涼風也絲毫不及。
梁錦儀聽出了他。
顧言欽。
顧言欽見她不再反抗,便松開了她。他深吸一口氣,轉身看向那兩名混混。
“他媽的先來后到??!”
“滾?!鳖櫻詺J瞇著黑眸。
“不識好歹的,老子先把你干了!”
那二人不知從哪里取出一把彈簧刀,便沖著顧言欽殺了過去。
那一瞬,梁錦儀回眸看到這一幕,心臟像是停止了跳動,呼吸也凝滯在喉。
當她看到那把鋒利的刀刃朝顧言欽揮過去時,她的聲音才仿若沖破了一切阻隔般迸發(fā)出來。
“顧言欽!快躲開!”
顧言欽側身躲過,那混混見一擊不成愈發(fā)惱怒,便是一番左右亂砍。每一刀都恰好劃過他的衣角未傷分毫,顧言欽游刃有余地與他們周旋著,敏捷的動作讓梁錦儀震驚,一時竟忘了打電話報警。
“梁錦儀,報警啊!”顧言欽抽空瞟了她一眼,看到她像木頭一樣站在原地,他的眸間升騰起怒意。
怎么會有這么蠢的女人?
“哦哦。”梁錦儀緩過神,匆忙拿出手機,這才想起手機沒電了。
“顧言欽,我手機沒電了......”
顧言欽眼神一閃,一手欲奪過其中一人的刀,那人見他的手送了上來,便是毫不留情地一刀送進他手背。
“嘶——”顧言欽也顧不得那么多,一腳將那人踹翻在地,而后竟是殘忍地將插進去的刀生生抽了出來揮向另一個混混,直擊那人手臂。
兩個混混見狀自覺不妙,一個連滾帶爬另一個捂著流血不止的手臂雙雙跑路消失。
“顧言欽,你沒事吧?”梁錦儀上前查看,才發(fā)現他右手血流不止。那把刀之前貫穿了他整個手掌,梁錦儀眼圈一紅,脫下外搭的工作服把袖子當紗布纏上他受傷的手。
“不用?!鳖櫻詺J輕輕推開她,“車上有紗布?!?p> 街燈之下,他的臉色很是蒼白,嘴唇都失去了血色。方才打斗中的顧言欽是她想象不到的模樣,那個一向不茍言笑拒人千里的顧言欽,為了她出手打架受傷。
梁錦儀眼淚終究是不爭氣地落了下來。
“唉?!鳖櫻詺J輕嘆,“梁錦儀,你哭什么?”
“我......我哭你傷了人明天就要被警察抓走了......”
顧言欽暗暗咬了下牙。是他錯了,居然會想著去安慰她這個蠢女人。
與此同時,一輛車停在路邊,梁錦儀看不清車里的人,但當司機開啟了車內暖燈時,梁錦儀掛著淚,屏住呼吸大喊道:“姜銘??!救人啊!”
姜銘琛聽到救人二字一愣,趕緊推開車門來到他們身旁。他看到梁錦儀滿臉淚痕,而她身邊的顧言欽臉色蒼白,左手握著刀,右手沾滿鮮血,地上一片血灘,方知情況不好。
“你們先上車。”
姜銘琛拉開后座車門,梁錦儀扶著顧言欽慢慢坐進去,姜銘琛卻沒急著回到駕駛座,他抬起頭仔細環(huán)視一周后,從后備箱拿出緊急醫(yī)療包扔給梁錦儀,又替他們關上后車門。
“梁錦儀,先給他包扎。我送他去醫(yī)院?!?p> “不必去醫(yī)院?!鳖櫻詺J說道。
顧言欽的血染紅了他的衣袖染上了后座車墊。梁錦儀記得上一次姜銘琛還說著讓她不要沾濕了他心愛的車,可是現在縱使?jié)嶑比缢?,也說不出半句玩笑話,車速一路上升。
顧言欽合上眼靠著后座,失血過多讓他有些困乏,梁錦儀用紗布為他包扎,卻是怎么也止不住血。
“我的天,梁錦儀小姐,你不會急救措施嗎?”嚴厲的語氣讓梁錦儀更加慌亂,只得將浸血的紗布重新拆了下來。
“我自己來,你先休息吧?!鳖櫻詺J睜開眼,掃了眼醫(yī)療包里的東西,便開始自我包扎,梁錦儀又哪敢放松,眼睛直盯著他的每一個處理步驟。
“幫我剪了?!?p> “好。”梁錦儀用剪刀剪斷紗布,將剩余紗布及其他藥品一一收進醫(yī)療包。
顧言欽抬起左手無力地揉著眉心。
“銘琛,我說了,不去醫(yī)院。”
姜銘琛一愣,瞟了眼車前鏡里后座的二人。
“銘琛,你知道我如果出現在醫(yī)院的后果的?!鳖櫻詺J無力地說道。
“那去哪兒?”姜銘琛終是忍耐不住回了他,“你現在這樣子不去醫(yī)院還能去哪兒?”
“送我回去?!?p> 顧言欽的語氣很堅定。
姜銘琛沒有說話,但梁錦儀看著他打轉了方向朝另一條街道走去。
“你們......認識???”
剛問完,梁錦儀就發(fā)覺自己問的問題太愚蠢了。一個是創(chuàng)辰CEO,一個是創(chuàng)辰前身顧家的人,他們又怎么可能不認識,而且創(chuàng)辰之前還派人來南淵挖過他墻角。
姜銘琛依舊沒有說話,顧言欽也沒有回答。
梁錦儀看著顧言欽,蒼白的側臉線條冰冷如常。她問那個問題,不過是他方才喚“銘琛”二字,聽來二人倒像是結交多年的摯友。
“我看過了?!苯戣⊥蝗婚_口,梁錦儀也從她的胡思亂想中回神。
“嗯?”顧言欽緩緩睜開眸子,猶如一頭慵懶的獵豹。
“事發(fā)地周圍一共五處監(jiān)控,三處對準主干道,一處對準展覽中心,還有一處......正好對準事發(fā)路口。”
“嗯?!鳖櫻詺J輕應道,對于姜銘琛的話,他毫不在意懼怕。
“你還真是......信任我?!苯戣∽允敲靼姿班拧边@一字背后的意思。
梁錦儀長長的睫毛抖了抖,伴隨她的垂眸一齊落下。鼻息之間的血腥味消散了不少,她本想打開車窗換一下車內血腥的空氣,然而身旁男人的狀態(tài)讓她很清楚她不能這么做。
“不舒服?”顧言欽冷不丁出聲。受傷后的他比平日里更多了份陰冷。
“有點暈車。”梁錦儀只得如是說。
“快到了?!鳖櫻詺J答道。
姜銘琛將車開進了北名苑。
北名湖西帶H大,北名苑則坐落在北名湖東畔,與H大隔湖相望。
車停在樓下,姜銘琛同梁錦儀將顧言欽扶上樓,顧言欽拿出鑰匙打開屋門。
梁錦儀在一旁墻壁上摸了會才摸到開關按了下去,整個客廳瞬間被點亮。
偌大的客廳除了家具沒什么特別的擺設,而家具顏色多半以黑白為主,極簡的不可思議。
“梁錦儀,顧言欽交給你了?!?p> “啊?”梁錦儀見姜銘琛轉身要走,有些茫然。
“我明早還要出差。今日他因救你而受傷,現在他執(zhí)意不去醫(yī)院要回來,你難道不留下來照顧一個晚上?”
“不用?!鳖櫻詺J冷聲道,“銘琛,你把她送回去?!?p> 姜銘琛的身形擋在門口,沒有半分退讓,他直視著梁錦儀。梁錦儀也知道今日一事全靠顧言欽幫忙,留下來照顧一晚上也未嘗不可。
楓丶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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