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老兩口就在村口巴巴地看著,壓箱底的衣服拿出來換上,跟人打招呼的時候也樂呵呵的。
好不容易等來了一輛車:
“是華兒的車吧——”
“不是——華兒的車是白的——”
終于來了一輛白的。
車停在老兩口面前,沈昔時迫不及待地跑出去喊爸爸媽媽,嘴里說不想他們,見到了還是會激動。
蘭空和沈昔華陸續(xù)拉開車門。
沈昔華她爸見女婿個頭特高,回頭對她媽小聲說:
“這要是干架咱閨女鐵定吃虧?!?p> “瞎說什么呀——”她媽笑嘻嘻地拍了一下她爸,聽見蘭空跟著沈昔華叫爸媽,忍不住夸贊道,“這女婿長得可真俊啊——”
一旁的夏宇也跟著起哄:
“那是,人家可是如假包換的大校草——叔叔阿姨好,我叫夏宇,是蘭空的好朋友——”
二老慈祥地點了點頭,隨后看向蘭雀。
老沈眼前一亮:
“這丫頭長得好看,隔壁村老岳他兒子還沒結(jié)婚吧——好像說是念書耽擱了,還是名牌大學(xué)畢業(yè)的——”
“您老就別惦記了——”夏宇尬笑道,“她是我女朋友,我們都快結(jié)婚了——”
由于一輛車裝不下這么多人,夏宇和蘭雀打算帶著沈昔時一起走路回去,順帶活動活動筋骨,畢竟還不到兩公里。
——
上車后老沈便悄悄問沈昔華:
“你這回算是回門了,有沒有準備禮物散一散???”
“買了,后備箱都塞滿了?!鄙蛭羧A說,“待會兒你跟我媽下去散吧,就說是我們買的,買的是牛奶,一箱挺沉的,我這腰還沒好徹底呢——”
“也行,到時候請他們吃頓飯,也都認識了——”
父女倆達成了共識。
——
而夏宇他們被沈昔時帶去了小賣部,半路上看人家玩鞭炮,他也眼紅想玩。
“兄弟,咱得留點錢吃飯,就買一盒?!?p> “好啊——”
結(jié)果他伸手就拿了兩盒。
蘭雀站一邊偷樂:
“你這聲兄弟不頂用了,早晚有你抓狂的時候?!?p> “不許挑撥離間啊——”
——
一到家沈昔時就開始找狗,怎么也找不著后就去問老沈,得知狗被他們吃了后又放聲大哭,一遍遍呼喚狗狗的名字,還愧疚自己不能為狗狗報仇。
老沈家房間挺多,裝修很是一般,有的房間甚至墻面都裂開了,看得出來有些年歲了。
她媽擔心老沈做不好,就把廚房交給老沈,自己去布置床鋪。床單被罩花色都很老土,散發(fā)著洗衣粉的味道,可見二老早就做了準備。
蘭雀主動去幫忙布置側(cè)臥,見上邊的圖案是正是自己畫的小妖君,忍不住問道:
“阿姨也喜歡看漫畫?”
“哪有時間看啊——鎮(zhèn)上也沒啥賣的,選了好久才買了這么一套——光這幾塊布就要一百多——這年頭錢越來越不經(jīng)用了——”
發(fā)現(xiàn)總共就布置了兩個臥房后,蘭雀有些不好意思:
“阿姨,會不會不夠???”
“怎么會呢——你和小夏一間,小兩口一間,小時跟我們睡——你看不是剛剛好嘛——”
蘭雀滿面通紅:
“阿姨,其實我們——”
不等蘭雀說完,沈昔華她媽就被她爸喊去幫忙了。
而她媽進去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沈昔華趕出廚房,有了上次的教訓(xùn),誰都不敢縱容她。
——
飯桌上擺滿了家常菜。
老沈開了一瓶白酒,臉上全是笑紋:
“今天高興,來兩口——”
“你看你爸——”她媽歪頭跟沈昔華吐槽道,“什么都不愛,就好這一口,估計今晚又要醉了——”
曾經(jīng)沈昔華非常反對老沈喝酒,后來發(fā)現(xiàn)她的規(guī)勸非但沒有作用,還老是惹怒老沈,干脆也就不勸了,畢竟道理他爸都懂。
連續(xù)三杯過后,老沈說話明顯有些飄了:
“小蘭啊,你太不懂事了——”
“……”
蘭空一頭霧水。
老沈接著數(shù)落:
“你怎么能不問我一聲,就跟我女兒結(jié)婚呢?她和你可不一樣,她有爸爸媽媽——我們是一個很傳統(tǒng)的家庭,不像你——”
“他爸,你喝多了——”
沈昔華她媽趕緊出來打圓場。
可老沈仍舊不依不饒:
“你別攔我——我今兒非得好好說說他——我今兒很不高興!長得帥怎么了?長得帥就可以胡來嗎?我當年可比你帥多了——想跟我結(jié)婚的,從村頭排到了村尾——”
至此,原本緊張的氣氛被破壞殆盡。
夏宇努力憋住笑:
“沈叔,我一看就知道你當年不是凡人——”
“那是——你小子有眼光——”老沈得意洋洋,“改明兒我?guī)闳ゴ謇锪镆蝗?,我們這里的姑娘,善良又乖巧,最是顧家了——”
“沈叔,我有女朋友了?!?p> “怕什么呀,又沒有結(jié)婚——現(xiàn)在是新時代了——”
“這跟時代沒什么關(guān)系吧——”夏宇說著,又給他滿上一杯,“今天是個好日子,沈叔我敬你——”
然而老沈開始擺譜:
“不不不,我不喝你的酒——我得喝我女婿的酒——我這個女婿不懂規(guī)矩,飯都快吃飽了,也不知道敬我一杯,你說像話嘛——”
“確實差了點啊——”
夏宇順著他的話說完后,就給蘭空使眼色,想著趕緊將人灌醉得了,省得老人家鬧騰。
可蘭空好似接收不到信號一般,只顧自己吃。
這時沈昔華發(fā)話了:
“爸,你就別戲弄他了,酒桌上的門道他不懂。再說了,你明兒不是要殺豬嗎?他要是喝醉了,誰幫你打下手啊——”
“不用他幫,我自個兒能行——”
“哎呀——不得了了——”沈昔華開始演戲,“我這腰——蘭空,我忘了吃藥了,趕緊扶我過去——”
把她媽嚇得不知所措:
“這是怎么了?”
一直在和雞翅膀斗智斗勇的沈昔時抬起頭說:
“大姐骨頭斷了——”
“哪兒斷了?”
“骨頭——醫(yī)生親口說的——可疼啦——”
——
左等右等,也沒等著機會跟沈昔華她媽明說,蘭雀只得發(fā)微信給沈昔華求助。
沈昔華看了眼正給自己按摩的蘭空:
“我媽把蘭雀和夏宇弄一屋了,蘭雀現(xiàn)在急了,要不還是委屈你,把蘭雀換過來吧?!?p> “行啊。你腰好點了嗎?”
“好多了?!鄙蛭羧A握住他修長的右手,“我爸今天過分了些,你別往心里去,他只要一喝醉就沒個分寸,我媽老嫌他了?!?p> “我其實比較在意你的看法?!?p> 蘭空順勢躺她身邊,用手指描繪她的額頭、臉頰、下頜線,最后落在她的唇上。
她輕輕吻上他的手指:
“你永遠不會知道你有多好,我說真的。”
“我信你。”
他如釋重負般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