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應(yīng)外合
阿那齊仔細看了看玉牌:
“宮里的人?”
“正是,貴妃娘娘位分僅次于皇后,亦是皇三子和皇六子的生母。”
阿那齊繼續(xù)盯著俏梅,俏梅安心了不少:所有情況都跟小姐預(yù)計的一模一樣。
“我家主子的意思是,王子來易國一是因為金塞國可汗病重,您的兩位王弟爭的頭破血流;二是為了躲避他們,免得您先被他二人聯(lián)手除掉。”
阿那齊聽著聽著就笑起來:
“說的不錯,然后呢?”
“說來說去,您在奪汗位之爭里無非就是沒有依靠,想來易國尋個依靠罷了?;噬弦仓滥诮鹑麌暮刮恢疇幚餂]什么競爭力,所以您的求親皇上會認真對待嗎?頂多就是選個宗室里的郡主,封了公主搪塞您罷了?!?p> 她說的很對,阿那齊漸漸聽的認真起來。
“若想求得易國的庇佑和助力,您必須得給皇上一些承諾,也就是您繼任汗位后會如何回報皇上。屆時您和皇上商議好之后,就會有一個無形的契約。而做這個契約最好的紐帶的,就是四公主了?!?p> 聽她提到顧明梔,阿那齊更加認真了。
“四公主是皇后嫡出,絕對代表了易國的身份,又有外祖董家的依靠。董家可是百年世家大族,在易國有很大的地位。再說皇上若以嫡女出嫁做為承諾,想必您也會放心的吧。何不趁著這次受傷,向皇上求娶四公主?”
阿那齊猶豫了,也動心了:
“這……四公主如何肯下嫁到沙漠?”
俏梅覺得這二王子也是單純:“四公主身為皇室公主,她的婚嫁自然由皇上決定。而且,我家主子最愛成人之美,二王子昨日晚宴見公主驚鴻一舞,難道對公主沒有一點點的動心嗎?”
阿那齊知道她說的句句在理,可是他有些不太信任這個主動出擊的虞貴妃:
“貴妃娘娘為何要幫我出謀劃策?昨日之事,貴妃可知道些什么?”
俏梅心里悄悄松了一口氣,還好這個問題小姐有告訴過她:
“我家主子并不知道昨日之事有何不妥,只因她與皇后有宿仇,是私人恩怨,此次不過是想借王子的手,給皇后一些教訓(xùn)罷了。說的難聽些,主子確實是利用了王子,但是說起來王子并沒有損失什么,說不定還能抱得美人歸。這可是一筆怎么算都不虧的買賣?!?p> 俏梅眼見阿那齊松動了,便趁熱打鐵:
“我家主子交代了,若想逼四公主就范,王子必須得要配合我家主子,里應(yīng)外合,保準四公主會乖乖隨王子北上?!?p> 阿那齊腦海中浮現(xiàn)出那日晚宴顧明梔起舞的身影,當真是一見傾人城,再見傾人國。
縱是見慣了美女的阿那齊,也不得不感嘆顧明梔的美貌。
中原女子特有的美,跟沙漠里的女子完全不一樣。
俏梅走出驛站,一身輕松。
果然還是小姐聰明,這世上再沒人比得過小姐了。每一句話、每一個問題,小姐都想到了。
她歡快的往凌王府方向跑,絲毫沒有注意到站在驛站不遠處的寧茗。
凌王府,顧明宸今日去御書房議事。聶昭蘊八成猜到了會議什么事,也算到了他會回來的很晚。
她實在是按捺不住,也控制不住自己不去想那個雕花盒子。
聶昭蘊躡手躡腳的來到了他的書房。
書房里很整潔,纖塵不染。
他愛作畫,不同大小的毛筆擺了一排,全都是上好的狼毫,一支比一支珍貴。
一旁的古博架上還有很多筆洗:琉璃的,翡翠的,東珠的,瑪瑙的……
另一邊的書架上有許多名畫。
聶昭蘊的手指滑過這些物件,她貪婪的撫摸著他喜歡的這些東西,仿佛這些冰冷的物件上有他獨一無二的氣息。
每一次來,他都不會給她好臉色,一開始還能諷刺她兩句,后來連話都不屑于跟她說。
她每一次見他,都希望他能跟她說說話,哪怕是惡語相向。
她聶昭蘊是易國第一美人,她父親是當朝丞相,她姨母是易國皇后,她外祖是有名的世家大族,她也有自己的驕傲和自尊。
沒出嫁之前,只有別的世家公子、皇親貴族追捧著她的份,她幾時如此卑微過?
可是她愛他啊,愛那個冷若冰霜的男人,愛他的狂放不羈,愛他的一點一滴。
就算知道他是毒,她聶昭蘊也甘愿腸穿肚爛。
她從門口一步步走進里間,一眼就看到那個雕花盒子,她想了很久的雕花盒子。
輕手輕腳的上前,聶昭蘊將它捧在懷里。
她深呼吸,然后打開了盒子。
里面的紙散落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