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的晨光中,大晉的營地升起了冉冉炊煙,聞著糧食漸漸煮熟飄散出的微甜香氣,整個大晉軍營里呈現(xiàn)出了所未有的寧靜與祥和,士兵們舔了舔自己干裂的嘴唇,知道即將能吃上一碗熱乎而濃稠的稀飯,無一不燃起生的希望,與契丹決一死戰(zhàn)的士氣前所未有的高漲。
考慮到運糧隊伍力量有限,柴叔平此次送入的物品不算太多,除了糧食和水,還有一些烈酒、草藥、茶葉和半車鋒利的箭頭鐵蒺藜等補給。郭威遠遠的看到車上的茶葉包,一眼就認出了這種特殊包裝的茶葉是柴家的貨物,打開捏了一把放嘴里嘗一嘗,果然是非常熟悉的味道。
趕車沖進軍營的是那些在定州養(yǎng)傷的輕傷士兵,他們帶著定州官員寫的信,很快通過了身份審核獲得了自由,在軍營中見到了自己之前的同伴。
經(jīng)歷過生死之后的重逢,讓所有人都異常感動,而這些士兵受了傷能好手好腳的生還還痊愈的真么迅速,立即引起了大家的好奇心。
郭威站在一邊默默的聽這群士兵夸張的描述了他們在定州城遇見了遠方而來的柴公子,這人不光帶著醫(yī)生,布匹和草藥從天而降,還制造出了神水烈酒大顯神通,流著膿水潰爛紅腫的傷口一旦涂了這人的神水,幾天以后就開始痊愈。
“怎么有人會有我們軍隊的秘方?要不要把他們抓起來拷問一番?”郭威手下的一個親兵,悄悄的問旁邊的人。
“你是不是傻?”另一個親兵看著生瓜蛋子說出的話引起了郭威的微微皺眉,趕緊將他拉到遠處說:“沒聽人家說恩人是柴公子嗎?”
“柴公子不是在晉陽看家嗎?”這親兵皺著眉頭不解的問:“他怎么會來呢?就算是柴公子又怎樣?他也不能隨便把將軍的秘方交給別人呀?那可都是郭家的東西,這柴榮姓柴,不過就是將軍的一個養(yǎng)子罷了還敢把胳膊肘往外拐,楊夫人可是給將軍生了親兒子的!”
這位年輕的親兵跟郭威的時間不算太長,是郭威第二任夫人楊氏的一個親戚,他早就不滿郭威旗下柴榮一家獨大的狀況,已經(jīng)將郭威的一切都看成是楊夫人生下的那個兒子的財產(chǎn)。
勸說這人的那個老親兵看他一副冥頑不靈藥石無醫(yī)的樣子,注意到遠處郭威從遠處射來沒有溫度的目光,這人忍不住嘆了口氣,同情的搖了搖頭,看他的目光仿佛像看一個死人一樣。
郭威當然知道除了自己掌握著烈酒秘方的,會是什么人,當年柴夫人將制作好的烈酒直接拉了一車到北方,還專門寫信告訴他說這是小女兒的新發(fā)明。
看到柴夫人信中附帶著柴叔平用稚嫩字跡寫明白的用法和制作方法,郭威還曾經(jīng)對這個東西將信將疑,直到一次一次的戰(zhàn)爭驗證了烈酒的妙用。柴叔平告訴他,烈酒能殺菌消炎,讓傷口容易恢復痊愈,慢慢的軍營里的大家逐漸發(fā)現(xiàn)了烈酒的更多妙用,比如點燃不會冒出黑煙,適合炙烤清理傷口的刀子;比如能使人快速沉睡,躲避刮骨療毒的劇烈痛苦……
聽著別人對柴叔平的贊譽,郭威的思緒漸漸飛起,這些年里他雖然沒有見過女兒,可是從無處渠道都能聽到關于她的事情,也知道柴叔平越長大越能耐,現(xiàn)在不但能在汴梁城里興風作浪,還能帶兵子承父業(yè)阻擊契丹人,雖然生活處處艱辛但她還是橫沖直撞的一天天長大了
想到昨夜的自己與柴叔平的距離就在咫尺,郭威忍不住眼眶微微發(fā)紅,他用手掩住了自己的眼睛,假裝是沙子被風刮進了眼睛。
毫無疑問,這對關系扭曲的父女不光是柴叔平不知道應該怎么面對自己的父親,郭威也不知道應該怎么面對他的女兒。
郭威仔細的在腦子里回憶了一下柴叔平,他的記憶還停留在柴叔平剛會走的那個階段,而后因為石敬塘的關系,郭威就再也沒有回過汴梁。
很多人不會理解,為什么柴夫人寧愿自盡,也不遠發(fā)信向郭威求助,直到死也沒有說郭威一個不字??雌饋砉髅骶褪莻€憑借柴家起身的鳳凰男負心漢,但沒人懂得死亡才是真正的解脫,而活著的人要獨自承擔一切孤寂。
郭威不敢面對柴叔平,他不知道應該怎么和女兒解釋各種自己冷酷無情的決定,為了走上權利的巔峰,郭威放棄了柴夫人的生命,還用柴叔平的婚姻當做籌碼。他無法開口告訴女兒,這一切都是源自于自己和柴夫人的約定,兩人約定一定要改變五代這個亂世,讓所有人都能過上和平的生活,為了達成這個目標,柴夫人與郭威約定,無論是生命還是良知在必要的時候都可以舍棄。
郭威相信,憑著女兒們的聰明與格局,她們聽了這般解釋,一定能夠理解自己的苦衷,但在郭威的心中,柴夫人是神圣而不可玷污詆毀的。郭威沒有辦法告訴女兒說這一切都是爸爸媽媽的計劃,你們兩個,無論是出嫁南平還是成為王妃都是爸爸媽媽手里的棋子。
無論世界發(fā)生什么變化,郭威都不允許柴夫人的形象沾染一丁點的瑕疵,也害怕被聰明的柴叔平看出破綻,因此郭威始終抗拒以任何形式靠近倆個女兒的生活,反正都是要被痛恨的,就讓她們認為自己有個冷酷無情利欲熏心的父親好了。
可是現(xiàn)在,郭威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自己的小女兒并不甘心成為一顆無知被傻傻利用的棋子,她像棋盤上的一個劫,憑借著招招險惡的叫吃,頑強的活了下來,不但做活了眼,中盤的大龍也被逐漸連接了起來。
看了看柴叔平心思縝密的安排好一切,郭威仿佛看到了柴夫人生命的延續(xù),她會比阿玉更加強大吧,郭威在心里說,女兒不僅僅繼承了柴夫人的美貌與智慧,還完美的遺傳了自己的暴力與冷酷。如果這是一個兒子,那該有多好,他會是一個堪比柴榮一般完美的繼承人……
柴叔平并不了解郭威的心中有多少不可說的戲份,她只會走自己所選定的道路不斷前行,收攏夜襲的部隊以后,柴叔平帶著第一手情報趕回定州與眾人分享。定州軍民已經(jīng)知道杜重威頭也不回的繼續(xù)向南方逃竄去了,若白團衛(wèi)村的軍隊繼續(xù)潰敗,位于北方的定州必然首當其沖萬劫不復。
========
后面一章不知道為啥被屏蔽了,也不知道能不能解封。先貼過來……
要是連這一章也……我就emmmmmm了……
還真連這一章一起屏蔽,再見,就讓下一章消失吧……
-
盡管柴叔平已經(jīng)做了周密的計劃,但戰(zhàn)爭中的犧牲總是在所難免,幾個因受傷或掉隊而被契丹人逮住的中原士兵很快就人捆成粽子帶回營地。
半夜偷襲制造混亂給白團衛(wèi)軍隊送糧這件事,成功的引起了耶律德光的注意力,幾百人的一支小隊伍在眼皮底下玩了一手明修棧道暗度陳倉,這讓親自出征的契丹領袖很不高興。他收攏軍隊之后,很快下令連夜對所有抓到的活口嚴加審訊。
此次跟著柴叔平出門的二愣子運氣十分不好,他本就沒有從小訓練的柴家護衛(wèi)老練,還因為害怕偏離了隊伍,在黑暗里被契丹人丟出的套馬繩給拽下了馬,最終沒能躲過搜捕。
二愣子嘴里塞著破布,身上套著麻袋,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才被人粗暴的拽了起來,他在黑暗里磕磕絆絆的走,也不知道都有誰被一同抓了起來,直到被帶到中軍的一處專門用于訊問的空地上,才被人取下了身上的麻袋。
二愣子被刺眼的亮光晃的半天睜不開眼,好不容易適應了白天的光線,又被滿地的鮮血嚇得幾乎昏過去。,
他不是第一個被審訊的,周圍的刑架上,掛滿了各式各樣的血肉模糊的人形物體。二愣子認得其中一個,是才剛剛十六歲的定州兵小五,這孩子身上的肉已經(jīng)被人一片一片的割下,露出森森的白骨。
“他已經(jīng)沒有用了,拖出去喂狗給新人騰個地方吧……”坐在帳篷里的人,手里不知道寫著什么吩咐那些手下說:“問問這邊這個他現(xiàn)在愿不愿意開口……”
二愣子眼睜睜的看著奄奄一息的小五被人粗暴的拖了出去,而他被人拖過去的時候也看到了另一處刑架上受刑的那個人,一眼就認出他是柴家的一個商隊護衛(wèi)。
------
后面似乎涉及敏感詞,就這樣吧……領會一下大概就得了……
海參公公千歲
讀五代的歷史,感覺郭威和柴榮都在沿著柴夫人劃定的道理不停的往前走,嗯,郭威這輩子就一個皇后,是離世多年的柴夫人,這輩子的繼承人也從來沒有換過,不管他兒女有多少,都是充話費送的,繼承人只有柴榮一個。(小說里柴夫人生了三個女兒是我瞎編的,雖然豬腳這位公主歷史存在過,但是誰生的還真不一定,我有理由懷疑柴夫人一個都沒有生,所以郭威才會過繼柴榮,自始至終除了柴榮,郭威一個也不在乎……)(真在乎不會把他們?nèi)釉诰┏潜粍⒊杏幽莻€神經(jīng)病一鍋端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