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還沒招到人?”曲陽忍不住開口問道。
寧長生聞言沒說話,倒是旁邊的吳昊開口了:“我們打算制造返古布料,和市面上的復(fù)合布料不太一樣,所以不太好招人。曲老板有什么推薦的人才嗎?”
要說曲陽這時候也不太好回復(fù),畢竟他目前只是暫時將廠房租了出來,還沒有真正脫離這個行業(yè),從某種方面來說他們就是競爭對手。但曲陽之所以出租廠房有他的苦衷,不愿見到自己的廠房再一次關(guān)閉,恰好又確實有認識的人。
于是他開口道:“還真有一個不錯的小伙子可能適合你們,叫邢睿,和我一個社區(qū)。他家祖上好像是挺知名的工匠,不過你們也知道時代在進步,那種手工制造根本敵不過市場,他們家這門手藝就慢慢丟了。好在傳到邢睿這一代被他撿了起來,我聽那些老鄰居都說這孩子腦子活,從小就喜歡拆解小玩意兒再自己研究出新的來。不過……”
說到這里,曲陽停了下來,猶豫了幾秒才道:“因為家境的原因,這孩子沒上過大學,從這點上可能不太符合你們的條件?!?p> 別說學歷不代表一切,在這個專業(yè)升級細化的年代,上大學能夠獲取更專業(yè)的知識和充分的實踐,沒有畢業(yè)證很難找到工作。
聽到這里,吳昊只能答謝并拒絕曲陽的推薦,畢竟他們是真做生意,又不是丟錢隨便玩鬧的,甚至他還有一些野望。不能因為老板瞧著年輕就覺得這只是小游戲,胡亂塞人濫竽充數(shù),否則凌家也不可能放過他。
曲陽也只是隨口一提,見吳昊拒絕也沒怎樣,不好意思地撓了撓他毛躁的亂發(fā),道:“見諒呀,我就是爛好心,一時沒考慮到。”
大家都是搞企業(yè)的,好心多了可掙不了錢,何況無親無故的。
“曲老板怎么沒聘用這個人呢?”寧長生語氣淡淡地發(fā)問。
曲陽尷尬地笑了笑,道:“我那家口子不同意?!?p> 話剛落下,外面就走進來一個披著工裝外套的青年,上面還印著這家廠房以前的名字,帶著幾分怒氣直沖曲陽而來。
“姐夫,你還真把廠子盤出去了?。课也趴吹酵ㄖ??!闭Z氣里還帶著幾分抱怨。
這人看著也挺年輕的,模樣尚可,周正清秀,但就是莫名有些油滑,瞧著和老實的曲陽不是一路的。
而見到他,曲陽卻皺起了眉頭,“廠子怎么著是我的事,說說你,如果廠子還在運行,你就這個點來上班?你逃了幾天班了?有和主管說一聲嗎?”
“你是我姐夫,我找一個外人說什么?再說我也和姐說了呀。”青年吊兒郎當?shù)仨斄嘶貋?,根本不拿曲陽當回事兒?p> 曲陽臉色變了一變,忍著怒氣道:“那沒法了,以后養(yǎng)不起大家伙了,廠子已經(jīng)租了出去,人家都來接手了?!?p> “這還不簡單,賠錢就是了?!?p> 青年回了一句,轉(zhuǎn)頭看向吳昊,準備替姐夫說說,好把廠子拿回來,不然他這樣子也找不到合適的工作,以后喝東北風嘛。結(jié)果一轉(zhuǎn)眼,他就看到了旁邊嫩生生的寧長生,愣了愣,只覺得這小姑娘長的格外水靈,關(guān)鍵還有氣質(zhì),把他驚艷到了。
見這個帶著幾分脂粉氣的青年一直盯著寧長生,吳昊眉頭微蹙,側(cè)身把寧長生擋在身后,隔絕了青年并不禮貌的視線,語氣不悅地道:“曲老板已經(jīng)和我們簽約了,毀約十倍賠款?!?p> “誒你……”
見比女明星還好看的小姑娘被人擋住了,青年還有些不爽,不過抬頭正視了面前的人他才發(fā)現(xiàn),該死的,對方就是他最討厭的那種什么都好,他永遠比不過又無計可施的精英人士。
他面上的肌肉動了動,要笑不笑地道:“你是?”
吳昊根本不愿搭理這種不相關(guān)人士,直接忽略了他對一旁的曲陽道:“曲老板這邊看看還有沒有什么需要處理的,如果沒有的話,我們可能要關(guān)閉廠子重新安裝設(shè)備了?!?p> 潛臺詞是在趕人。
曲陽聽得出來,那青年也聽得出。
“慢著,我們這兒還沒同意呢,誰說我們就要租了?!鼻嗄瓴桓液蛥顷挥才鲇?,但對自己姐夫就沒有那么敬重了,直接道:“姐夫,我姐知道這事兒嗎?”
“你姐不用知道,她最近忙著伺候你媽。這家廠子姓曲,不姓張?!?p> 一想到自己那口子,曲陽心情就好不起來。脾氣暴沒素質(zhì),整天謾罵他就算了,還一心貼著娘家,養(yǎng)著幾個廢物一般啃老啃姐的弟弟。關(guān)鍵那老人也是貪心的,總想把他們曲家掏空補貼給他們兒子。
最近老太太裝病非要人去伺候,這伺候著又要這要那,明明沒幾個錢非要學別人吃什么復(fù)古餐,那些有錢人才吃得起的牛排甜點點一堆,最后落在幾個‘乖兒子’肚子里。年輕人還好,雖然沒吃過固體食物但腸胃還算能消化,老人的卻不行,吃了被兒子嫌棄沒吃的甜點,真給吃病住院了。
住院很燒錢,但也沒法,他們這些小輩總要有點擔當??墒抢咸嗪眯?,覺得是人家五星級酒店的餐點有問題,想去要點‘醫(yī)藥費’,還很聰明地找了記者什么的,強行上門碰瓷。
人家五星級酒店的人自然看出來老太太的算盤,根本不怕,反而任由老太太等人胡鬧,等事情完了,直接拿出賬單要求老太太等人賠償,包括中間被老太太他們損壞的物件和耽誤了生意的損失。五星級酒店的損失,對普通人來說那可是天價,記者兜不住,尤其還是個小報的實習生,悄悄地就溜走了。老太太年紀大了跑不了,最后被人灰溜溜地帶回來要他給錢。
他曲陽就是個平頭百姓,也就是辛辛苦苦工作這么多年才白手起家創(chuàng)業(yè),好不容易看到事業(yè)有了起色了,卻被這一大家子吸血蟲纏上,不認又不行,他最后只能賣掉廠里的貨,又把廠子轉(zhuǎn)租出去,拿了這筆錢好去填那個窟窿。
青年當時還和老太太一起的,仗著年輕早就跑了,還在外頭躲了幾天,工作也不管。曲陽先前是忙著處理債務(wù)的事情去了,沒來得及處理他,眼下對方冒出來還敢插手他的事,曲陽真是又氣又笑,他以前得多好脾氣才能忍受這一家子的,等這筆帳了了,他就好好和他那口子談?wù)?,實在不行分開也可以,他是實在拖不動這一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