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叔平已經(jīng)能夠聽見站在馬球場外人群中,有人開始竊竊私語,有人則大聲喧嘩,似乎絲毫不像央視這是一場事先安排的好戲。有人帶頭鬧事,有人跟著起哄,這明顯是一起針對河?xùn)|軍全體有計劃有預(yù)謀的斬首行動。
場邊的人群漸漸騷動了起來,埋伏在人群中的如陸一峰這樣的家伙,開始肆意挑釁一旁沖動的河?xùn)|軍士兵。柴叔平環(huán)視了一圈杜重威下屬這些下三濫的作為,忍不住譏諷道:“怎么,看到我一個女子都這么有實力,你們眼紅了是不是?你要有我身后的實力,你也能全身而退,你長這么大的個頭,別的看起來不會,欺負(fù)自己人很有一手嘛……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你們究竟是想通過貶低我的人格來忽悠我手下的士兵背叛我呢?還是想挑唆我們河?xùn)|軍和你們打架,方便你主子回頭給我扣個帶兵嘩變的帽子呢?”
杜重威手下這個副將聽柴叔平直接一句話把自己的老底兒給掀了,嘴巴都?xì)獾陌l(fā)抖,而那些沖動要打架的河?xùn)|軍聽了柴叔平的話,雖然依然憤怒,但他們紛紛后退以示清白。
“連契丹人都知道我們柴家別的沒有茶葉管夠,你們身為晉國人會不知道嗎?我為什么能全身而退,還不是因為我的手里有別人夢寐以求的茶路?但凡是個正常人,都能懂我以及我背后的勢力能帶來的價值吧!你用這種理由來構(gòu)陷我是不是有點過于兒戲了呢?”柴叔平看整個局面已經(jīng)被控制住,略帶嘲諷的譏笑說:“再說了,從契丹敵營全身而退是什么稀罕事情嗎?咱們大晉的宰相馮道馮相公幾年前可是為了國家千里走單騎,冒險深入契丹腹地好多次,這么英雄偉大事跡你們不會已經(jīng)忘了吧?怎么不去問問人家馮相公為何能從契丹全身而退啊?還有,就在此時大晉國派出的和談特使桑維翰桑相公現(xiàn)在應(yīng)該正在去上京的路上,照你這意思,人家桑相公這是準(zhǔn)備千里送咯?”
雖然柴叔平天才的名聲很早就從汴梁傳了出來,但實際上并沒有多少人會信,畢竟這個時代資訊并不發(fā)達,那些世家為了爭奪權(quán)力等等,動不動就要給自己的孩子做一個天才這類的假身份,以后無論走仕途還是歸隱田園都是一份好的資歷,因此無論什么傳言大家都會選擇折半聽。
如今這副將前來找事,被柴叔平反將一軍,把馮道和桑維翰一起拉過來填戰(zhàn)壕堵槍眼之后,這才想起來這位傳說中少年天才的柴家女公子從小就善于機辯,巧舌如簧,偷換概念于無形,忍不住心里開始有點慌。
他很擔(dān)心這些話會變成流言傳播到桑維翰或者馮道的耳朵里,或許這些上位者真的并不在意下面的人如何說三道四,但閻王好過小鬼難纏,真是要碰見一個想要向上頭邀功的小嘍啰,那可就麻煩大了。這副將心里如明鏡似的,知道自己不是一個如劉知遠(yuǎn)杜重威這樣舉足輕重的大人物,沒有人會愿意為了他得罪馮道和杜重威的。
這副將看了看周圍,已經(jīng)有士兵開始竊竊私語,與河?xùn)|軍的仇已經(jīng)結(jié)下,而恨不得自己趕緊死好爭權(quán)奪利的對家只怕也會推波助瀾,恐懼引發(fā)了這個副將歇斯底里的憤怒:“小臭娘們,你瞎胡說什么!桑相公馮相公都是國之棟梁,也是你能拿來說嘴的?別胡說八道曲解我的意思,難道是我說的還不夠明白嗎?你這個女人你就應(yīng)該老老實實的呆在家里,相夫教子才是你應(yīng)該做的,軍隊不是你牝雞司晨的地方!給我滾出軍營去,老子可不愿意看見軍隊中的兄弟因為看見你而倒霉,莫名其妙的丟了性命!”
場叔平皺著眉頭想了想,這穆桂英掛帥和佘老太君領(lǐng)兵的傳說不就發(fā)生在不久以后嗎?整個中國歷史上前有婦好荀灌、平陽公主,后有唐賽兒、秦良玉,這時候哪有什么女人不能進軍營的說法,簡直是一派胡言,根本立不住腳。當(dāng)下就懶得跟他繼續(xù)廢話,伸手握拳打準(zhǔn)備先揍他一頓再說,不過他身后那個壯的和鐵塔一般的護衛(wèi)十分護主,一步上前直接擋在了這副將的身前。
副將被柴叔平突如其來從身體中彌散開來的戾氣殺氣嚇到快要尿褲,他一開始覺得柴叔平是個小白兔,誰知道這兔子黑化以后那可比什么毛熊白頭鷹之類的暗黑多了。
眼看話題有了要歪掉的趨勢,被護衛(wèi)保護住之后的副將開始肆無忌憚的挑釁:“你就這么喜歡跟一群臭哄哄的男人一起耗在軍營里面嗎?如果你這么喜歡軍營,不如嫁給我們承德軍的英雄好漢算了,你看他們一個一個身強體健精力旺盛,據(jù)對不會虧待你的?!?p> 柴叔平之前在契丹軍營里就受了桑維翰求和書的羞辱,只不過因為彼時她孤單一人勢單力薄,除了唾面自干強忍羞辱之外沒有別的辦法,聽了副將這豬狗不如的話,挽了挽打算繞過眼前的壯漢去揍人。這副將帶來的護衛(wèi)確實是個高手反應(yīng)極快,見柴叔平往前沖了一下就直接一把揪住柴叔平胸口的衣服,周圍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承德軍士兵頓時爆發(fā)出了陣陣猥瑣的口哨聲。
“你干什么!”之前被承德軍設(shè)計絆住的李守貞跑了回來,破口大罵道:“你們承德軍就這么輸不起嗎?還沒開始比賽就三番五次的找事,想要勝之不武還是怎樣?”
“我這是在幫你們知道不知道?”這副將看柴叔平被揪住,強詞奪理的說:“有這么個弱雞在,你們本來贏不了啊,現(xiàn)在換一名隊員上場,我看倒是來得及。”
“你看?你看個屁!”李守貞是個一諾千金的人,他答應(yīng)郭威照顧柴叔平,哪能帶著個侄女輩的人受這種鳥氣,一邊嚷嚷一邊就開始叫人準(zhǔn)備打架,看的杜重威心里美滋滋,仿佛李守貞的隊伍也盡在他的掌控之中。
柴叔平被揪住的時候并沒有反抗,她就是想知道杜重威有沒有留有后手,是不是準(zhǔn)備趕盡殺絕,結(jié)果是李守貞先壓抑不住憤怒。柴叔平知道得把李守貞摘出去留著擦屁股,直接把手里的馬球桿用力往天上一拋。
海參公公千歲
荀灌——晉平南將軍、襄陽太守,都督江北諸軍事,曹操重要謀士荀彧之后荀崧女荀灌,她自幼好騎射,在宛城被數(shù)萬胡騎圍困時,以十三歲稚齡,率十余死士突破重圍,請來援軍,解宛城圍。(見《晉書。列女傳》) 平陽公主——唐高祖李淵女平陽公主,與夫婿柴紹起兵助李淵割據(jù)秦晉。(見《新唐書》) 唐賽兒——明山東白蓮教起義農(nóng)民軍領(lǐng)袖唐賽兒,聲勢曾經(jīng)很大,后被官軍討平,伏誅。(見《明史》) 秦良玉——明四川石柱土司秦良玉,后任總兵,她是在鎮(zhèn)壓當(dāng)時屬于四川的貴州遵義一帶的奢崇明叛亂里起家,后來率所部娘子軍赴遼東前線御敵,崇禎帝親自寫詩稱頌她,返川后,旋遭獻忠之亂,守石柱自保(主要是當(dāng)時的四川巡撫未聽她的建議而敗于獻忠的,見《明史。秦良玉傳》),后善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