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保融一意孤行要救他認定的老婆,梁友桂也拿他沒有辦法,只好唉聲嘆氣的幫忙跑前跑后,南平王旗出現(xiàn)在汴梁城外的時候,汴梁守軍是懵逼的,但人家長長的隊伍抬的都是聘禮,你還能不讓人家南平世子娶媳婦兒啦?
于是高保融打著自己的旗,騎著高頭大馬,帶著自己的人馬貨物聘禮浩浩蕩蕩的就進了汴梁城。
汴梁城最不缺的就是吃瓜群眾,大家在街上圍觀夠了南平世子那英俊瀟灑的小臉之后,紛紛開始打聽起來南平世子未來的老婆是誰。然而柴夫人一向低調,從未對外人說過女兒的婚事,為了弄清楚這個問題,吃瓜群眾一路跟著高保融到了柴家門口,看著高保融讓人把擋路的白家人都趕開,帶著各種彩禮流水一樣的進了柴夫人家大門。
很快,郭威長女是南平未來世子妃這消息就在汴梁瞬間炸開了。
“南平?”桑維翰聽人匯報,非常疑惑的問自己的屬下:“這柴家什么時候和南平勾搭上關系的?”
“據屬下所知,柴榮行商的絲茶來源就是南平?!鄙>S翰的屬下說:“而且南平世子娶的是填房,并非元配。”
“這么說……這高保融是來碰巧了?”桑維翰皺著眉頭仔細思索,按照他的認知,即便是高保融與柴家早就有婚約,面對現(xiàn)在這種情況,南平也該繞著柴家走才是,怎么敢這么高調?況且來的不是南平的普通人,而是世子……他難道就不怕自己趁機把高保融當成質子扣在汴梁不成?思索了半天,桑維翰也沒有得到答案,只好捻著自己的胡子說:“給我盯緊了柴府!”
“是,小的明白。”
柴夫人此時依然重病纏身,本來是起不了床,但她作為一個貴族絕不肯躺在床上見人。青云等人只好幫柴夫人套好見客的大衣裳,扶著她半偎在椅子上,柴伯清將各種靠枕塞在柴夫人身體周圍,幫助她能穩(wěn)穩(wěn)的靠在椅子上面。
高保融遞上聘禮的禮單,柴夫人接過掃了兩眼,輕輕頷首說:“您有心了,現(xiàn)在這種情況下,您仍然敢上門,把大姐交給您,我也就放心了。”
“不敢當不敢當?!备弑H诘椭^說:“說起來很不好意思,我父母的信上寫婚期是半年以后,但我想帶著伯清早一點出發(fā)回南平?!?p> “不不……我不能走啊……”柴伯清說:“我走了家怎么辦,妹妹還那么小,她不頂事的?!?p> “姐姐,你忘了你和我的約定了嗎?”柴叔平的額頭上還包著藥巾,拉著柴伯清的手說:“姐姐你放心走,我門闖過了,慘也賣過了,可以算是又當又立滑不溜手,白家和桑維翰敢拿我怎樣?咱們全家,母親身份地位擺著呢,氣死桑維翰也不敢對母親動手,嫂子是劉相公的女兒,又懷著身孕,更沒人敢動她了?,F(xiàn)在全家的軟肋就是你了,快走快走,別脫了我們的后腿兒。”
高保融聽了柴叔平的話,不禁笑了一下,要他說,柴家真正的寶貝疙瘩是這個小的才對,可惜高家沒有與之年齡匹配的人。
“嗯,你的想法沒錯,我也想讓大姐立刻就出門子去?!辈穹蛉苏f:“擇日不如撞日,撞日不如今日,你們今日就將應在柴家的禮儀完成,明天一早就出發(fā)吧,趁著石敬瑭還沒反應過來趕緊走。”
“娘!這么著急嗎!”柴伯清哭道:“您生病了,我要把您照顧好了再走?。 ?p> “你也知道我病了,如果我現(xiàn)在就死了,你豈不是要為我守孝耽誤婚期?”柴夫人板起臉嚴肅的訓斥道:“這些年難道我是白教你了?孰輕孰重分不清楚嗎?你的大局觀學到狗肚子里去了?”
柴夫人說的很急,忍不住咳嗽了起來,她用手帕掩住張嘴,仔細的把嘴上的血跡擦干凈,把手帕攥在手心里,努力的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呼吸。
“誒呀,娘子您別生氣啊,哪個女兒出嫁的時候不是一千一萬個不愿意?”青云上來給柴夫人順氣,順便把柴夫人手里的手帕子塞進袖子里,將自己手上的換給柴夫人,回身使眼色讓柴伯清不要倔強。
柴伯清看了看母親,又看了看未來的丈夫,知道拗不過兩個人,只好點了點頭。
圍在柴府門口的白家人也沒有摸透南平世子突然到訪是怎么回事,沒等來桑相公的最新指示,反而等來了柴府的張燈結彩,柴三歷帶著柴家的下人們在大門上掛滿了紅綢,還貼上了喜字。梁友桂帶著人一把一把的撒銅錢出去博彩頭,引來好多人一陣哄搶。
“你們不是來送聘禮的么,怎么這么快連喜事兒都辦啦!”吃瓜群眾們搶銅錢之余,嘴還不閑著。
“南平世子今日送聘,明天一早就出發(fā)帶著新婦回南平拜堂成親,因此柴家的喜字就先貼出來啦?!绷河压鹦Σ[瞇的說,但他不太明白為什么柴夫人一定要將這件事宣揚的人盡皆知,在他看來悶聲發(fā)大財才是最好的選擇,偷偷的去,悄悄地回。
梁友桂說話并沒有避諱人,白家的人自然也聽到了這個消息,他們第一時間匯報給了桑維翰,把桑維翰氣的拍桌子:“柴大娘這是想借著婚事把大女兒送走!讓她把一個女兒嫁掉,她就能嫁第二個!不行,必須攔住他們!”
桑維翰也知道柴夫人的兒媳婦不好惹,惹不起;而柴夫人的態(tài)度又沒有一絲回旋的余地,他一直和柴家耗著,指望的就是柴夫人的兩個女兒能因為母親生病向他屈服,要把這兩個小的放走了,柴家就更是狗咬刺猬無處下嘴了。
柴家門里一片喜氣羊洋,門外卻是一片肅殺,吃完了晚飯,柴夫人突然問:“叔平,你的臉色為什么那么難看?”
“娘,我估計不光姐姐走不了,世子只怕也走不了了。”柴叔平小聲的說:“我們把喜字貼出去以后沒多久,桑維翰派來了很多軍隊,把門口團團圍住了?!?p> 柴伯清的臉一下變的煞白,她不安的看了一眼高保融,收到他一個安撫的眼神。
“不走就不走,我畢竟是南平的世子,大晉恨不得把我扣下當人質,我早就做好思想準備了,來的時候就帶了很多糧食!”高保融不在意的說:“你們之前受苦了,我就不信我在這里,他們還敢對咱們堅壁清野?!?