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可算是醒了。”
紫竹濕潤了眼眶,拉著聶云葳的手不松。
“紫竹,段朝煜呢?他在哪?他身上的傷怎么樣了?”
聶云葳抓住紫竹,連聲問道。
“世子傷的不輕,現在還在昏迷著……”
傅氏看著太醫(yī)忙進忙出,心里說不出是什么滋味。
昨日半夜,他們總算是回來了。
朝煜的后背和左臂全被血浸濕了,剛一回來便不省人事;元錦是被太子背回來的,肩膀也是中了一刀,剛剛才醒過來。
顧明宗一直沒有回東宮,召了太醫(yī)來,之后一直留在鎮(zhèn)南王府,此刻他看見傅氏神色不對,便出聲安撫:
“姨母勿要擔心,太醫(yī)不是說了嗎,朝煜沒有傷到要害,都是皮外傷,醒過來是早晚的事,”
“小姐,小姐穿鞋!”
聶云葳光著腳跑進來,傅氏一看到她就兩眼冒火:
“你還敢來?要不是你,朝煜和元錦怎么會差點沒命?你就是個掃把星!”
顧明宗將聶云葳護在身后,他也覺得姨母說話過于難聽了。
“殿下,他怎么樣了?”
聶云葳好像根本沒有聽到傅氏的訓斥,只是問太子。
“還在昏睡著,太醫(yī)說沒有傷到要害,但是不知道什么時候會醒。”
在顧明宗的勸慰下,傅氏心不甘情不愿的放聶云葳進屋看望段朝煜。
他靜靜的躺在床上,嘴唇一點血色都沒有。
聶云葳小心翼翼的翻看了他的左臂。紗布包的那樣厚都有血跡滲出來,傷口該有多深。
聶云葳不敢耽誤,急忙讓紫竹抓了藥來,她好抓緊時間配藥。
另一邊,傅元錦面色蒼白,倚靠在床頭,雙目空洞。
“小姐,您喝些水吧?!庇颓由膯舅?p> 她從未見過小姐這個樣子,有些害怕。
傅元錦滿腦子都是剛醒來時盈萃告訴她的消息:
世子身受重傷,雖沒有生命危險,但是昏迷不醒。世子妃險些墜崖,最后被救了上來。
為什么?為什么自己生生挨了一刀,她居然毫發(fā)無損?
她花了那么多心思:向姑母提及南陀寺,引誘聶云葳看到長明燈繼而耽誤了回府的時辰。
自己受傷昏迷前,明明看到她都已經摔下去了,她應該必死無疑才對啊!
聽盈萃說,表哥中的那兩刀都是因為救她,否則憑表哥的功夫,誰能傷他那么重?
表哥,沒有了那個女人,你就真的活不了是嗎?她比你自己的性命都重要是嗎?
傅元錦越想越覺得憤怒,蔥白如玉的手指攥緊了被褥,直攥的指節(jié)發(fā)白。
“元錦?!遍T外傳來傅氏的聲音。
傅元錦連忙收起臉上可怖的表情。
傅氏心疼的握著她的手:“真是可憐了你這個孩子,平白受這種罪。對了元錦,你知不知道是何人所為?敢動我們王府的人,我一定進宮請陛下做主!”
“我也不知道,他們一直蒙著臉,也不說是何人指使他們下手,看起來對嫂子不留余地,像是沖著嫂子來的。”
她毫無血色的臉龐,配上有氣無力的語調,當真是楚楚可憐,惹人心疼。
傅氏又叮囑了好一會兒才離去。她離開后,傅元錦驚出一聲冷汗。
她本以為這次有聶昭蘊親自出手,聶云葳必死無疑。
抓了她之后,沒有一絲的隱瞞,直接向她表明,這次抓她就是她傅元錦設下的陷阱。
眼下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表哥身上,暫時無人顧忌她。
剛剛姑母姑母的話提醒她了,若是表哥醒來后,追究這件事的幕后黑手,聶云葳把她供出來怎么辦?
早知如此,抓了她之后就應該讓聶昭蘊的人動手殺了她。也怪自己任性,非要在聶云葳“臨死”前折辱她一番,好為自己出口氣。
誰能想到聶昭蘊的人那么沒用。
怎么辦?怎么辦?她該怎么封住聶云葳的嘴?
“盈萃,你悄悄送一封信出去,不要讓任何人知道。”
聶云葳按照母親的方子,配好了藥,分兩次給段朝煜服下。
夜已深,她撇了撇窗邊的影子,輕輕的打開房門走出去,順著長長的走廊一直往前走。
身后有細碎的腳步聲,聶云葳不想跟她多費唇舌:
“有話直說,這樣鬼鬼祟祟,你莫不是還想在王府動手?”
身后的黑影頓了頓,從柱子旁閃出來。
“我怎么敢在王府里動手,你喊一聲我便死無葬身之地。”
縱然有把柄捏在她手里,傅元錦還是不想向她低頭,梗著脖子直直的看她。
“你不要向姑母和表哥告發(fā)我?!?p> 聶云葳冷笑,她倒是直接。
“給我一個不告發(fā)你的理由。”
“你沒有證據!就算表哥相信你,姑母也絕不會相信你!”
傅元錦理直氣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