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行駛在運河上,沒有任何意外的走了幾個時辰。眾人都松懈下來。
天色漸晚,段朝煜正在叮囑舵手夜間行船要加倍小心,一轉(zhuǎn)頭就看到兩艘船悄無聲息的接近。
“揚帆,快走!”段朝煜急忙下令。
三艘船漸漸的拉開距離。還沒來得及喘口氣,段朝煜就看到兩艘大船上放下了很多小船。
舵手一直在加速,但是大船畢竟笨重,受水的阻力也很大。
很快,小船上的黑衣人便跳到了船上。
段朝煜忙下令全軍戒備。然后他跑回甲板的另一邊拉住聶云葳。
這一次,他的手牽的很緊。
這伙黑衣人遠比之前兩批更加厲害。段朝煜一個人對付三個,明顯感覺力不從心。
船上的黑衣人越來越多,打斗越來越激烈。
很快,俞琨和魯代蜓都掛了彩。
突然有人大喊:
“不好了!船艙著火了!”
將士急忙取水救火,有不少人在救火途中被黑衣人砍倒。
魯代蜓看到眼前一片混亂,不禁疑惑:船上的人數(shù)好像不太對……
段朝煜心里猛的一驚!船艙,霍連草還在里面!
手上的招式越發(fā)狠厲,黑衣人很快就不是他的對手。
聶云葳看了看段朝煜一眼,輕輕說了一句“對不起”。
段朝煜只聽見心里“咯噔”一聲,聶云葳又一次狠狠甩開了他的手!
“聶云葳!回來!”段朝煜大喊,想追上她。
只是,聶云葳跑到船邊,轉(zhuǎn)身一個微笑,然后翻身一躍,縱身跳入運河中!
段朝煜撲上去想拉住她,最終晚了一步。
“聶云葳!”段朝煜眼眸充血,眼睜睜的看著她消失在黑暗的運河中。
那一刻,段朝煜渾身的血液幾乎逆流!
又有黑衣人涌上來,段朝煜生生將他身首異處。
很快,大火被撲滅,黑衣人來到船艙,卻發(fā)現(xiàn)未燒完的貨物中并沒有上面說的草藥,居然是稻草!
整整三車的稻草!
為首的黑衣人大驚:“撤,回去報告主人!”
段朝煜此刻正殺紅了眼,黑衣人卻紛紛跳入運河中撤離。
俞琨和魯代蜓趕到段朝煜身邊:“世子無礙吧?”
俞琨非常著急,他看到了船艙里原本放著霍連草的車子上卻塞滿稻草:
“世子,這,這些稻草不知從而而來,草藥不知所蹤??!”
段朝煜大踏步來到船艙,看到滿地燒焦的、未燒焦的稻草,猛的想起裝船前,聶云葳說的那番話。
魯代蜓四下張望,問到:“世子妃何在?”
俞琨示意他住嘴,他低聲說到:“世子妃落水了?!?p> 魯代蜓連忙做了噤聲的動作。只是俞琨沒有看到,他的雙手緊緊的握拳。
段朝煜一言不發(fā),滿腦子都是聶云葳縱身一躍的畫面。
不是說好了嗎,說好了不會擅自行動,說好了不會再甩開他的手,說好了不管有什么打算都會提前告訴他。
這個女人……這個女人真是太過分了!
魯代蜓咽了一口唾沫,小心翼翼的問:
“世子,要不要靠岸停船,搜尋世子妃的下落?依末將看,不如先回先旸,發(fā)動先旸城的力量,沿岸搜尋世子妃,這一段運河水流不急,想必是可以找到的……”
“掉頭,回先旸?!倍纬详幚溆治g骨的聲音傳來,讓俞琨和魯代蜓都打了個寒顫。
大船掉頭開回了先旸。
“大人,那,那艘船又回來了!”
朱進海正在喝茶:“哪艘船又回來了?”
“世子,世子那艘船回來了!”
朱進海一口茶水噴出來:“什么?又回來了?”
另一個衙役跑進來:“大人,有信鴿!”
朱進海不滿的擦擦嘴,拿下了信鴿腳上的信,看完之后一拍桌子:
“這不是折騰人嗎?”
一邊抱怨一邊換上官服,又去了碼頭。
段朝煜沉默不語,拳頭一點一點的收縮緊。
盡管大概能猜到聶云葳的計劃,段朝煜還是擔心。
自從她落水失蹤后,他的一顆心就緊緊的揪著。
再三說服自己,一定要相信她,相信她的謀略和聰慧。
可是,昨晚的水那樣冰冷刺骨,他都不知道她識不識水性。
怎么能說跳就跳,就在他的眼前,生生消失在黑暗中。
段朝煜閉上了雙眼,他不喜歡聶云葳私自的舉動和決定。只是,縱然再多的埋怨和憤怒,也總得她在身邊才能表達出來。
段朝煜一直在祈禱,求她不要出事,求她不要受傷,求她不要碰到意外……
他已經(jīng)不敢想象,她若是有個三長兩短,自己可能會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